第487章 那個女人

九尊雷炮一同笑了,屋子裡充滿了喜慶的氣氛,是啊,孤孤單單的九個光棍突然發現了一個小兄弟,還那麼小,那麼可愛,誰能不發出會心的微笑呢?

最先發現雷炮的老七笑得最開心,但他的話語裡卻充斥着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意,“大哥,我們還等什麼?我一炮就可以毀掉這座城市救出我們的小兄弟,動手吧!”

雷鳴收斂笑意,緩緩搖了搖頭,“大家都冷靜下來,聽我一句話——神皇說過,做事情要分清主次!而我們現在的主要目標是摧毀鬥神島,幫紫血人掃清反攻三大陸的障礙,那麼,如果我們現在出手攻擊弗朗西斯的老巢……是不是會打草驚蛇呢?”

九尊雷炮雖然都有不遜於人類的智慧,可就像人類中有智者也有蠢材一樣,赤軍九尊的智慧並非一致,其中,老七就明顯是一個不夠聰明的智能生命,他憤然道:“大哥,怕他個鳥啊!我們九兄弟同心協力連生命樹都可以毀掉!弗朗西斯?他配讓我們顧及麼?”

雷鳴淡淡一笑,“我顧及的不是弗朗西斯!老七,不要忘了這些年來一直在背後給我們捅刀子的……那個女人!”

唰地,赤軍九尊的臉『色』都微微地抽動了一下!

“是的,我們九兄弟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可那個女人,也是四御神獸之外唯一能夠威脅到我們的存在!各位弟兄請想一想,如果我們爲了小弟弟在這裡貿然出手,又恰好被那個女人發現了,那麼以她的智慧,是否能夠推測出我們的真正意圖是鬥神島呢?”雷鳴的目光掃過諸位兄弟,“我們的小弟弟就在這座城市裡,跑不掉的,我們沒有必要爲了急於救他而暴『露』目標,喪失這次行動的突然『性』……”

一席話,說的大家紛紛點頭,“沒錯,等我們毀掉了鬥神島,再回來營救小弟弟也不遲!”

雷鳴突然猛地一擺手,示意大家不要出聲,而自己側耳傾聽着什麼。

良久,雷鳴玩味地一笑,“我們在教廷的探子傳來消息,說教皇突然下詔更改庫倫盟會的時間和地點——改在了一個月後的鬥神島,溫泉山!”

赤軍九尊都愣了一下。“大哥,教皇這是什麼意思?”

“不要看我,我雷鳴不是全知全能的神,還算不出教皇的每一個心思!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一個月後,溫泉山將聚齊人類社會中的所有大人物,如果我們屆時突然出手,摧毀鬥神島,那豈不是能夠給紫血人更大的幫助麼?!”

“大哥你是想……”

“哼,我本想毀掉一個鬥神島就足夠了,可教皇偏偏把人類社會的所有大人物都送到了我們的炮口前,那我們還客氣什麼?”雷鳴神『色』森然一寒,“推遲計劃,一個月後,我們連各國國君一同摧毀!”

杜塵來到鬥神島的時候,齊格還在返回的路上,師徒兩個並沒有立刻見面,不過杜塵並沒有閒着,他先是用剎送來的解『藥』搭救了被冰凍的平民,然後又暗中密會幾位忠於齊格的教工,想從這些教工身上查出齊格突然放棄鬥神島的真相,可不成想,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說清齊格爲何這麼的!

無奈之下,杜塵只能安心等待老師回來,可他還沒有等來齊格,卻等來了一份教皇昭告三大陸的詔書,“衆神在世代表決議,原定於四個月後的庫倫盟會提前到九月三十日,召開地點也改在鬥神島,溫泉山!”

盯着詔書,杜塵『摸』着鼻子盤算了半天,忽然心中明瞭——原來教皇還沒有被野心衝昏頭腦!

事實上,杜塵在荊棘谷一戰中看到了辛格的尾巴,立刻便分析出胡胡獸已經滅亡了,那麼接下來呢?當然是魔族失去限制,即將反攻三大陸!這可是事關人類生死存亡的大事件,杜塵清醒後絲毫不敢耽擱,立刻叫杜斯化妝成杜塵神前往教廷,就說杜塵神在生命『迷』宮前線發覺了魔族的這個新動向,請教皇陛下早做準備!

而教皇雖然野心膨脹,可還不至於失去應有的政治智慧,他心裡清楚,人類盟會是權利重新分割的舞臺,必定引得人類內部紛爭不斷,而這種紛爭,絕不能等到魔族來了之後再爆發出來!話說白了,就是攘外必先安內,教皇要搶在魔族殺來之前將人類內部的問題整合完畢,所以,盟會提前是必然的結果!

如果不是各位大人物天南海北,聚齊起來需要一段時間,恐怕教皇今天就要忍不住召開大會了!

又等了三天,齊格終於回來了,杜塵立刻趕到他的辦公室,迎面第一句話便問道:“老師,您怎麼把鬥神島送給教皇了!?”

幾日不見,齊格似乎蒼老了很多,揮手叫杜塵坐下,笑容很苦,“弗朗西斯,恭喜你剿滅荊棘谷,爲人類立下了蓋世奇功,老師,老師我替人類謝謝你了!”

杜塵眉頭一皺,“老師,攻打荊棘谷是我應該做的,您先就別提這個了,您到底爲什麼……”

齊格打斷杜塵,忽然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不要多想,教皇沒有『逼』我,是老師我的心……累了!不想再做這天下鬥神之父,只想安安靜靜地度過餘生,做一個養養鳥,種種花的普通老頭……”

齊格之前去找教皇,其實是想用鬥神島來換荊棘谷,可不成想,神將杜德把戰爭推進的實在是太快了,齊格和教皇這面剛剛達成協議,那面杜德已經冰封荊棘……

起初齊格還大感憋屈憤恨——自己的努力付之東流,鬥神島沒了,荊棘谷也還沒有逃脫滅亡的命運!可艾薇兒搶在他回島之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齊格,齊格聞聽荊棘人倖免於難,老懷大慰,可又聽塞納死前遺計誅殺托馬斯,昔日義母的三個孩子中,兩個自相殘殺,雙雙身死,只剩自己一個老頭子孤零零地活在世上,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也就真如他對杜塵方纔所說,心灰意冷了,不想再爭什麼名利,只想做一個普通的老頭子!

齊格擺了擺手,“我意已決,你不用再說了!弗朗西斯,還有二十幾天就是溫泉山盟會,如今不少大人物都已經來到了島上,未來的新院長費迪南德會在今晚召開第一次歡迎晚宴,你……快去參加宴會吧,多結交些朋友,你在盟會上需要很多的朋友!”

杜塵根本想不到齊格和荊棘谷之間還有這麼多的內情,心中對老師的頹廢疑『惑』不已,張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可一看齊格空洞的眼神……

怪了!老頭子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怎麼頹廢到了這種地步?

杜塵來到了晚宴現場的時候,心中仍舊索然無味,可掃了一眼諾大的宴會餐廳,看清裡面的客人都有誰,杜塵嘴一撇,心態立刻變化,暗中告訴自己,“這種場合抄起板磚砸人是不對地!”

餐廳前後三排自助式餐桌,約有四五十位客人各自聚成小圈子,噪雜之聲不絕於耳,而在第一排餐附近交談的都是蘭寧人,核心三個人,蘭寧王巴爾格納和首相安託萬在此並不叫人意外,可巴爾格納左手邊站立的赫然是……讓杜塵想抄起板磚砸人的,當今唯有安傑斯一人能夠當此殊榮!

巴爾格納看到了杜塵,招手道:“哈哈,我們蘭寧的第一領主來了!弗朗西斯,快過來,我們正在談論你呢!”

杜塵蹭了下鼻子,大步走過去見禮,“陛下,微臣弗朗西斯可當不起這第一領主之稱!”說着,他瞄了一眼安傑斯,安傑斯也冷冷瞪了一眼杜塵,可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一低頭,躲到了巴爾格納的身後。

杜塵淡淡一笑,忽然發現自己對安傑斯的仇恨沒有那麼深了,不過不是忘記了,而是地位和實力不同所帶來的心理變化,說白了就是,咱們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了,那還犯得上跟你慪氣麼!?

巴爾格納公式化地跟杜塵客套了幾句,忽地壓低了聲音,“弗朗西斯,你可還是蘭寧人!?”

肉戲來了!杜塵微微眯縫起了眼睛,“陛下何出此言?弗朗西斯生於蘭寧,長於蘭寧,時刻不敢忘本!”

巴爾格納略一點頭,“很好!弗朗西斯,雖說盟會還有二十多天,可教皇已經放出風來——他自己會做神皇,齊格做大議長,這兩個職位名至實歸,我蘭寧都沒有意見!可風聲還說,教皇將在盟會上保舉你做大元帥之一,並要我們蘭寧暗中支持……”

一面說,巴爾格納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杜塵,該死的!你弗朗西斯是臣,我巴爾格納是君,可你卻在盟會上卻要爬到我頭上去做大元帥……識相的,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杜塵似乎沒有聽懂巴爾格納的意思,笑道:“教皇陛下也跟我提過這件事情,如果能得到陛下的支持,實在是弗朗西斯的幸運!”

巴爾格納臉上怒『色』一閃而過,什麼?你居然大言不慚地接受了?眼中還有我這個蘭寧王麼!?他不鹹不淡地笑了笑,忽然一拽背後的安傑斯,“我的大元帥,雖說你的營盤就在弗朗西斯的領地附近,可你們父子也是聚少離多,來,多親近親近!”

安傑斯可沒有巴爾格納這麼好的城府,硬着頭皮轉過來,順着陛下的意思怒道:“弗朗西斯,你不要不識擡舉!聯盟大元帥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你做了,陛下豈不是要做神皇才能合乎禮節!?”

杜塵眨了眨眼,“咦?難道安傑斯元帥的意思是……陛下想做神皇,所以你暗示我在盟會上支持陛下?”

安傑斯怒容更勝,可想了想以前杜塵當真敢把他挫骨揚灰的模樣和實力,壓低了聲音冷道:“別跟我裝糊塗!一句話,我們都是蘭寧人,都是巴爾格納陛下的臣子!你去找教皇,把大元帥的位置讓給陛下,自己做陛下戰區內的將軍就可以了!”

杜塵含笑應承下來,心說,好,我去跟教皇說,可教皇同不同意就不管我的事了……

手握聖博文的親筆詔書,杜塵實在是懶得跟巴爾格納這種‘小人物’浪費口舌,隨口找了個理由便躲到了角落裡,低頭品起了紅酒,可就在這時候,啪地,有人在背後輕輕一拍杜塵的肩膀——雖說宴會人多雜『亂』,雖說杜塵有些心不在焉,可想在背後悄無聲息地拍一下十三級巔峰鬥神……

背後來的是兩個女人,一個三十多歲的貴族夫人打扮,容貌清秀親切,笑眯眯地透着幾分精明,另外一位則是滿頭白髮,皺紋頗多,看上去足足有八九十歲的樣子,而她的老臉上傲氣十足,一看便是常年身居高位,呼喝指使的人物!

拍杜塵的,是那個中年『婦』人,她擡頭笑嘻嘻地望着比自己高過半頭的杜塵,揮了揮手,“你就是聖凱因莊園的三少爺弗朗西斯?”

杜塵打量了她一翻,搖頭笑道:“我是杜塵神教的神使弗朗西斯!”

那老太太哼了一聲,“有什麼區別麼?還不都是你!?”

“老人家,這裡面的區別可大着呢!我早已經被逐出家門,如今與聖凱因莊園毫無關係,可是當不起這位夫人的一句三少爺呢!兩位是……”

中年『婦』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動作很輕佻,在這種貴族氣息濃厚的酒宴上,她絕對算得上是一個異類!“叫我薛西斯夫人吧,這位是我的姑姑……”

那老太太彷彿看杜塵很不順眼,自己就冷然報了名:“梅林塔!”

杜塵神『色』突變,立刻眯縫着眼睛乾笑兩聲掩蓋過去。腦子中卻猛地閃過一段話,史努比說過的話,“第二個叫做梅林塔,是一種海生的異獸,不過外貌和異能還都是一個謎團!”

難道說,自己在這麼一個普通的酒宴上就能遇到傳說中的恐怖存在!?杜塵心頭失笑,暗道,應該是重名而已!史努比說的那位,怎麼可能參加這種無聊的貴族酒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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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塔冷眼盯着杜塵,“你聽過我的名字?”

“好了姑姑,我來說吧!”薛西斯夫人打斷梅林塔,笑道:“弗朗西斯,我只是很好奇一件事,想來問問你——方纔聽你和安傑斯的對話,似乎……你們父子的關係很糟糕呢?!”

杜塵眼角瞄着那梅林塔,笑道:“夫人說笑了,我不但被逐出家門,更是被逐出族譜,失去了聖凱因的姓氏,如今我姓‘杜’!那麼,我跟姓聖凱因的人何談父子關係?”

該死的,不對勁!杜塵說完這句話忽然覺得一股寒流從背後冒了出來,四下一看,只有那梅林塔老太太在陰冷地盯着自己,彷彿自己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讓這位老人家看得極不順眼!

果然,梅林塔低聲冷笑,“有教沒養的東西!連親爹都不認了,畜生不如!”

嗡地,一股血氣直衝杜塵腦門!試想一下,一個人如果手握十萬大軍,億萬財富,被稱作一片大陸的南方無冕之王,那突然冒出來一個老太太罵他豬狗不如……恐怕沒有人還能笑眯眯地聽着吧!?那何況街頭黑幫出身的杜塵!?

不過杜塵深吸了一口氣,把這股火氣給生生壓了下去,梅林塔,這個名字仿如一座大山壓在了他的頭上!這老太太如果真是史努比說的她,自己就絕對不能衝動,先探探底細!當然,如果事後查清這老太太跟她只是碰巧重名……哼!

想到這裡,杜塵故作不悅地一皺眉頭,但臉上仍舊是敬老愛幼的標準善人模樣,正『色』道:“老人家,您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凡事都有因果,您直面指責我不認父親,可您有沒有聽過安傑斯的所作所爲?我被逐出家門的事情愛因斯人盡知,可數億愛因斯人卻沒有幾個人罵我弗朗西斯不是的……這裡面的原因,您老沒聽過麼?”

“我不需要聽過,無父無母之人,有何臉面……”

“姑姑!”薛西斯夫人皺眉輕輕推開梅林塔,笑道:“我姑姑的脾氣比較直,你別介意!不過……聽你們剛纔爭吵的內容,似乎是爲了政壇上的地位而爭執呢,難道你們父子是爲了權柄才決裂的?抱歉,我和姑姑剛從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旅遊回來,還不太瞭解愛因斯大陸的事情!”

杜塵心道,這薛西斯夫人想做什麼?安傑斯和自己的關係有什麼好問的!?“薛西斯夫人,偏聽則暗,您的問題我不方便回答,如果您有興趣,就隨便找一個平民來問一問,看一看到底是誰對誰錯!”

薛西斯夫人笑了笑,果然不再追問安傑斯,但話鋒一轉,問道:“今天主持宴會的是費迪南德教父,齊格院長快要卸任了,您作爲齊格院長的學生,不打算挽留自己的恩師嗎?”

提到齊格,杜塵不自覺地,就流『露』出一股與提到安傑斯時決然不同的尊敬意味,“他老人家有自己的想法,我身爲晚輩,只能尊奉恩師的意思了……”

呀?梅林塔詫異地望着杜塵,心說,這不把親爹放在眼裡的傢伙,怎麼如此尊敬老師!?不孝之人還能尊師重道麼!?

薛西斯夫人略一點頭,喃道:“是啊,齊格院長卸任了也好,身處風口浪尖,急流勇退才能躲避狂風暴雨……”

杜塵一愣,薛西斯夫人這最後一句話聽起來好像還隱含了其他的意思……還想再問,可薛西斯夫人已經說出了告別的話來,只是那梅林塔臨走時仍舊不屑地瞪了一眼杜塵!

目送她們遠走,杜塵神念中忽然冷道:“杜斯,這兩個女人的實力怎樣?”

五哥懶洋洋地回道:“你都察覺不到她們來到背後,那她們的實力還用說麼?我說弗朗西斯,梅林塔……這好像是四御神獸之二的名字呢!五哥我看吶,剛纔那薛西斯夫人是用了假名,可那老太太心高氣傲,不屑於用假名,搶過話來直接就說自己叫梅林塔!”

杜塵緩緩一點頭,“這老不死的的確是一幅臭脾氣!你回一趟杜城,把史努比給我叫過來!”

這一次鬥神島之行來的匆忙,又只有一件詢問齊格的事情,杜塵便沒有帶多少人,只是叫兩個孩子跟過來私下陪一陪老師,可如今事關四御神獸,那就不得不找來四御神獸的後代——史努比了!杜塵送走五哥的時候,也正好推開了自己的房門,只見亞亞和貝貝兩個小傢伙正趴在一個人的背上玩得正開心!

杜塵一愣,旋即驚喜道:“大哥,你怎麼來了!?”

史蒂夫逗弄着兩個孩子,嘖嘖道:“溫泉山盟會啊,那會有多少美麗的貴族小姐出席呢?我能不回來麼?”

杜塵大笑道:“得了吧!你不是去追雪妮阿姨,要做我的姨夫麼?怎麼有閒心回來看我?”

不過……別說我了,你也有大麻煩了!”白了一眼一頭霧水的弟弟,史蒂夫一指自己的臉蛋,這時杜塵才注意到大哥好像被人給打了!

“見到老孃了麼?有沒有被老孃身邊的那個梅林塔打得鼻青臉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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