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戴琳悽慘的叫聲終還是惹來了門內林國棟打開了門。
當林國棟開門時,看到的景象讓他自己也驚了一下,因爲何戴琳臉上全是刀痕,涓涓的鮮血從裡面冒了出來……“你,你這是?這是國傾乾的?”
何戴琳忍着臉上的疼痛,抓着林國棟的褲腿,“國棟,救我,一夜夫妻百日恩。求你看在兒女的份上,送我去醫院好嗎?”
林國棟嘆了口氣,其實剛纔他把自己關在房子裡的時候就想了許多他和何戴琳之間的過往。二十多年的夫妻,一雙兒女,不是說斷就能斷得乾淨的。雖然在得知真相後,林國棟對何戴琳心裡多了層隔閡,但是在看到何戴琳如此的慘境後,林國棟又心軟了。
用刀花了何戴琳的臉後,汪國傾沒有回汪宅,而是去了譚詠梅的墳前。
“媽,兒子不孝,兒子竟然給仇人當女婿,我竟然喚仇人爲媽……媽,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李姨,我……這些年我一直跟李姨在做對,無論李姨對我怎麼的好,我都百般的刁難她。”汪國傾滿身是血的坐在譚詠梅的墓地前哭喊着。
“我覺得自己無臉見爸,無臉見李姨,無臉面對國城……這些年我過得很混蛋!”
汪國傾一個人在那裡語無倫次的絮叨着。
汪宅裡的電話響了,“阿正……不,風琴啊,國傾剛纔把芳菲她媽給捅傷了,現在人不見了。我怕那個孩子出事啊,今天的事情對國傾的打擊不小,我……我擔心他出事。”林國棟邊送何戴琳去醫院的路上,邊給汪宅打電話。
他本來是想打給汪正的,結果沒料到接電話的是汪李風琴。因國傾也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所以他還是有所擔心,必竟國傾也讓叫了他近十年的爸。
“什麼?國傾把芳菲她媽媽捅傷了?戴琳的傷勢怎麼樣,要不要緊!”汪李風琴也是在早上起牀後看報紙纔看到了那條新聞。對當年的事情,汪李風琴一直都在讓步着。因爲她不想何戴琳讓汪正難堪。
“國傾那孩子只是用刀花了戴琳的臉,臉是破相了,還好沒傷及性命。”林國棟看了眼何戴琳臉上的傷,安慰着汪李風琴。因爲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裡,最大的受害者是汪李風琴,而何戴琳有今天的果也是前面的因造成的。
“國棟,你彆着急。我現在就和國城他們出去找國傾。你那邊通知芳菲和方兵兩兄妹,讓他們好好的照顧好戴琳,別讓方兵再惹什麼事出來……”汪李風琴對林方兵還是有些忌諱。
“國城,國城……你和筱莜快,快跟我去你大媽的墳前,你哥……你哥把芳菲她媽給捅了,現在不知去向了……我琢磨着他不會跑遠,應該是去了你大媽的墳。”汪李風琴上樓急急的拖拽着汪國城和範筱莜。
“媽,你慢慢說,不着急。哥那邊我安排了人跟着的,不會出事。若是他要尋短見什麼的,會有人阻止的。”汪國城摟着汪李風琴的肩在旁安慰着。
“你是說你安排了人跟蹤你哥?那正好,你問問你那邊的人,看你哥是不是去了墓地?”汪李風琴抓着汪國城的胳膊緊張的問着。
汪國城隨及拿出手機打向了自己在邊城的隱身保鏢,“天狼,他現在在哪裡?”
“他進入墓園了……”天狼的話還沒有說完,汪國城便把電話給掛上了。
“我們走吧,哥在墓地!”汪國城把自己的西服披在了範筱莜的身上,“外面涼,把這個披上。”
範筱莜見汪李風琴穿得單薄,忙把汪國城在她身上的西服又披在了汪李風琴的肩上,“媽,你把這個衣服給披上。”
汪李風琴把衣服重新披在了被範筱莜身上,“筱莜,媽不冷,你披上吧,彆着涼了!”
當三人趕到墓園的時候,汪國傾正趴在地上睡着了。許是累了,許是心傷了……
汪李風琴一臉心疼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汪國傾,上前蹲在地上,撫摸着汪國傾的頭,疼惜的說着,“孩子,讓你受苦了!”
在睡夢中,汪國傾感受到了熟悉的溫度,熟悉的親近感,他喃喃的喚着,“媽……媽……”刺眼的光,終是讓汪國傾醒了過來。當他看見自己在汪李風琴懷裡時,汪國傾則是一臉的尷尬。
多少年前,無數個雷雨夜是眼前溫暖的懷抱呵護着他。多少年前,生病的夜晚也是這個溫暖的懷抱給予他母愛……可是他卻一直排斥着,一直對汪李風琴的示好視而不見。
汪國傾看着眼前容顏老逝的汪李風琴,不禁有些自責。多年的仇恨蒙了他的雙眼,蔽了他的心智。近距離的接觸,他才發現汪李風琴的兩鬢已有幾絲銀髮。汪國傾眸角的淚傾泄了出來,他多麼想再叫眼前的汪李風琴爲一聲媽。可是他卻喚不出口,因爲他無臉以對。
汪李風琴伸手擦拭着汪國傾眸角的淚,“傻孩子,男兒有淚不輕彈,不哭,不哭……”
一聲傻孩子,這是汪李風琴多年前對汪國傾的溺稱。
一聲傻孩子,讓汪國傾年幼時的記憶又回來了。那年汪國傾的腳在學校骨折了,他不願意讓汪正和汪李風琴知道,便忍着痛隱瞞着。結果三天後,當他的腳腫得穿不了鞋子了,他恐慌了,必竟那時他還只是一個半大不小的九歲孩子。
汪李風琴知道後,一路揹着他去醫院進行接骨,清創,包紮……汪李風琴一路沒有嫌過他的體重,因爲那時汪國傾還是一個大胖子。
往事歷歷在目,汪國傾發現自己真的欠了汪李風琴好多,他張着嘴想喚一聲“媽!”,卻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啓口。他多麼想叫眼前的汪李風琴一聲媽,這些年汪李風琴對他的付出,全都在他的腦海裡進行回播着。
汪李風琴見汪國傾眼神有些呆滯,不禁有些擔心,她輕輕的拍着汪國傾肩,“國傾,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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