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人？”
衛仇有些驚愕。
司空瑤則眨了眨眼睛，道：“我之前倒是聽說過這種族羣，年少歷練時也在東部荒野裡見過一些鼠人，阿雨哥哥，鼠人真的會來攻擊我們？”
“看來是這樣，阿瑤既然知道鼠人也見過鼠人，那就跟我們詳細說說吧？”
“嗯。”司空瑤點點頭，說：“鼠人天性殘忍，雖然名爲鼠人，但實際上確實八分野獸兩分人，鼠人餓極了是會吃人的，而且這個族羣貪婪無度，曾經風聞鼠人所過之處，整個村莊只剩下累累白骨，他們比瘟疫更加可怕，人人避之不及，這陳煜怎麼還引狼入室了呢？”
“人逼急了就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事情了。”司徒森道：“林帥，既然我們可能會與鼠人戰鬥，您可有計劃？”
“璐璐說鼠人怕火攻，所以我們要多準備一些引火的東西，裹在白鑽箭的箭頭上，一旦遭遇鼠人軍隊就以火箭掩殺，儘量不要與鼠人近身搏鬥，那樣難免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衛仇則道：“大人，木筏、浮木都已經在準備，明天上午就能全部就緒，我們何時渡河攻殺？”
“先去準備火箭，明天天一亮就進攻，鼠人是夜戰生物，我們必須在白晝時間內拿下卿蘭河，在河西紮營，否則就會陷入困境，還有，今夜取水，渡河之後必須保證水源充足。”
“是！”
……
入夜之後，兩岸寂靜無聲，宋良成的守軍只是傍河紮營，卻沒有主動進攻的跡象，想來宋良成就算是再大膽也不敢主動進攻，雙方畢竟實力懸殊，這一點他心知肚明，與龍膽營、白澤傭兵這近三十萬主力硬拼，恐怕整個大陸上也沒有哪支軍隊有超過三成的勝算。
“嘩啦……嘩啦……”
河水波濤拍岸的聲音中，也帶來了一絲絲潮溼氣息以及河水的氣味，氣溫漸漸回暖，水的氣息中似乎也開始有了萬物復甦的感覺了。
林沐雨緩緩行走於河岸邊，身後跟着一羣御林衛，而秦茵、唐小汐也緊隨其後，此時兩個mm更像是保鏢一樣，保護林沐雨這個尚未踏入大乘天道的三軍統帥。
“宋良成似乎很有底氣的樣子。”唐小汐撅撅嘴，道：“居然敢跟我們隔岸對抗，也不知道他的底氣到底是什麼。”
“鼠人吧……也只能是鼠人才讓他這麼有恃無恐。”林沐雨道。
秦茵秀眉輕蹙道：“阿雨哥哥，你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
“嗯。”
林沐雨看向西南方向，道：“我的靈脈術感應到一縷縷怪異的氣息出現在那片叢林裡，那片林子……在地圖上叫茂林，小茵小汐，我們過去探視一下？”
“好，走吧。”
下令御林衛回營之後，三人輕裝上陣，踏着水波繞開宋良成的營盤，筆直的向着東南方向的茂林而去，遠遠看去，茂林甚至有些蔥鬱，這片叢林大部分是針葉林以及松柏，所以就算是寒冬之中也保持這蔥鬱的綠色。
只不過，現在的茂林裡卻多出了幾分不安定的因素。
林沐雨等三人的腳步極輕，悄無聲息的進入了茂林，隨後小心翼翼向前摸索前行，三柄神器長劍都藏於劍鞘之中，光芒不露。
走了大約十分鐘左右，林沐雨忽地擡起手，示意停下，隨後三人緩緩的下蹲在一蓬腐敗的灌木叢之中，四周都是潮溼、破敗的落葉，那些樹葉甚至因爲寒冬來得太快而沒有來得及腐敗，如今纔開始腐敗的過程。
遠處，沒有燈火，只能依靠星光的照射而辨別事物。
秦茵和唐小汐睜大着兩雙美目，就這麼看着遠處，那裡，一個個佝僂着身軀的身影出現了，形似人類，但又不是人類，他們大約一米五左右，頭顱有些可笑，嘴巴向前瘋狂突起，露出一對門牙，兩側則是一對對的獠牙。
是鼠人！
唐小汐有些驚愕，剛想說什麼，卻被林沐雨輕輕的捂住了小嘴，目光示意她不要發出聲音，鼠人的感官能力很強，一旦被他們聽出什麼風吹草動就不妙了。
“唧唧……加加加……”
“唧加加唧唧唧……”
遠處，兩名鼠人在對話，讓人完全聽不懂的對話。
林沐雨開始好奇陳煜是怎麼收買這些鼠人的，難道也是這樣對話的嗎？
“快看……”秦茵小聲道。
遠處，越來越多的鼠人出現了，星光下，他們的神色十分猙獰，門牙上泛着寒光，數量大約在兩千以上，看起來漫山遍野，氣勢浩大，隨後，一個脖子上帶着白毛、猶如長者的鼠人走到了小山坡上，舉起手中的杖子，大聲吼道：“加加唧唧唧唧唧，加加唧，唧唧加！”
也不知道他在叫什麼，但一羣鼠人卻彷彿瘋了一般的舞動着雙手，不對，是雙爪，那是可以迅速刨地的利爪！
一羣鼠人紛紛開始刨地，泥土紛飛。
林沐雨皺了皺眉，小聲道：“他們在打洞了……”
唐小汐說：“他們……爲什麼打洞？”
“地洞就是他們的戰場，所以他們打洞。”林沐雨示意兩個mm後撤，目光緊盯着前方叢林裡的鼠羣，道：“一旦我軍渡過卿蘭河，恐怕難免就要跟他們打交道了。”
“嗯。”
三人退出叢林的那一刻，忽地左側傳來了尖叫聲：“唧唧唧，加加加！”
是兩名鼠人的斥候！
被發現了！
林沐雨立刻道：“你們別動手，我來試試鼠人到底有多厲害！”
說着，赤手空拳衝了過去，兩名鼠人則張牙舞爪而來。
“刷！”
其中一隻迅速一個飛撲，利爪凌空掃蕩開一道血色弧線，林沐雨直接以手臂格擋，“蓬”一聲震撼，光看力量的話，鼠人的力量大約相當於一個人境修爲的高手，雖然遠遠不及甲魔那樣怪力，但至少已經比常人要強了。
更要命的是他們的動作，第二隻鼠人飛竄抓住林沐雨的退步，順着他的背後就爬了上去，張開利齒就咬向了他的後頸。
林沐雨有意爲之，就是想知道鼠人的速度和攻擊方式，如今知道了，頭也不回的反手就是一拳，頓時星芒一閃即逝，那鼠人的頭顱已經被轟成碎渣了，緊接着，手腕上傳來隱隱的疼痛，是另一名鼠人的撕咬，一旦咬住就不肯鬆口了。
果然，這種生物的殘忍程度絲毫不遜色於甲魔！
林沐雨手臂輕輕一震，鬥氣迴旋，將這個鼠人的頭顱震碎，一腳踹開，血霧之中抽身而退，目光冷峻道：“如果這些鼠人打洞出現出現在我們的戰陣之中，十萬鼠人……恐怕龍膽營就算是滅掉他們也要自損一半以上。”
“那你想怎麼辦？”秦茵問。
林沐雨沉吟一聲，說：“鼠人是晝伏夜出生物，阿瑤說了，在白天裡，鼠人的視力很低，他們不適應太陽的強光，我的計劃是明天白天迅速擊潰宋良成的軍隊，趕在日落之前找到鼠人的棲息地，搶先發動進攻，在白晝之中滅掉鼠人大軍。”
“你有把握嗎？”
“沒有絕對把握，但只能這樣，我們糧草沒有那麼豐裕，只能迅速攻城掠地獲得敵軍的糧草來補充自己的。”
“沐沐你不是命令劉布衣督促糧草了嗎？”
“命令是一回事，能不能辦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嗯……”
林沐雨遙遙的看了一眼鼠人所在的茂林，他們在這裡挖洞，無非是作爲棲息之所，明天的整個白天他們都會在洞穴裡睡眠，夜裡纔會有一場血戰。
……
次日清晨，戰鼓聲轟鳴，龍膽營和白澤傭兵的戰旗紛紛舉起，一隻只木筏下水，連成一片，幾乎將整個卿蘭河都鋪成了平地。
衛仇、司空瑤所部組成了第一進攻梯隊，近五萬人強渡卿蘭河。
戰鼓聲越發的密集，兩岸箭落如雨，龍膽營裡僅剩的魔晶炮也不斷的轟鳴而去，墜落在敵營之中，造成一片混亂。
“給我前進，不得後退！”衛仇手握后羿弓，不斷射殺對方的弓弩手，一邊大聲的督促士兵。
密密麻麻的龍膽營步盾兵將巨盾舉在頭頂，一起形成了一片盾陣向前奮力划動木筏，卿蘭河並不寬，轉眼之間就已經與對手近身搏殺，拔出鋼刀便亂砍起來，而天絕的士兵則舉起長矛，瘋狂對着渡河的士兵亂戳一氣，轉眼之間卿蘭河就幾乎一片血紅了。
衛仇深諳兵法，軍法如山、指揮有方，僅僅不到二十分鐘便已經指揮部下渡河成功，轉眼之間就在岸上與宋良成的軍隊拼殺在一起，司空瑤所部雖然慢了一些，但畢竟白澤傭兵也相當精銳，緊隨其後開始上岸，後方木筏源源不絕，將大批秦軍運送過去。
魔晶弩、強弓的聲音不絕於耳，一旦開始了陣地戰，宋良成所部就開始迅速潰敗起來，比戰力，龍膽營超過南巡軍太多太多了，每個士兵幾乎都能一一當三，甚至是以一當五！
……
一直殺到正午時，宋良成所部損失慘重，拋下了近三萬具屍體，退回濟城，閉門不戰，而林沐雨則下令整軍備戰，在東岸紮營。
午後，一桶桶的烏櫸油被運送了過來，林沐雨命令司徒森率領十五萬之衆的兵力在濟城西方設立防線，把宋良成的軍隊堵在濟城之中，隨後指揮衛仇、司空瑤，開始傳令大軍進入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