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天禁告破
絕天禁地。
處在禁地邊沿的一座山巒上。
戚青松一行五人，和一隻金色蜂蟲，在不平整的山巔隨意散落。
趙媛琦、周卿塵兩人，在山的一端留意着遠方虛空深處，另外三塊奇特碎地。
戚青松和莊玉妍，則是注意觀察禁地之中，那些湖澤衆多的區域。
前些日子，一艘名爲海神艦，五彩貝殼形態的船舶，越過蒼茫詭霧而來。
抵達後，第一時間就飛出衆多自稱海族的異族，和以傅望塵爲首的煉獄人族展開戰鬥。
戚青松幾人沒有參戰，就在這座山巒之巔，密切觀察着戰況。
一開始海族的族人不敵，被荒蕪之境、魔宗、天水澤和天幕崖，還有第二界各大世家，散修組成的這股力量斬殺衆多。
眼看就要撐不住了，那些海族戰士紛紛逃往湖澤，進入湖中避難。
仗着精通水力，以蔣潮爲首的天水澤修士，避開冰甲鰻龍竄出的那個幽深湖澤，在別的湖澤繼續追殺海族。
其餘各方勢力，也在傅望塵的命令下，去不同湖澤轟殺外敵。
然而，只要是進入湖澤者，就極少有人露頭。
時間一晃，一直觀察禁地狀況的莊玉妍，發現過了很久都沒煉獄的人族，也沒海族戰士從湖中冒頭。
所有進入湖澤的生靈，如被湖澤全部吞沒。
“這個禁地，真正恐怖的難道是那些湖泊？”
戚青松心情沉重，瞥了一眼許久沒有開口說話的金色蜂蟲，道：“以龐堅所說，冰封之地生活着冰族族人，有冰魔遺留的神物凜冬之心。雷神禁地，乃是雷獄的雷公，和數位雷神廝殺的戰場。”
“火焰洶涌之地，有一尊隕落的火神之軀。”
“四大碎地分屬不同世界，以前都置身於詭霧，近期才因某種力量匯聚於此。”
“其餘三塊碎地，有各種的奇妙，絕天禁地也不太可能例外。”
“或許……”
他越說臉色越凝重，“因傅望塵的命令，進入湖澤追殺海族的人，恐怕凶多吉少了。”
莊玉妍苦着臉，說道：“我有個更悲觀的想法。”
悶葫蘆的董天擇，觀察另外三塊碎地的趙媛琦和周卿塵，一起扭頭看來。
“師姐，說吧。”
戚青松唉聲嘆息，道：“沒什麼不能接受的，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大不了重返劍舟。”
“我覺得，除了他們都紛紛避開的，那個有冰甲鰻龍冒出的湖畔，其餘湖澤下方，也未必就沒有類似的兇物。”莊玉妍說出內心想法，道：“海族，傅望塵他們，應該在湖底遭遇了別的兇物。”
“傅望塵真是該死！”
周卿塵冷哼一聲，罵道：“從天海界而來的海族，全都是深暗水性的異類，一看路面不敵深入湖澤，應該就是對湖中的戰鬥有信心。”
“一個蔣潮，一個傅望塵，居然敢追向湖底和海族戰鬥。”
“就是他倆害死了別人。”
周卿塵憤憤道。
“有人！”
莊玉妍眉梢一動，飄然御劍而起，從山巒高處以凝神境修爲洞察下方。
青松紫藤中，現出了魔宗巫源的身影，他在看到莊玉妍後，明顯鬆了一口氣。
隨後他纔敢放心地登山。
以爲是另一個神衛，偷偷摸上來的董天擇，見過來的是巫源，又繼續靜坐着修煉。
“這隻金色蜂蟲……”
巫源上來，在衆人警惕的目光下，好奇地看了看蜂蟲，道：“它能和龐堅達成聯繫嗎？”
“你來做什麼？”
和他不對路的戚青松面色不善地問道。
“我在進入一個湖澤後，並沒有沉入湖底，很快就浮出了湖面。在湖面，我潛隱了幾個時辰，重新落入湖中時，我看到了很多殘屍。”
“沒有海族的屍體，都是如我們般的人族。”
“我感覺湖底不對勁，又不願沉落下去查探，便再次浮出湖面。”
“之後，我就沒看到任何人，甚至是海族，從任何一個湖泊出來。”
極少說這麼多話的巫源，一股腦倒出他近期的所見所聞，才道：“我覺得龐堅是對的，荒蕪之境的傅望塵可能有問題。每一個絕天禁地的湖泊，湖底可能都有問題，而自稱海族的異族，似乎在湖下游刃有餘。”
“所以……”
遲疑了一下，他道：“我想和你們一起，去別的碎地找龐堅也行，留在這裡有個照應也行。”
“你相信龐堅沒有遭受異神侵染？”周卿塵奇道。
巫源點頭。
“方玄呢？”莊玉妍隨口一問。
巫源道：“和其他人一樣，也入湖追殺海族去了，也沒能從湖中走出。”
“應該死了。”
莊玉妍沒多少遺憾，想了一下就徵求大家意見：“他要加入我們，你們怎麼看？”
“可以。”
周卿塵、趙媛琦和董天擇相繼點頭。
以前因門派之爭，有過不愉快的戚青松，沉默了片刻，冷聲道：“如果傅望塵活着，如果龐堅從別的碎地歸來，當他和傅望塵兩人必須分生死時，你會站在哪一邊？”
巫源道：“龐堅。”
“以你魔宗，前些時代那些逝去真神的名字來立誓！只有你立下誓言，在此方詭異的虛空，我才承認你是我們的一員。”
戚青松逼迫道。
“好。”
巫源乖乖照做。
等他立誓結束，戚青松態度才稍微好點，指向遠方三塊肉眼可見的碎地，道：“一個叫冰封之地，一個叫雷神禁地，還有一個碎地有火焰神靈的遺骸。”
他將龐堅探索過後，通過蜂蟲告知他們的消息，也說給了巫源聽。
“碎裂的雷之神庭，凜冬之心，火神之軀！”
巫源心神一震。
他突然無比慶幸他主動尋來，慶幸在荒蕪之境的傅望塵和龐堅之間，選了絕大多數人都不看好的龐堅。
……
冰封之地。
三千金色神識，如一道道金色瀑布掛在識海的龐堅，霍然睜開眼。
“我……”
一張口，他才發現聲音都變得虛弱艱澀。
“您，終於醒來了。”
以冰原、冰盈兩位七級族老，爲首的那些冰族老人，眼巴巴地望着他，對他默默用上了敬語。
“冰魔隕落了。”
龐堅直接拋出重磅炸彈。
“我在凜冬之心，看到了冰魔遺留的最後一道神魂，我通過那道神魂獲悉真相時，祂的神魂也耗盡了力量。”
“容我，告訴你們發生了什麼。”
“……”
龐堅闡述真相，掏出大量的兇獸血肉開始進補。
赤眼魔狼，血紋獸，金巖獸，炎陽獸，不論什麼等級的兇獸肉，他都拿出來撕扯着吃食，補充耗損嚴重的血肉精能。
赤眼魔狼和炎陽獸的鮮血之中，還有熾烈的地火異力，則是流入他靈海中的炎池。
他又取出靈玉汲取力量，並暗中觀察那放大了許多倍，在他靈海顯得異常壯觀的冰池。
“凜冬之心”就在冰池底部，冰晶心臟內的晶核還在，而環繞在晶核外的濃稠寒霧，千百年所藏的神性意識，終於被蜂蟲吃個金光。
他凝望識海，細看那巨大的蜂巢，嘴角逸出滿意的喜色。
“我們信仰的神靈隕落了。”
“原來冰族誕生於凜冬星，在一個叫玄冰界的天地，可那裡的冰族已經滅絕了。”
“寒晶女神，殺死了我們冰族的庇護者，取代了冰魔成了新神。”
“……”
滿懷希望，就準備等天禁接觸，去外面世界大幹一場的冰族族老，突聞驚天噩耗，變得茫然失措。
體悟自身玄奇的龐堅，突然看向六根擎天冰柱之上，那些所刻印的日月星辰圖紋。
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悄然映入他的心頭。
從今以後，這塊名爲冰封之地的碎地，因落入他冰池的“凜冬之心”，因六根冰柱上拓印了他“渾沌海”的奇異。
此地，似乎和他將永存牽連！
他以“渾沌海”感受的力量奧妙，他納入“渾沌海”內中的種種奇異，彷彿會促使冰封之地發生奇變。
也會漸漸補全修整，冰封之地所缺的天道至理。
而被冰魔推送至此，這一支艱難存活下來的冰族火種，也和他有了一層親密關係。
“冰戟！”
在冰族失去方向時，龐堅輕喝一聲，吩咐道：“你騎飛鳥，試着離開冰封之地。”
處在天空的冰戟，驚異地望着他。
六位冰族的族老，也一臉疑惑地看來。
二長老率先反應過來，他替龐堅發號命令：“聽他的！冰戟，你再去衝擊天禁試試！”
“好！”
激動的這位冰族戰士，騎着飛鳥射向天穹。
所有冰族的族人，都忐忑地看着他，看着他漸漸進入淡淡的寒霧中。
也看着他，忽然越過了寒霧！
在龐堅之後，這位冰族戰士和他的飛鳥一起，神奇地消失在了冰族族人的視野。
“天禁已破！”
“自由了！”
“從今以後，我們冰族也能翱翔浩瀚星河，也能見識天外的奇異風景了！”
冰封之地歡呼聲四起。
“您……”
幾位族老老淚縱橫，他們在重新凝望龐堅時，臉上都流露出感激之意。
大長老冰藍的身亡，成了他的咎由自取。
“你們準備一下，我們將從雷神禁地起，一個碎地一個碎地地征伐下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