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區。
通往30區,金屬牆壁前。
一場突如其來的火焰,吸引了諸多的注意力。
混跡在這的‘不夜城’居民,或是成羣結夥,或是形單影隻。
一點一點的靠近着這裡。
相較於傑森記憶中的16、17、18區的‘不夜城’居民,這裡的‘不夜城’居民簡直像是兩個世界的人,每一個都是氣息強悍,身上殺氣凝重。
舉個例子,
如果說16、17、18區的‘不夜城’居民是普通的民衆,那麼這些盤踞在29區的‘不夜城’居民就是一羣悍匪。
殺人不眨眼的那種。
傑森默默地打量着這些29區的‘不夜城’居民,嘴角忍不住地一翹。
情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
在傑森原本的預計中,29區的‘不夜城’居民雖然大概率能夠接觸到‘神秘側’、‘超凡之力’之類,但是傑森沒有想到的是會這麼多。
眼前靠近的‘不夜城’居民有三十人。
其中有三個帶着‘食物’的氣息。
10:1!
多麼驚人的比例!
當然了,傑森並沒有盲目樂觀。
按照‘不夜城’居民‘謹慎’的性格,這個時候敢出來的,一定都是29區的佼佼者。
當然了。
同樣按照‘不夜城’居民‘謹慎’的性格,隱藏的也絕對不在少數。
所以,總的來說,是好消息。
有好消息,自然有好心情。
帶着這份好心情,傑森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金屬牆壁前,由書本帶起的火焰早已消失,剩下的餘灰夾雜着火星子在夜風的吹動下,打着旋兒,飛上了天,有些閃爍着消弭,有些撞在金屬牆壁上,綻放着最後的光彩。
夜,越發的深了。
牢牢盯着這裡的‘不夜城’29區居民一個個屏息凝神。
他們或多或少都察覺到了周圍隱匿於暗處的‘鄰居’。
如果放在其它區,這個時候早就有大半人撤走了。
或者說,假裝撤走。
但是在29區,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會用這樣的方式。
不是不夠好用。
而是……
在這個時候,牽一髮而動全身。
在場的都是老油條中的老油條了。
待在原地不動還沒事。
如果動了,在場的所有人,一定會同時出手。
先清理了‘外人’。
然後,再談自己的事兒。
在場的‘不夜城’居民,都算是在29區混得風生水起的人,這樣的默契自然是有的。
所以,他們甘願等待。
等天亮!
等到陽光出現後,讓視野更加清晰時,再動手!
畢竟,現在的他們,都能夠看到那條密道。
他們可以肯定,一天甚至是幾個小時前,這條密道都是不存在的。
至少,他們是沒有發現的。
而現在出現了,一些猜測自然也出現了。
這條密道是什麼時候建成的?
這條密道會不會是通往30區的?
還有!
ωwш ¤ttκΛ n ¤¢O 這條密道內……有什麼?
以及,這條密道爲什麼突然開啓了?
尤其是後兩條,讓在場的‘不夜城’居民越發的謹慎了。
直到一絲血腥味出現。
這血腥味很淡,常人就算是聞到了,也不會在意。
但是對於‘不夜城’29區的居民來說,就實在是太顯眼了。
這些人猶如是海中的鯊魚。
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血腥味。
‘手術刀’凱德忍不住地伸出了舌頭,舔舐着發乾的嘴脣,手指微微顫抖,一支手術刀就這麼從袖子中滑落到了手中。
“哈哈,有人忍不住了。”
“那就算我一個吧。”
略帶癲狂的聲音中,‘手術刀’凱德徑直從陰影中衝出,撲向了他早就選好的目標。
鐺!
噗!
一個全身籠罩在盔甲中的人舉起了手中的盾牌,阻擋着手術刀的進攻,但是在一聲清脆的、令人牙酸的金屬切割聲中,身穿鎧甲的人,連帶着自己的盾牌在內,被一分爲二了。
鮮血噴涌。
哐當!
鎧甲套着的屍體倒地。
這一聲,宛如是信號槍般。
隱匿在周圍的‘不夜城’29區居民徑直對彼此早已選定的目標展開了殺戮。
猩紅流淌。
屍橫遍野。
傑森將第三個帶有‘食物’的目標幹掉後,就再次隱匿了起來,靜觀其變。
‘不夜城’29區的居民很不好惹。
但並不是沒有弱點。
對於‘不夜城’,身爲其中的一份子,傑森實在是太瞭解了。
你不需要把‘目的’說得太清楚。
只要稍微影射一下。
這些‘不夜城’居民就會迅速腦補一切。
然後,完成你想要的。
就如同剛剛。
他在幹掉第二個攜帶‘食物’的目標後,只是略微的釋放了一點血腥味,這些29區的‘不夜城’居民馬上就行動起來了。
多米諾骨牌最爲吸引人的是什麼?
不就是這種開頭後,有序的倒下嗎?
傑森站在陰影中,看着爭鬥的人羣。
其中有三個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個是名爲‘手術刀’的男子,一身破衣爛衫,嘴裡不停發出癲狂呢喃的對方手中拿着手術刀,看似小巧,但是卻鋒銳異常,而且,似乎還有延伸的作用,明明距離目標還有一米,卻可以輕易的切割對手。
並不是手術刀本身,而是某種秘術。
有點像是上個副本世界的‘氣血秘武’。
另外一個人則是‘槍炮師’。
對方身披黑色皮質風衣,戴着同色的禮帽,背後有着一個長方形盒子,手持兩支銀色左輪,以一種優雅輕巧的步伐躲避着對手的攻擊,同時用手中的銀色左輪射出一擊必殺的子彈,就如同是在跳致命的華爾茲般。
最後一個按照周圍的驚呼應該是‘戲命師’。
灰黑色的長袍籠罩着對方的身軀與面容,讓常人根本無法看清。
但是對方伸出的手,卻是白皙修長的。
剛剛閃避手雷爆炸的碎片時,發出的輕哼聲,則讓傑森確認對方是一個女人。
此刻,對方正雙手都綁着傀儡線,但是操縱着的傀儡卻是周圍‘不夜城’29區的居民,她雙手十指幾乎是帶起了層層幻影,被傀儡線綁住的人,快速揮舞着手中的武器,或者是以身體當做盾牌,替對方抵擋着攻擊。
在傑森的注意下,這位‘戲命師’操縱着三個人,兩人進攻一人防禦,很快的就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來。
並不是全殺了。
而是周圍‘不夜城’29區的居民們有意躲閃。
很顯然,這些人並不想要成爲身不由己的‘傀儡’。
不過,最讓傑森在意的並不是這位‘戲命師’。
而是那位‘槍炮師’。
對方手中的左輪沒有一丁點兒食物的味道。
但是,對方揹着的盒子中,卻讓傑森直覺中泛起了危險。
“某種強大的武器嗎?”
傑森默默想道。
而此刻的場中,戰鬥進入了尾聲。
噗!
隨着最後一個‘局外人’,被‘手術刀’割裂喉嚨,第一階段的戰鬥正式結束。
“哈哈哈,我竟然是最後一個!”
‘手術刀’癲狂地笑着。
笑得前仰後合的那種。
手中的刀刃,連帶着根本看不清楚顏色的衣袖,正在嘀嗒、嘀嗒地淌着鮮血。
他的身上,擁有更多的血跡。
當些許光芒閃爍時,才能夠發現,這些新出現的血跡與之前衣物上的污跡,有着那麼幾分相似。
似乎,當血液乾涸後,就是這樣的顏色。
‘槍炮師’抿了抿嘴,稱得上帥氣的面容上,浮現着毫不掩飾的厭惡。
他討厭‘手術刀’。
事實上,任何一個正常人就都不會喜歡‘手術刀’。
畢竟,‘手術刀’是一個瘋子。
至於對方最後一個結束戰鬥?
其實,認真的說,對方是第一個結束戰鬥的。
但是,殺戮中的對方,根本不管不顧。
侵入到了他和‘戲命師’的地盤,掠奪着獵物。
早在戰鬥開始的時候,‘手術刀’、‘槍炮師’、‘戲命師’三人就默契的各自以‘中心點’站位,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三角形。
三人稱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
各自清理着‘侵入’他們各自地盤的‘獵物’。
至於中心點?
自然是那個密道的入口。
‘槍炮師’壓了一下禮帽,沒有理會還在那癲狂笑着的‘手術刀’,轉而看向了遮蔽着全身,只露出雙手的‘戲命師’。
“嗬嗬嗬。”
一陣怪模怪樣的笑聲從斗篷下面傳來。
那好似是裝模作樣的笑聲,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尖銳。
總之是,聽得人頭皮發麻。
‘槍炮師’一陣皺眉。
如果不是這個密道口出現的地方是通往30區附近的話,很可能和30區有關,他早就離開了。
不論是‘手術刀’,還是‘戲命師’,在29區內都是出了名的難纏。
前者是瘋子。
後者?
貌似也是個瘋子。
只不過,大部分的時候,不會發作罷了。
但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槍炮師’看着兩個發出不同笑聲的人,緊皺眉頭的他不自覺的握緊了槍柄。
他準備先下手爲強了。
他最初的打算是聯合其中的一個幹掉另外一個。
但是,從現在的局面來看。
這個辦法行不通了。
瘋子能夠聯盟嗎?
不能。
‘槍炮師’十分肯定。
所以,等到‘手術刀’、‘戲命師’向着他同時發動攻擊的時候,‘槍炮師’是驚訝的。
瘋子自然不可能和普通人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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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瘋子可以和瘋子聯盟!
砰!
砰砰砰!
對準了那衝來的兩個傀儡,‘槍炮師’連連扣動扳機。
大口徑的左輪槍,直接轟碎了兩個傀儡。
失去了進攻手段的‘戲命師’,自然是成爲了‘槍炮師’的最好目標,但是衝上來的‘手術刀’卻讓他不得不放棄了對‘戲命師’的射擊。
轉而向着‘手術刀’射擊。
“哈哈嘎嘎嘎!”
看着瞄準自己的‘槍炮師’,‘手術刀’不閃不避,半弓着身軀,飛速前撲。
‘手術刀’前弓着的身軀幾乎與地面平行,雙腿的頻率更是快到了一種極致,脫離了常人的視野,讓一般人看去,‘手術刀’幾乎是在地面上滑行一般。
而且,忽左忽右。
常人的視力根本無法捕捉。
但那只是常人。
對‘槍炮師’來說,他不需要捕捉。
只需要……預判!
砰、砰!
分爲前後的兩聲槍響。
第一槍,逼‘手術刀’閃避。
第二槍,則是預判‘手術刀’的軌跡。
哪怕是瘋子。
也有本能。
‘槍炮師’抓的就是這本能的瞬間。
而且,他真的抓住了。
只是……
結果與‘槍炮師’想象中不同。
面對着射來的子彈,‘手術刀’手中的手術刀猛地向前一切。
鏘!
在‘槍炮師’極佳的視力下,他能夠看到他射出的子彈被切開了,分爲左右,射向了‘手術刀’兩側,而‘手術刀’繼續向他衝來。
‘槍炮師’大驚。
他可是清楚一旦被這樣的瘋子近身後會是什麼下場。
本能的就要跑再次射擊。
可,
他的食指失去了知覺。
左右手的食指都失去了知覺。
‘槍炮師’一低頭。
就看到了兩根幾乎透明的細絲纏繞在了他的雙手上。
是‘戲命師’的傀儡線。
“什麼時候?”
‘槍炮師’一愣,看着越來越近的‘手術刀’,隨後苦笑。
他知道自己處境可能不妙。
但沒想到會是這麼的不妙。
甚至,連動用最後手段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槍炮師’並沒有絕望。
因爲,眼前並不是一對一的戰鬥。
是三個人的戰鬥。
而且!
其中一個人還是以控制他人爲手段的‘戲命師’!
他,還有機會。
“哈哈嘎嘎嘎!”
帶着那種癲狂的笑聲,‘手術刀’一揮手中的手術刀,但是這十拿九穩的一刀卻是落空了,就在‘手術刀’準備揮刀的時候,‘槍炮師’的身軀猛地不受控制的向後一滑。
頓時,‘手術刀’的一刀落空了。
但只是這一刀落空了。
另外一隻手中飛出的手術刀卻沒有落空。
準準的命中了‘戲命師’。
‘戲命師’身軀一顫,連連後退了兩步,手中的傀儡線似乎也是一鬆。
砰砰!
‘槍炮師’的手指鬆動了。
毫不猶豫的,‘槍炮師’再次扣動了扳機。
近距離射擊之下,失去了一柄手術刀的‘手術刀’只能切開一顆子彈,第二顆子彈則是極力閃避,但是已經被‘擦傷’了。
‘手術刀’的大半個膀子,連帶着手臂飛上了天。
但是癲狂的‘手術刀’卻彷彿是不知疼痛般,手中的手術刀一揮。
噗!
無形的刀刃掠過了‘槍炮師’的脖頸。
‘槍炮師’的頭顱飛了起來,但是身軀卻沒有倒下,傀儡線纏繞着這具身軀,再次發出了命令。
砰砰砰!
一連串的槍聲中,‘手術刀’的身軀被打爛了。
接着,撲通、撲通。
‘手術刀’‘槍炮師’同時倒地。
‘戲命師’贏了。
但這位最後的勝利者並沒有來得及慶祝自己的勝利。
因爲,她並不是活着迎接勝利的。
就在‘手術刀’死亡的時候,那柄命中了她的、還插在她身上的飛刀,直接炸裂。
那威力宛如一顆高爆手雷。
頓時,‘戲命師’整個身軀就四分五裂了。
尤其是上半身都被炸成血沫子。
轟鳴過後,隨着血肉飛舞,一切變得安靜下來。
但,僅僅安靜了一秒——
轟轟轟!
地動山搖,遠處漆黑的天……
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