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下過雪的城市,不知怎麼的突然就下了夠。
從秦昊走得那個早上開始,已經連續三天。雖說不是鵝毛大雪,但也總有那麼零星點的雪在飄。
秦昊本來很擔心樑子衿,最後被樑子衿笑着趕走。
縱然萬般的捨不得,但樑子衿也不是那種需要秦昊隨時隨地圍繞着自己打轉的自私女人。
“子衿小姐,你在外面已經坐了半個小時了,要不現在進去休息休息,等會在出來。”
開口說的話是柳姐。
樑子衿回頭對着她溫暖一笑,三個半月的肚子開始有點顯懷。她套着棉絨手套的手掌輕輕的撫在肚子上,好像能夠通過母子連心的作用力,感受到寶寶正在肚子裡茁壯生長一樣。
“好。”但凡是對寶寶有好處的事情,樑子衿都會照做。
柳姐十分滿意樑子衿的聽話,走到她的身邊,將她小心的攙扶住。外面雪花堆積,雖然不是很多,但到底有些溼滑。
柳姐怕她摔跤。
樑子衿雖然有些無奈,但還是乖乖的將手放到柳姐的手心上。然後由她攙扶着走回房間。
關於這點事情上,她們已經進行過探討。而最後掌握絕對的決定權秦先生,最終拍板決定:無條件聽從柳姐的安排。
從此,樑子衿在這個家的地位已經越來越低。
看出樑子衿情緒有點萎靡,柳姐笑着提議:“子衿小姐,今天是週末。要不我打電話叫褚小姐過來陪你?”
“可以嗎?”
樑子衿疑惑的問,眸光裡滿是不相信。
起源於秦昊杜絕她跟褚冉過多來往,尤其是親密接觸。在寶寶還沒有完全確診健康之前。至於原因,則來自於之前的那晚,秦先生被褚冉罵了個狗血淋頭的那晚。
然後從此,褚冉在秦先生的心中便是潑辣的代名詞。他怕寶寶跟褚冉學壞。
但樑子衿總覺得秦先生估計是怕她在被褚冉拐走。
“只要小姐不告訴先生,那柳姐就偷偷的叫她過來陪你。”
柳姐笑意狡黠,頗有種偷偷摸摸地在與她密謀什麼的神秘感。
樑子衿頓時笑了起來,露在厚重的圍巾外面的白皙小臉,此刻泛起一抹血色,整個人也顯得精神許多:“好呀!我肯定不告訴秦昊。”
褚冉許久沒在見過樑子衿,接到柳姐的電話。半小時不到就趕到了別墅。
人還沒走進別墅,就開始激動的在外面大喊大叫。
“親愛的,小子衿,小衿衿……”各種稱呼的變幻。
柳姐在旁眸光裡閃過疑惑,看在樑子衿眼裡,自覺地要是能夠不認識外面那個人就好了。
“褚小姐,你終於來了。子衿小姐我就交給你了,我現在進去廚房給你們做晚飯!”
柳姐對褚冉一向好感爆棚,所以在她面前也十分隨意。
褚冉向來不懂得客氣是何物,點點頭,就激動的走到了樑子衿的旁邊,張開手臂,就要跟她來個大大的擁抱。
“別,我現在可是有寶寶的人。你可別靠這麼近!”
樑子衿被秦昊感染,誰只要靠近。條件反射的就開始各種自我
保護。
褚冉被她拒絕,臉上笑意不改。只是嘟起嘴佯裝着表達不滿:“嘖嘖,現在連我也防着呢,肯定是你們秦先生給教的。子衿親愛的,你可不能這樣。你想想,再這樣下去,你的家庭地位何在呀!”
樑子衿想了想,覺得褚冉說的話很有道理。不過:“我覺得挺好的,男主外,女主內。倒也不影響,反正他也習慣做發號施令的那個人了。”
夫妻間,最重要的是和諧。其它的神馬權利之類的,都是浮雲。
聽完她的話,褚冉做出誇張的表情。一把扯住樑子衿的胳膊,一驚一乍,神叨叨的模樣:“不會吧!親愛的,你纔回到別墅多久呀!果然人們都說女人有了孩子,就相當被男人給套牢了。現在你完全就不是你了嘛,怎麼辦,作爲你好閨蜜的我,是不是該救你出苦海……”
樑子衿時常在想褚冉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但到底多年熟悉了,她也習慣了褚冉這偶爾抽風的模式。笑了笑,拉過她的手將她按在旁邊乖乖坐好:“別瞎想,你快摸摸我的寶寶。他在我的肚子里長大了點點,雖然還只是那麼小的一團,但是我能感覺到……”
樑子衿說那些話的時候,整個表情特別母性。褚冉在旁邊看的呆了,好半響纔回過神來,訕笑兩聲:“親愛的,我給你給弄的也想結婚生孩子了。怎麼破?”
話是在說着,手也沒閒着。擡手就輕輕柔柔的摸上了樑子衿的肚子,摸上去的感覺好像沒有太大的差別,但很奇怪的就在摸上去的那瞬間,突然就好像有所感應:這是一個生命,即將孕育成形的生命。
然後褚冉莫名感動。
褚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等到柳姐做好飯菜出來叫她們的時候,才發覺原來已經到了晚上。
“褚小姐,晚上你就在這裡睡吧!反正先生沒在,你明天下午在走。正好在這裡多陪陪子衿小姐。”
柳姐將煮好的菜放在餐桌上擺好,然後笑意吟吟的對着褚冉說道。
褚冉正拉着樑子衿的手在說些什麼,聽到柳姐的話,樂呵一笑:“當然好,我過來就是專門陪她的,快一個月沒有同牀共枕了,終於可以在把美人擁入懷中了。”
褚冉說話向來這樣,樑子衿有些嗔怪的看她一眼,有些無語:“呵呵,柳姐,她就是開玩笑。你知道的,電視劇看太多,自動帶入角色。女孩子都愛這口……”
額,好像越解釋越懵了。
柳姐在旁乾笑兩聲,將自己剛剛的徵愣掩飾,咳嗽一聲,然後理解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那你們吃飯。我去給您放好熱水,等下吃完飯就先進來洗澡。我看今天溫下降許多,免得感冒!”
樑子衿乖乖點頭,經過方纔,她也發覺了只要跟褚冉這個瘋婦在一起,事情都會變得有那麼點莫名其妙。
她突然開始理解秦先生的決定。
都說說曹操,曹操就到。果然有些人是念叨不得的。
電話鈴聲響起,樑子衿對着褚冉比了個小聲的手勢,然後才走到沙發旁,接起電話:“喂!”
“喂,是我。”
電話那端的人有短暫幾秒沉默,然後才緩緩開口,低沉沙啞的嗓音,隔着
電話線清晰傳來,帶着莫名的性感,令樑子衿的心爲之一顫。
雖然只是那短短几個字,但樑子衿莫名的察覺到某人的笑意。
被那笑意感染,樑子衿也笑了起來,清亮的聲音不覺染上輕快:“喂,秦先生,請問你是要找美麗的樑子衿小姐嗎?她現在不在,你有什麼事找她,可以先告訴我。我在幫你轉告!”
最近樑子衿迷上這種角色扮演的遊戲。
每回電話過來,彼此總是要言語糾纏幾句的。幽冷的嗓音裡染上幾許無奈的笑意,卻還是相當配合:“好,那你仔細聽着,我說。”
“嗯嗯,我拿筆記着,你慢點說!”
樑子衿捂着脣不讓自己笑出聲。
“你幫我問她,有沒有吃飯?”
秦昊的話剛落下,樑子衿已經迫不及待的補充:“這個不用問,她剛打算吃。”
“呵,正打算吃嗎?”
秦昊清俊的臉上染上淡淡笑意,不知道是不是應了那句:一孕傻三年。他怎麼覺得這姑娘孩子還沒懷幾個月,智商已經明顯倒退好幾歲了。
不知道以後他們的孩子,是不是也會這樣?
想到這,皺了皺眉。剛剛喝完酒的臉上,泛着些許暗紅。帶着酒意的眸光,渲染着笑意,格外的迷人。他擡手按了按太陽穴,儘量讓自己保持清醒:“家裡是不是還在下雪?”
記得他走的那天,C市就下了很大的雪。
樑子衿擡眸透過客廳的透明玻璃看了看,見到外面零星飄落的幾許雪花,然後習慣性的點點頭:“是呀!不過下的不是很大,不然我們就可以堆雪人玩了。”
女人聲音裡帶着可惜,秦昊隔着電話線也能感覺到女人此刻的表情,那張清秀的小臉此刻應該佈滿委屈,還有不甘心。笑意襲來,聲線也變得愈發低沉:“你現在是要當媽的人,不許碰這些寒涼的東西。”
即便現在雪不大,他也不放心樑子衿會乖乖的窩在家裡,不去碰一下。
看來等等得再給柳姐叮囑一下。
“別嘛,你什麼都不讓我碰。我媽懷我的時候,可沒像我這樣嬌氣。我還不是健健康康長到這麼大。”
樑子衿被他說的有些委屈,自從懷孕以來,她再也沒有嘗過人權這種東西是什麼了。
“好,那我不說了。但你總要注意點!”
聽見樑子衿的委屈,秦昊清冷的眉頭微皺。話語已經不覺放軟,好像以前那個說一不二的秦總已經逐漸消失一般,現在留下的只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秦昊:樑子衿的秦先生,以及孩子他爸。
“今天都做了什麼?”
秦昊低沉的聲線繼續響起。
樑子衿本是轉憂爲喜的表情立馬僵硬起來,連帶着在秦昊面前一向利索的舌頭,都開始打結。有些慌張的解釋:“我……我還不就是老樣子!”
只是她剛剛開口,褚冉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來:“親愛的,你和你們家秦先生這天聊得夠火熱呀!都把我晾在旁邊快半小時了,雖說我這人也不講究啥的,但是我餓了……”
褚冉說的格外委屈,說着話,還雙手在樑子衿的面前一攤,表示確實無可奈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