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關村雖然叫村，但實際是個園區。
北至北五環，南至西二環，總面積217平方公里，佔據整個京城的75分之一。
天星科技駐京城辦事處，跟理想汽車雖然同在中關村，但開車都要半個多小時。
“怎麼樣？”
一羣人圍着車前蓋的電腦，討論得熱火朝天，就連李響時而都能插嘴幾句。
陸良就像個文盲，對於計算機技術，他只懂處理不了就重啓，如果重啓都處理不了就重裝系統。
李家輝時刻記掛着陸老闆，從人羣中退出來，輕聲道：“陸總，跟我想的一樣，理想是用Linux系統。”
Linux是一套免費使用和自由傳播的操作系統，他剛說500萬找團隊外包，都是高估了。
但凡懸賞100萬，招幾個相關專業的工程師，用不了兩個月就能把系統適配到車上。
智駕程度無限接近於零，就是一套語音中控系統，主要用來調度車廂內的功能。
如播放音樂，升降車窗，座椅加熱，座椅按摩，車內燈光等輔助娛樂性功能。
“這麼說，我們的系統比他強？”
陸良不懂，但聽出李家輝的傲慢。
李家輝沉吟，用陸良能聽懂的話解釋：“ONE搭載14納米的驍龍820A芯片，如果說使用Linux系統的流暢執行度是70%，那麼使用STOS起碼是90%以上。”
主要也是他們把精力放在智駕上，如果進行系統優化，起碼能達到110%以上。
陸良瞭然：“那我心裡就有數了。”
至於李家輝說，距離介入動力、制動等系統還差得遠，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輔助娛樂性功能，如果出現卡頓，或反饋不及時，問題不大，但接入動力系統，出現這種情況就是草菅人命。
理想想用，陸良也不敢讓他們用。
很快，李響也退出討論，讚歎道：“陸總，沒想到您還真給了我一個驚喜。”
“李總，這個系統還不成熟，只能說是勉強能用。”陸良謙卑一笑，很是淡然。
“半年間，有如此效果，已經很了不起。”李響賠笑，心中暗罵陸良一百遍。
距離發佈會還有不到48小時，他是真想讓TSOS系統搭載在理想ONE上面。
Linux系統什麼德行，他很清楚，萬一發佈會期間卡頓，或沒反應，那就尷尬。
李響只能硬着頭皮，開口詢問：“陸總，那費用問題，您看？”
“都是朋友，要什麼錢，何況還是一個不成熟的車機系統。”
陸良很是大度，大手一揮全部免費，包括未來的系統更新，也全包了。
李家輝說過，當前版本的車機雖然不能介入動力系統，但可以作爲觀察者，採集行車數據，爲未來的智駕打下一個良好基礎。
李響看出陸良意圖，乾笑幾聲：“既然陸總這麼大氣，那我們也就不客氣了。”
“都是朋友嘛。”陸良笑眯眯。
他已經在盤算，早點把老羅的錘子OS弄到手，然後好好優化中控，最後再學特斯拉免費開放。
只要大家都習慣他們的系統，等智駕版出來的時候，就能狠狠地收割一波。
但有個前提，他們必須一直遙遙領先，讓車商們都抱着一種造不如買的想法。
如果車機性能領先的幅度不大，那麼他們肯定會選擇自研發，就像蔚來的李冰。
不過未來三兩年內，應該是沒人會在這方面下重注，給他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因爲新能源市場還太小，前景又不明，造車新勢力光是活着就花光了所有力氣，哪有閒錢自研發車機。
就像現在的手機圈，也就是這幾年，國產系統如無界澎湃米柚鴻蒙才紛紛提上日程，早些年這些廠家都是套着安卓直接用。
過了一會，陸良把李家輝跟幾個科研人員都留在理想，協助他們在發佈會之前，完成系統的調試工作。
他帶着溫超，以及隨行安保，來到京城的極樂湯，包下了大池子，等朱虎過來。
“陸老弟，今晚怎麼有空，請虎哥過來泡溫泉？”
老朱滿面笑容，聽聞陸良沽空道指，賺了不少，他就知道今年又能省點心了。
金沙江也是私募基金，管理約20億美元的資產，給陸良投了兩億美元。
天星那邊多賺點，金沙江就可以少賺點，業績壓力也不會那麼大。
“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陸良笑着，揮手驅散池子邊的服務人員。
見狀，朱虎收斂笑意，坐在池子邊泡腳：“需要幫忙的，就言語一聲。”
陸良坐在朱虎旁邊，一起泡腳：“您對錘子科技瞭解多少？”
他今晚約見朱虎，就是打算跟他聊聊，怎麼把錘子科技給拆了。
朱虎想了想：“不多，主要覺得老羅這個人挺能鬧騰的，就隨便投了點。”
羅永豪的行事風格當得上浮誇二字，每次有消息公佈，都會在國家會議中心召開發佈會。
雖然租一天也就幾十萬，但外行人不知道，看着國家會議中心的招牌，就會覺得他牛逼轟轟。
所以明知老羅是在釣魚，但朱虎還是上鉤了，C輪融資領投7000萬，主要也不是特別多。
“那現在財務情況怎麼樣？”陸良又問。
“我記得上個月剛看了一眼，賬上不到五十萬，還欠着十幾億的貨款。”
朱虎驚訝：“你不會對錘子有興趣吧？”
如果陸良對錘子有興趣，那他也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錘子。
抖音徹底攻略南方市場，對北方的快手也產生威脅，國際版的TT也在東南亞掀起不小波瀾。
市場對抖音的估值也是水漲船高，從七八億美元，一路飆升到18億美元，已然超過字節的估值。
足以證明，陸良不止在金融上的眼光好，對於互聯網的嗅覺也是一等一的強。
雖然他最看好的新能源行業，還是一副半生不死的樣子，但產業，總得慢慢來。
陸良直言不諱：“我想要錘子的系統，讓老羅把整個團隊出售的概率有多大？”
朱虎試探性詢問：“打算改做車機？”
陸良點頭，也不擔心暴露目標，引得衆人哄搶，因爲手機圈的格局基本成型，現在存活的廠商，都有自己的系統。
無論ov小米魅族，或菊花，他們要是用錘子的系統，能被友商們嘲笑至死。
而車圈，還是那句話，市場太小，前景不明，沒人會在車機上面下功夫。
朱虎沉吟：“老羅脾氣有點犟，讓他出售操作系統，不亞於把整個錘子賣掉。”
“這麼說，沒得談？”陸良眯着眼睛，文談不行，那就別怪他動粗了。
直接把錘子科技弄到破產，到時候，老羅不想賣，也得賣。
朱虎乾咳幾聲：“其實嘛，錘子還是有點品牌價值的。”
錘子破產，7000萬就要打水漂，雖然老羅要賠錢，但他什麼時候才能賠得起。
最好的情況是陸良接盤，再套個殼，直接上市，以他在金融市場的影響力，分分鐘變成7個億。
陸良一臉無語，沒好氣瞪一眼：“撿個鼠標，開網吧？”
錘子負債十幾億，公司賬上沒錢，就剩下倉庫一堆淘汰貨。手機生態位也基本被瓜分，他就算腦袋被驢踢了，也不可能接盤。
朱虎忽悠：“話也不能這麼說，車機嘛，車上的手機，兩者總有點共同之處。”
陸良直搖頭，他看過錘子的資料，就連手機都是找富士康代生產，連產業都沒有。
職工也就400多人，要啥沒啥，就是系統專利還能值點錢，其他的要來有何用。
陸良制止朱虎繼續說下去：“虎哥，那你幫不幫我？”
朱虎一時語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重重點頭：“幫。”
顯然7000萬的賬面虧損，跟陸良的友誼比起來不值一提。
當初陸良拉他入股抖音，以現在的估值，就賺了不止五個7000萬。
何況錘子看起來也無力迴天，這一筆註定失敗的投資，不如賣個順水人情。
畢竟他還惦記着天星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