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句補充，我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什麼時候簽約的？”
我瞪大眼睛，驚恐的問他。
“剛剛。”
他說了說，似乎又覺得不妥。
“馬上就籤。”
……
你們公司籤藝人可真夠隨便的。
那個中年男人充滿了對我的不信任，但他在確定了江寒不是開玩笑之後，還是點了點頭。
“我去跟攝影師說一下。”
他應該是看出我不是很想摻和這個事情，所以識相的離開，讓我們自己商量。
“陳瀟，這次我需要你的幫忙。”
還沒等我開口，江寒就先把我的話給堵住。
“我……”
我也不是那種耳根子極軟的人，助人爲樂雖然是好品德，但是幫也得在力所能及範圍之內。
這種事情對我來說，全然就是超綱了。
“你也看到賠償金有多少了，而且不僅關乎錢的問題，這是公司的名譽。”
江寒可憐巴巴的說道。
沒有外人在了，他沒有跟我端着總裁的架子。
道理我懂，但是這事兒我幹不了。
“公司的藝人那麼多，不然問問還有沒有能空出時間的？”
我努力的在幫忙思考解決方法。
“這個時候先抓人根本不可能。”
江寒那兩條好看的眉毛擠在一起，看起來非常苦惱的樣子。
“其實就是拍一條廣告，我剛纔看了策劃方案並不是很難，不需要什麼演技。”
江寒說到這裡，看我還是一臉不情願的樣子。
“唉，就當是幫我個忙。”
我心裡也很糾結。
如果換做是別人，我可能直接乾脆的拒絕了。
沒有江寒我也沒有機會能進入到華盟的複試，擁有了這份工作之後就好像是命運終於撥正了我的生活軌跡。
一切都慢慢的好轉起來，穩定的收入，也能擠出時間照顧我媽。
他算是對我有恩了。
那時候雖然說了請他看個電影作爲報答，但是我也知道那實在不算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報答。
心裡頭盤算了好幾圈，最終我還是妥協了。
“好吧，我幫你這個忙。”
這回徹徹底底的就能還了欠他的人情了。
“放心吧，酬勞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江寒不住的點頭。
我知道他仗義，但是市場規律我是知道的。
蘇淺的報價之所以高，那是因爲她的知名度在那裡擺着。
同樣換成是我的話，價格肯定要重新談，畢竟我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這件事本來對我來說，也不是爲了賺錢，所以最後能給我多少酬勞都沒關係。
廣告公司把呆會兒拍攝的策劃方案拿給我看，的確不難，就是擺幾個姿勢，動態的片段都不超過三秒。
我環視了一圈，這裡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員。
爲什麼江寒會找上我來補位，其實能說得通。
我們公司來的員工有十幾個，除了我是女性以外還有兩個姐姐，年紀都已經過了四十。
而這個廣告的品牌方，是一個家喻戶曉、口碑極好、女生必須要用到的——
少女品牌衛生巾！
這樣看來，品牌方開始不願用蘇淺也說得通了，畢竟她真的和少女這兩個字不符。
我沒有太多的時間來研究這份策劃方案，只是簡單的瀏覽了一遍，心中大致有了底。
很快品牌方的負責人找來了攝影師。
攝影師是個三十幾歲的年輕人，留着長髮，渾身散發着一股藝術家的氣息。
當他知道替換蘇淺的人是我時，他的眉頭比剛纔皺得更緊了。
我有些尷尬的默默鼻子，的確是難爲他了。
“造型師！”
他揚着頭朝裡屋叫了一聲，隨後出來了一羣人。
“揚長避短，速戰速決。”
好傢伙，這個攝影師真是惜字如金，卻偏偏字字都說在了點子上。
我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江寒，後者遞給我一個安慰的眼神。
“放心去吧，我在呢。”
我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又不是什麼視死如歸的事，不就是拍幾張照片嗎。
緊接着，我被這羣人帶進化妝間，被他們上下其手一陣搗鼓。
“小妹妹，沒看出來啊，收拾一下還挺漂亮。”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完事了。
其中一個給我化妝的造型師說道，他的語氣帶着幾分戲謔，也不是道是真是假。
“是您化妝技巧高超。”
作爲職場老混子，別的沒學會，拍人馬屁我還是挺在行的，說起違心的話也能保持臉不紅心不跳的。
果然，聽了我的話，化妝師臉上笑眯眯的，直誇我嘴甜。
還沒來得及照鏡子欣賞一下我的絕世美顏，就被化妝師推搡着趕了出去。
江寒和品牌方的負責人坐在攝影棚的沙發上閒聊着，見我出來只是隨意的瞥了一眼。
我努努嘴，不太習慣的理了理頭上的黑色雙馬尾假髮，慢慢走到江寒跟前。
“我說我不行吧，你偏不信。”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突然有些後悔答應他的要求。
誰知江寒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圍着我上下大量了一番。
“可以啊程瀟，果然沒讓我失望。”
他的臉上洋溢着喜悅，竟然還帶着幾分驕傲。
就連一旁的品牌負責人也跟着起身，眼中透着幾分讚賞。
“江總，華盟不愧是A市娛樂公司巨頭啊，隨便一個小職員就能讓人如此驚豔。”
我被他們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兩邊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戴偉，可以開始了。”
戴偉應該是攝影師的名字，品牌負責人叫了一聲，我見攝影師尋聲走了過來。
他看見我，眉頭好像舒展了不少。
我深呼了一口氣，懸着的心終於放下，倒不是怕自己丟人，我是怕幫不上江寒的忙。
戴偉先試着給我拍了一組照片，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你表現的很好，只是有些緊張，你放鬆些。”
他的語氣裡，還帶着幾分鼓勵和安慰。
可我從小就不喜歡照相，僅存的一些照片，大概就是上學時的畢業照吧。
“想象一下，在海邊度假的那種輕鬆自在。”
海邊？我努力的回憶了一番，還真沒去過海邊，江邊倒是去過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