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和幽冥起了個大早,二人稍微整理了一下,便是一同向央學院走去。
街道上還沒什麼人,張玄和幽冥在輾轉幾次之後,終於來到了央學院的校門。
央學院的正門依舊是關着的,一旁的小門,一個身着央學院服飾的學員早已經在此等候。
“請問來人是張玄學長嗎?”見有人過來,那個央學院的學員有些怯生生的說道。
張玄看了看他,未曾和他有過交情,見他認出了自己,也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點頭默認。
“院系主任第一人已經在辦公室等候,二位請隨我來。”那名央學院的學員恭敬的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張玄和幽冥相互看了一眼,便是沒有任何猶豫的進入了央學院。
晨間的央學院,已經開始煥發着生機,不少學員已經起牀,來到室外,有的在進行了吐納修煉,有的在活絡筋骨,有的則是在學院內的飯堂進進出出。
張玄和幽冥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通,隨後在那名學員的帶領下,很快到達了第一人辦公室室外的走廊。
“我的任務完成了,第一人老師應該已經在辦公室等待二位,在下就先告辭了。”那名學員在將張玄和幽冥二人帶到會議室走廊,便是抱拳說道。
“有勞了。”張玄和幽冥也抱拳回禮。
張玄看着走廊裡聚集的幾十名身着華服的人,略感驚訝,但是卻沒有說什麼,而是和幽冥一起,擠過人羣。
“咚咚咚。”張玄輕釦辦公室的房門。
“雲錦城張玄,求見第一人老師。”張玄語氣平靜,不卑不亢的說道。
那些在走廊等待多時的人也都紛紛側目,看着張玄的舉動。
辦公室內沒有任何反應。
“咚咚咚!”
“雲錦城張玄,求見第一人老師。”張玄在等待數息之後,又敲了敲房門。
“第一人不在,我們也等了好幾天了。”一名盤坐在地上的華服中年人看着張玄的動作,出言提醒道。
“多謝前輩,看來第一人老師確實公務繁忙,我們也等一等吧。”張玄看着那名華服中年人,隨後轉頭看着一旁的幽冥說道。
幽冥看了張玄一眼,隨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不知前輩怎麼稱呼?”張玄挨着那華服中年人找了個稍微乾淨的地方,盤坐了下來,抱拳問道。
“唉,我是央城李家的家主李明博,也是有事來找第一人。”華服李明博抱拳回禮說道。
“李家?是那個在央城能夠排進前十的大家族?久仰久仰。”張玄聽聞李明博所言,趕忙說道。
“哎,不必如此,只是個普通家族而已,沒想到你還聽說過,真是我們李家的榮幸啊。”李明博對張玄雖說只是初次見面,但是張玄行事皆在禮數之內,沒有年輕人的傲慢和放肆,給了李明博很好的第一感。
“前輩能否說說這次來找第一人老師,所謂何事?”張玄和李明博天南海北的閒聊了一陣之後,突然好奇的問道。
“唉,這個嘛,我自己都不好意思開口,不過你想知道,我就跟你說說吧。”李明博突然有些窘迫的說道,那副窘態,和他的年齡和華麗服飾極爲不搭。
“我們這一幫人啊,基本上都是央城有頭有臉的大家族了。這次呢,大家也是出於好奇,更多的是抱有僥倖心理吧,我們在各個賭坊攢了個局,做了莊家,想着近期有那麼多有錢的主來到央城,不如就在賭坊裡大賺一筆。
畢竟我們這些一直在央城發展的家族,對央學院的實力還是十分自信的。對於你們這些參加試煉的外來學員,更多的是押輸,賠率也都定在了一賠十左右。”
這本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後來央學院竟然改變了試煉規則,更讓我們意外的是,央學院的那些應戰學員,竟然失敗了。”
如果央學院這邊,真的按照最後的試煉結果來宣佈試煉成績,那麼這次我們要付出全部身家可能都不夠賠的,我們這次來的訴求其實很簡單了,就是讓第一人能夠給我們一個交代。”李明博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的看向其他家族的家主,見他們都是和自己一樣的訴求,李明博自己也舒了一口氣,畢竟,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原來如此。”張玄在聽完李明博所言之後,內心也是一陣突突,他沒敢將那比賽結果已經公佈的事告知李明博等人,而是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來。
“吱呀。”
第一人那已經緊閉五日的辦公室門突然打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
張玄、李明博包括其他一羣人紛紛側目望去,但是大家卻沒有一窩蜂的擠到門口,那樣可能會適得其反。
“雲錦城張玄,請進。”辦公室門又打開了些,隨後第一人的助手露出半個身子,探出腦袋說道。
張玄見此,看了看幽冥,隨後又看了看一衆家主,隨後便是擠進了辦公室內。
進入辦公室內的張玄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第一人的身影,正當疑惑之際,卻見辦公桌旁,一道空間裂縫突然浮現。
第一人的身形緩緩從裂縫中走出來。
“雲錦城張玄,見過第一人老師。”張玄畢恭畢敬的說道。
“嗯。”
第一人只是隨意的搭了一腔,隨後便是擡腳走到辦公桌的椅子旁,一屁股坐了下來。
張玄見第一人只是迴應了一聲,抱拳作揖的雙手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這裡有結界,你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不必這麼拘束。”第一人翻看着助理遞過來的一摞文件,邊看邊說道。
“學生有很多的疑惑,想要……”張玄要說些什麼。
“你先別說話。”第一人制止了張玄的話語,隨後飛速的閱覽着文件。
又過了兩盞茶的功夫,第一人終於將所有的文件處理完畢,這才從儲物戒中拿出了個印章,在那些文件上輕輕印刻了一下,隨即將那一摞文件交給了助理。
助理在接過文件之後,便是通過辦公室內的傳送端口離開了辦公室。
“好了,你繼續說吧。”第一人爲自己倒上了一杯茶,用茶蓋輕輕的撥弄着漂浮在茶杯中的茶葉,愜意的說道。
“學生想說的是,既然您已經公佈了比賽結果,爲何還要私下裡召見我。”張玄說出了心中的疑惑,言簡意賅,直截了當。
“你問我爲什麼?嗯,爲什麼,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第一人抿了一口茶水說道。
“學生,不甚明瞭。”張玄思索了片刻,隨後說道。
“你是個聰明人,故意問出這話,只不過是想讓我親口說出來罷了。”第一人將茶杯安安穩穩的放在一旁,輕蔑的說道。
“如果我輸掉了十拿九穩的比賽,還爲此付出慘重的代價,我也會在事後報復那個挑頭的人。”張玄長嘆一口氣,說出了心中所想。
“對,也不對,如果你是人族,我可以摒棄前嫌,將你作爲界王的接班人培養,如果不是……”第一人說着話,隨後一伸手,手中烈焰騰昇。
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這普通的烈焰術,第一人沒有掐訣,沒有唸咒,直接便是施展而出,已經到了瞬發之境。
張玄望着那吞吐不定、熊熊燃燒的烈焰,眼睛微咪,心已墜入谷底,寒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第一人太強了,相比於妖雲,不相上下,這讓張玄不得不重視。
“給我一滴你的精血。”第一人依舊平靜的說道。
張玄咬了咬牙,面頰顯露出蠕動的咬合肌,透露着張玄的猶豫。隨後,張玄長舒了一口氣,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萎靡了神情。
一滴精血被張玄逼出體外,漂浮在張玄和第一人的中間。
“在沒有明確的結果之前,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不過你也要理解我的立場。”第一人將手中的烈焰熄滅,隨後向着那被張玄逼出的精血遙遙一指,那精血便是化作一團血霧。
第一人輕輕吸氣,那精血血霧便是被第一人直接吸入了鼻腔之中。
在血霧被吸入第一人體內之後,第一人便是閉上眼睛,仔細的感應着那精血中蘊含的血脈之力。
不多時,第一人緩緩睜開雙眼。
“人族不假,血脈之力很是精純,不過我卻不知道是屬於哪一個真靈,看來你身上的秘密還不少。”第一人緩緩說道。
“你們也都進來吧。”第一人說完,便是手一招,那辦公室的大門便是徹底打開。
走廊中的一羣人在聽到第一人的召見聲之後,便是紛紛涌進了會議室。
衆人見第一人端坐在椅子上,卻無人敢說一句話。
“讓大家久等了。我知道你們來我這的目的。你們的訴求也很簡單,我早已經獲知。但是事情顯然沒有你們想得那麼簡單,這關乎跟高層的利益。”第一人見一衆人都進來了,隨後將門重新關起來道。
“只希望學院和界王府能夠網開一面,原諒我們這次的冒失舉動。”一衆家主大氣不敢出,爲首的李明博硬着頭皮說道。
“網開一面?坐莊的是你們,試煉都被窺組織全程直播,衆目睽睽之下,你們現在竟然還想着能夠網開一面?真是一羣見不得光的玩意。”第一人聲音不大,但是卻威嚴異常,言語間的威信不容別人質疑分毫。
衆人面對着第一人的怒火和辱罵,除了兩股戰戰,卻不敢回絕一句。
“你們應該統計了自己要賠多少錢了吧,最大的債主現在就在你們身後,你們的死活,不必哀求我,你們應該找他纔對。”第一人指了指站在角落裡的張玄說道。
張玄聽聞第一人這麼說,終於明白了此次第一人召見他的真正目的。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將張玄逼在角落處。
張玄一時間也沒了主意,求救的目光投向第一人,而第一人則是轉過身去,從背後的書架上抽出一本古籍,旁若無人的翻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