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東方是傳音跟段凌天說的。
而現在，段凌天是開口說的，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他的話。
“段凌天！”
虞東方臉色變了，萬萬沒想到，段凌天會來這麼一手。
段凌天是答應過還他的師尊人情沒錯，但眼前的事情，正如段凌天所說的一般，寂滅天天帝風輕揚完全可以不理會段凌天的話，直接將人給抹殺。
風輕揚執意要殺一個人，確實也不是段凌天能干預的。
不過，段凌天現在說出來的這話的意思，怎麼都有種‘師尊你想殺他就殺他，不用理會我的話’的意思……這不是存心暗示他的師尊風輕揚可以下死手嗎？
“想必公孫軒轅先前找你要這個人情，便是爲了今日。”
聽到段凌天的話，風輕揚淡然一笑，“他，或許早猜到可能會有這麼一幕，所以留了後手。”
風輕揚這話，也點醒了段凌天。
是啊。
公孫軒轅，那可是堂堂軒轅天的天帝，怎麼會突然跟他要人情？
而且，是在如來以神識窺探他，不懷好意之後。
這一切，如果是巧合，位面也太巧了吧？
今日的一幕，再加上他的師尊現在所言，他發現這一切都可以緊密的聯繫在一起……那軒轅天天帝公孫軒轅，應該確實早就猜測到了可能會有今日的一幕，所以纔會跟他要人情。
這一刻，段凌天有一種被人挖的坑給坑了的感覺。
被坑之後，則是怒火。
畢竟，今日若非他的師尊先一步趕到，以他的實力，哪怕手段盡出，恐怕也難以抗衡如來。
“師尊，你若執意殺他，我雖是你門下真傳弟子，卻也改變不了什麼……從沒聽過，一個做徒弟的，可以輕易改變師尊的意願。”
段凌天眼中殺意凜然，聲音也隨之冰冷了幾分。
畢竟，今日他差點就萬劫不復。
“罷了。”
風輕揚淡然開口，“既然你答應了公孫軒轅，賣他一個人情，今日我便替你還了這個人情……這世上，人情債是最難還的債，能早些還掉，還是早些還掉的好。”
幾乎在話音落下的時候，風輕揚撤去了針對如來，也就是彌彥上人的劍芒囚牢，那也是以土系法則的奧義融合毀滅劍道展現的手段。
“如來，若有下一次，我不會再留手。”
風輕揚淡淡說道。
意識更多被彌彥上人主導的如來，目光冰冷的掃了風輕揚一眼，“風輕揚，今日之事，我記下了……百年之後，我會按約定前往寂滅天天帝宮，與你一戰，不論生死！”
彌彥上人，最擅長的手段，更多依賴於神魂。
而他的神魂，上一次不小心被風輕揚重創，以至於實力大減，現如今的實力，甚至難以展現出全盛時期的一半，也正因如此，今日被風輕揚壓制，令得他無比憋屈。
恨不得立馬恢復全盛時期的實力，和風輕揚好好大戰一場！
“隨時恭候。”
面對彌彥上人的挑戰，風輕揚面色仍然平靜如初，語氣也非常淡然，就好像是答應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哼！”
彌彥上人冷哼一聲，轉身飛遁離去。
而剩下的一羣年輕天才，除了和段凌天相熟的人，其餘人都相繼離去。
軒轅天天帝公孫軒轅門下第三真傳弟子，虞東方，在離開之前，卻又是深深的看了段凌天一眼，目光充滿了深意。
在察覺到虞東方目光的時候，段凌天便看了過去，與之對視。
這時，他的耳邊，也適時的傳來了虞東方的話語，“段凌天，你今日有些過分了……諸天位面天才戰上，我若遇上你，不會手下留情。”
虞東方的傳音，令得段凌天呆怔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了，“手下留情？”
“真是不好意思……在我面前，你恐怕還沒能力留手。”
段凌天的迴應也非常乾脆，直言，你虞東方，還沒有那個能力在我段凌天的面前留手！
聽到段凌天這話，虞東方只是目光更帶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離去，沒再多說什麼。
一切，等在諸天位面天才戰遇上，再用拳腳去說。
“段凌天，那封號神殿軒轅天分殿殿主如來，想要奪舍你？”
蘇立幾人先是跟風輕揚打了一聲招呼，然後第一時間看向段凌天，面色顯得無比凝重。
“嗯。”
段凌天點頭，隨即淡然一笑，“不過，都過去了。”
“據說，那如來殿主修成了佛門金身，初步掌握天地四道中的無限之道……他奪舍你做什麼？圖什麼？”
唐三炮有些納悶的說道。
“他在我師尊現身之前，曾跟我說過，在奪舍我之後，可以掌握我所掌握的天地四道中的其中兩道……或許，他是有手段提取我靈魂中對天地四道的感悟？”
想到如來剛纔說的話，段凌天眼中忌憚之色一閃而過。
“什麼？！”
“還能奪取你對天地四道的感悟？！”
“天吶！那是什麼手段？！在這片天地間，還有那等秘法？！”
唐三炮顯然被嚇到了，接連駭然出聲，語氣間充滿了難以抑制的震撼，因爲這顛覆了他過去對‘奪舍’這個詞的認知，奪舍不就只是奪取他人的身體嗎？
什麼時候，奪舍一個人，除了奪舍他的身體，還能奪舍他靈魂中對天地四道的感悟了？
如果這都能做到，那豈不是說，也可以奪舍一個人對法則奧義的領悟，將之據爲己有？
“段凌天，那如來，真是人類？出自世俗位面的人類？”
這時，凌絕雲看向段凌天，微微皺眉問道。
“應該是人類。”
段凌天點頭，“至於出自世俗位面……我可以肯定，他確實出自於世俗位面，和軒轅天天帝公孫軒轅，玉皇天天帝玉昊天，出自同一個世俗位面。”
“那個時速位面，也算是我的另一個家鄉。”
“這一點，不會有錯。”
段凌天非常確認的說道。
現如今，在諸天位面遇到前世地球古老神話傳說中的一個個人物，也讓段凌天意識到，那些古老神話傳說有很多都是真的。
“如來是人類。”
這時，風輕揚也開口了，“兩千年前，我曾受公孫軒轅之遙，和他，還有玉昊天一起進過一處神之遺蹟……那個地方，只有人類能進入。”
“沒理由啊……”
凌絕雲皺眉說道：“根據我家族中至強者留下的手札記載……在這片天地之間，唯獨只有一個種族，他們一生有一次完全奪舍一個生命的機會。”
“除了奪舍那人的身體以外，還能竊取他對法則奧義的感悟，對天地四道的感悟。”
凌絕雲說道。
“至強者留下的手札？”
隨着凌絕雲話音落下，不管是蘇立，還是唐三炮，都一臉震驚的看着他。
凌絕雲的來歷，他們並不知道，只知道凌絕雲是段凌天的朋友。
倒是風輕揚，段凌天之前跟他說過凌絕雲的來歷，所以倒是不驚訝凌絕雲所言……一個衆神位面的大家族中，有至強者的手札，很正常。
甚至於，就算在諸天位面，也有少數諸天級勢力有至強者留下的手札。
別的諸天級勢力且不說，麒麟一族肯定有。
“什麼種族？”
段凌天問道。
“幽魂族！”
凌絕雲說道。
“幽魂族？！”
聽到凌絕雲的話，風輕揚雙眼微微眯起，“那幽魂族，不是亡靈世界裡面的種族嗎？而且，據說，那幽魂族的族人，除非成神，否則是沒辦法走出亡靈世界的。”
“對。”
凌絕雲點頭，“幽魂族的族人，在成神之前，確實沒辦法離開亡靈世界，不管是自己出去，還是奪舍別人，甚至寄宿在別人體內出去都不行。”
“成神之前，幽魂族的族人，必須依靠亡靈世界的特殊能量補充身體，沒了特殊能量補充身體，無需多久，他們便會飛灰煙滅。”
“只有神靈級別的幽魂族族人，才能離開亡靈世界。”
亡靈世界！
這個地方，段凌天還是聽說過的，知道那是諸天位面七大凶地之一，和修羅地獄齊名的存在。
不過，論兇險程度，卻是遠不如修羅地獄。
修羅地獄，號稱神靈之下進入其中，十死無生。
而亡靈世界，有不少實力強大的封號仙帝進去以後，都活着出來了，所以遠沒有修羅地獄兇險，但據說要是在裡面亂來，哪怕是神靈也要死在裡面。
“難不成……如來，已經不是過去的如來？”
突然之間，風輕揚似是想到了什麼，剛剛睜開的雙眼再次眯起，“難怪，我覺得現在的他，跟過去的他，就像是兩個人一般。”
過去，風輕揚接觸過如來一段時間。
那個時候的如來，是一個得道高僧，脾氣好，博學多才，溫文爾雅，時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而現在的如來，卻給人一種莫名的暴戾之感，就好像變了一個人般。
“隨我去確認一件事。”
在段凌天幾人隱約聽到風輕揚的低語，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風輕揚卻又是帶上段凌天，如同一陣風般消失在了蘇立三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