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靜,快過來,讓爹爹抱抱…”
一位一臉慈愛的中年男子朝着他對面的一個一手拿着糖人兒扎着兩隻羊角辮的小女孩張開雙臂喊道。
“爹爹…”
小女孩奶聲奶氣的迴應着,小臉上滿是笑容,如一個熟透蘋果一般,甚是招人疼愛。
“爹爹…啊……嗚嗚嗚…”
小女孩揮舞着手中的糖人兒朝中年男子跑來,卻是一個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頓時大哭起來。
“小靜啊,怎麼了,不要哭孃親來了!來孃親抱!”
一個貌美婦人從屋子中跑了出來,甚怪地瞪了中年男子一眼,把小女孩抱在了懷裡一臉的疼愛。
“小靜,不要哭啦,是爹爹不好,爹爹帶你騎大馬好不好?”
“好…”
小女孩立刻破涕爲笑撲進了中年男子的懷裡。
“小靜坐穩了啊!好…走嘍…騎大馬嘍…”
中年男子把小女孩放在了自己的脖頸上,在地上爬來爬去。
小女孩不時的嘴中喊着‘駕…’小臉兒之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這一年天文靜三歲。
“爹,快去救娘啊…快啊…爹…”
一位年紀大約十三、四歲的少女拉着自己身邊的一位中年男子的衣袖不斷嘶吼着。
中年男子渾身浴血,身上被數十道傷口所覆蓋,傷口處血肉模糊,他額前的髮絲上甚至也掛着血水,髮絲間是他猙獰的面容,虎目之中佈滿了紅血絲,他雙拳緊握着,根根指甲插入了皮肉之中,鮮血順着緊握的拳頭流下。
“天落楓,你快帶着小靜走,你們快走啊…不要管我…走啊…”
中年男子對面的一位貌美年輕婦人被左右兩名黑衣人扣住了雙肩動彈不得,另外兩名黑衣人手中長劍凜冽,目光鎖定在中年男子身上,年輕婦人大聲嘶吼着,眼中淚水蜂擁而出。
“不,我不能…雯兒,我是不會丟下你的!”
中年男子整張面龐都糾結在了一起,放聲嘶吼道。
對面另外兩名黑衣人見況手中長劍之上黑色真氣即刻翻滾涌動,兩人手持長劍朝中年男子極速襲來。
就在此時僅見那貌美婦人不知從哪裡來的一股大力,一下將扣住自己的兩名黑衣人掙脫開來,一個閃身出現在了前方兩名黑衣人的背後緊緊地抱住了那兩名黑衣人,黑衣人見況登時大怒,手中長劍朝貌美婦人腰間猛地刺去,血水從貌美婦人的腰間汩汩流出,她的整片衣衫完全被染紅了。
“快走,快啊…”
貌美婦人已經倒在了地上,可雙手還是緊緊的抓住了兩名黑衣人的腳腕,朝着中年男子大聲嘶吼。
兩名黑衣人大怒,又是兩劍直插入了貌美婦人的後面,鮮血四濺而出。
“走……走……啊…”
貌美婦人口中流着血水聲音顫抖,最後身體一歪,沒了氣息,雙眼仍舊朝着中年男子大睜着。
“雯兒…”
中年男子眼中兩行血淚流出,最後猛地一咬牙,夾着少女朝遠處遁去。
“娘,娘…我要娘…爹,我要娘…”
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了少女的哭泣聲。
一位中年男子坐在庭院的石椅上,抱着一個大酒罈不時的往自己的口中倒着,他的眼中淚光閃動,淚水隨着酒水流入口中,不是鹹的,有的只是心酸。
“喝喝喝,你一天就知道喝,怎麼不喝死你!有那功夫你怎麼不去給娘報仇,你怎麼那麼沒用?”
一個年紀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少女朝着中年男子大吼着。
“是爹沒用,是爹沒用!”
中年男子又是灌了一大口酒,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我沒有你這樣的爹,可憐我娘……嗚嗚…”
雙十少女哭着跑了出去…
中年男子一聲哀嘆,道不盡的辛酸。
“小靜,爹要出去辦點事情,最近可能都不能來看你了!”
一位中年男子對着一個年紀約二十多歲的漂亮姑娘慈愛道。
“走吧,走吧,趕緊走,我不需要你來看我,你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哼…”
漂亮姑娘冷哼一聲轉頭就走。
看着自己女兒那遠去的背影,中年男子的心如刀絞一般,整個人彷彿又蒼老了幾分。
“爹…”
天文靜一聲悽慘的嘶吼,也許正是應了那句話‘失去後才懂得珍惜’,現在她才終於知道那個被自己辱罵了十餘年的沒用的父親在自己心中的位置竟是如此之重要。
當年的事天落楓的苦衷其實天文靜都明白,只是因爲幼年喪母,讓她實在難以接受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自己的這個父親身上,也正因爲失去母親的原因,天文靜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可天落楓卻從未打罵過天文靜,可以說是把他的愛完全傾注在了天文靜的身上。
天文靜從未給過自己的這個父親一個好臉色,甚至連見他最後一面之時還說出了‘你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這樣無情的話,現在這個男人真的不會來了,真的就回不來了,自己真的快樂了嗎?不,有的只是痛,這痛刺破了心扉,撕裂了靈魂。
“靜丫頭…你爹是個好父親,他一直都是愛你的!”
看着天文靜久久不語,天無名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道。
“極叔,我爹是怎麼死的?”
天文靜雙目之中放出一股冷意。
事情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也就沒有必要再瞞着了,天無名就將楚飛雲所訴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楚飛雲那小子不會撒謊的!”
天文靜恍然大悟,難怪她一見楚飛雲就有一種親切之感,想要去關心照顧他,原來自己父親的一隻手臂系在了他的身上,這也解釋了楚飛雲爲什麼能施展天龍變了,那哪是天龍變啊,那分明本來就是一條龍臂,還有楚飛雲的天賦神通也好解釋了,不過令天文靜困惑的是楚飛雲的天賦神通怎麼和自己父親的不一樣。
“煉蠱宗嗎?”
天文靜眼中露出了一股狠意。
“靜丫頭,你可不要衝動…”
“極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我明白,不用擔心!”
看着天文靜的目光,天無名下意識覺得煉蠱宗恐怕要倒黴了。
“靜丫頭,也不用十年,一年半後…”
“無極,你們進來吧!”
天冰玄打斷了天無名的話,天文靜與天無名快步朝屋內走去。
衆人圍在寒玉冰牀之旁,此時楚飛雲身上的火紅色已經退去,皮膚恢復了正常的色澤,不過那一道道傷口看起來還是有些可怖,楚飛雲之前猙獰的面容此時也是舒緩了開來,他的雙眼緊閉着氣息平穩。
塵老沉聲道:“這火毒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頑固,饒是我和火焰合力也只是將它封印了起來,看來只有將《雷火玄天訣》傳授給這小子,讓他自己慢慢將火毒轉移到天火引雷鏈中了!”
“大哥,你真的準備把天火引雷鏈傳授給這小子了?”
天火炎驚訝道。
“他是我的義子…”
塵老淡淡道。
“這小子還真是好運啊!”
天火炎不禁暗歎,因爲自己這位大哥是罕見的火雷雙屬武者,並且實力又強悍之極,當年不知道有多少名流之子想要拜入其門下,其中也不乏驚才絕豔之輩可是自己的這位大哥卻是一個都沒瞧上,之後又遇到了那事情,結果就一直沒收徒弟。
“靜丫頭啊,你把這小子帶回去吧!現在他體內的火毒已經被鎮壓,再在寒玉冰牀之上沒有一點好處,還可能被寒氣所傷!”
天文靜聽了天冰玄的話點了點頭,據說寒玉冰牀乃是寒冰湖下打撈出的一塊千年寒玉所制,既然楚飛雲現在大體已經好了還真不適合呆在這裡了,天文靜即刻把楚飛雲背了起來,。
“那文靜就先行告辭了!”
“嗯,等這小子醒過來讓他來找我!”
對於天文靜塵老也早有耳聞,由她來照顧楚飛雲當然是最好了,天文靜應了一聲便飛身而去了。
“師弟,楚飛雲這小子是老劍的徒弟?”
“並且還是他的孫子!”
“難怪…”
天無名暗歎,也只有老劍那個老變態才能培養出楚飛雲這樣的小變態吧!
“冰玄師叔,既無它事,天塵就先行告辭了!”
“大哥,等等我啊…師叔,那火皇甫也告辭了!”
塵老說着便飛身而去了,天火炎見況急忙跟了上去,天無名還想說什麼卻沒能說出口。
“沒想到這小子竟是老劍的徒弟,那個小傢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可能已經達到那一境界了…”天冰玄一臉讓人難懂的神色。
“師叔你是說……”
天無名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