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塵昂不知道這個小丫頭葫蘆裡賣得什麼藥,讓自己明日一大早去她房間裡做什麼?管家在一邊聽着,待謝曉韻進屋了,才笑眯眯地對東方塵昂道:“王爺,最難消受美人恩啊。”他看了一眼管家,“沒事做了?”管家趕緊收起笑意,轉身做事去了。
東方塵昂還不至於自作多情地以爲那個小丫頭一臉冷冰冰讓自己過去是因爲要讓他消受一下什麼美人恩。他知道絕非這個意思。謝曉韻周身都充滿了神秘的色彩,他不知道明日她的目的何在,又想要做什麼,雖然不認爲是美人恩,也定然不是壞事,他不覺得這個女子會傷害自己,這種男人的直覺判斷,是自己也說不清的東西。
第二日一早,東方塵昂穿上一身黑色的便裝,似乎他一直都極爲偏愛黑色,一般喜歡黑色者,必然是性格陰沉霸道之人,謝曉韻清楚,他話不多的內心,其實極爲善於謀略,說不定,也將自己的底細查了個底朝天,纔敢這般任用自己的吧?
謝曉韻經過一個多月的調理,即使是在避水洞中,也保持着良好的生活習慣,飲食藥膳東方塵昂更是不要錢地給她補,似乎想讓她一口吃成個胖子才甘心似的。經過這一段時間,謝曉韻的氣色好了很多,臉頰兩邊也有了一些肉,下巴望着也不那麼尖了。
雖然還是很瘦不長肉,卻開始有健康紅潤的雙頰,看着舒服了許多。謝曉韻深知東方塵昂對自己頗多照顧,便想着在奪嫡的事情上,多爲他做些準備,而今天去挑選人,就是爲了那個準備而存在。
見到東方塵昂依昨日所言來到她的屋中,她笑了一下,說道:“尉遲稍等片刻,我還差最後一點東西。”東方塵昂一聽差點東西,也不搭話,過去瞧了一瞧,桌子上擺着許許多多有趣的東西,除了女子化妝所需的必備之品之外,還有一個黑色的碳棒,如果他沒認錯的話,可能就是碳棒吧?
幾個精緻小巧的刷子,刷子毛十分柔軟,而在臉盆架上,也有一個刷子,十分精緻,前頭是毛刷,後面一個長長的柄,可以順利握在手中,東方塵昂對謝曉韻道:“靈兒,這是什麼東西?”謝曉韻擺動着手上的工具,抽空看了一眼,說道:“牙刷,用來早晨刷牙的。”東方塵昂摸了摸上面的毛,也是極爲柔軟的,“牙刷……”他自言自語道。
片刻後,東方塵昂要求道:“給我也做一個牙刷,可好?”她翻了個白眼,道:“好,王爺有命,怎敢不從。”東方塵昂薄脣微抿,便不再答話,卻感覺謝曉韻真是個可愛又彆扭的性格。不過,倒是跟自己有幾分相似。
東方塵昂對這個女子的一切都太過好奇,似乎什麼感覺很新鮮,不是他沒有見過女人,也不是他不夠淡定,實在是這個女子身上的謎團太多太多,總是讓東方塵昂有意想不到的收穫,不論是治國之道還是訓人之法,都跟他所認知的東西完全不同,甚至有時候還有完全顛覆之感。
讓東方塵昂欣慰的是,這般的人才,是自己得到了,而非太子,他很想得到那個位置,即
使不擇手段。並非因爲權勢誘人,也絕非富貴逼人,僅僅是因爲,他看透了整個皇庭的陰暗複雜,還有骯髒不堪的晦暗。
當年東方塵昂的母后是百里皇后,皇后之尊在後宮本應享盡榮華和寵愛。但是在他五歲那年,因被另外幾個得寵想扳倒皇后的嬪妃陷害,他的父皇不待調查便直接將他的母后賜死。
他恨極了父皇,也恨極了那些不擇手段的嬪妃,可是幼小的他無力改變任何事情,也保護不了奉旨下黃泉的母后,從那時起,他便暗暗發誓,定然要當上皇帝,改變皇宮中的不正之氣,將整個皇宮改變,讓清新愛民之風染落整個江山。
現在東方塵昂身邊有了像謝曉韻這般的人才出現,他何愁不能夠奪得皇位?太子失德已久,但是卻深得皇帝的心,他要做的,不過是在壯大勢力之後,將太子和父皇的父子之情離間,他從中作梗,趁虛而入,就不怕得不到江山,尤其又有謝曉韻這般奇特的人在身邊,他的心中更是多了幾分底氣。
謝曉韻看到東方塵昂在發呆,似是回憶往事,也不打擾他,只是手中不停地擺弄着一些藥膏化妝等物,半晌之後,將所需要的東西全部都準備齊全。
謝曉韻道:“尉遲,坐這邊一些,臉對着我。”東方塵昂不知她要做甚,便將臉轉過去。謝曉韻便開始在東方塵昂的臉上勾勾畫畫,見到她一直專注地盯着自己的容顏,東方塵昂不由有些臉紅,謝曉韻自言自語道:“奇怪,怎麼還沒有上粉就紅了……”東方塵昂一聽紅得更厲害了,還狡辯道:“你的屋子太熱!回頭讓人撤掉兩個爐子。”她趕緊叫道:“不行,我覺得暖和,不許撤。別動,馬上就好了。”片刻後,她收起手中的刷子,說道:“好了,尉遲,你已經長得不像你了。”東方塵昂將銅鏡對着自己,照了照,五官論口果然發現與之前有極大的不同,就算是熟人,也未必能夠認出自己。
他看自己的功夫,謝曉韻也已經將自己的容顏改造完畢,轉過臉東方塵昂見到謝曉韻也基本不像她了,面貌與之前大不一樣,原本清秀可人的笑臉變成了一般的容顏,臉上總是帶着笑似的,讓人一看就很討喜的感覺。
東方塵昂神色複雜,問道:“傳說中的,易容術?”她聳聳肩,說道:“易容術分很多種,我們這是最下層的,不過是稍做改動,如果能夠製成人皮面具,那便是中層的易容之法。”東方塵昂道:“最上層的,該當如何?”謝曉韻淡然道:“便是能夠任意改變容貌,身高,這需自幼勤練苦工纔可。”東方塵昂微微一笑,說道:“那靈兒定然是個懶人,不然怎麼學得是下乘之法。”謝曉韻翻了個白眼,敢損自己,她說道:“無論上乘下乘,只要能夠達到目的,便是好方法,尉遲,該上街了。”東方塵昂見小丫頭有些惱意,沒有繼續開玩笑,跟着她一道晃晃蕩蕩在街上逛,可能是今天謝曉韻的臉比較喜感活躍,人也沒有之前冷冰冰面無表情的模樣。東方塵昂跟着她一走,每當看到糖葫蘆或者是街攤的小吃,她就用可憐巴巴的
表情看着東方塵昂。
東方塵昂雖然換了一張臉,但還是硬着一張臉,面部線條極其硬朗,雖然不帶笑,可是對這個新上任的軍師比較包容,見到她一副想吃的模樣,只能自己掏腰包了。
本來出來一直會帶着隨從的東方塵昂,在謝曉韻說什麼“要保持自己戰略不能給第三個人外傳知曉,再信任的人也得防着一層”之類的話,便一個人都沒有帶,加之他確實非常好奇謝曉韻挑人跟上次挑精銳部隊是不是相同的方法,來大街上到底在看什麼,找什麼,又是如何選人的,都充滿了好奇。
謝曉韻就像是一個謎,總是有那麼多的東西讓人猜不透,可若是一下子猜透了,反而會失去原有的興趣,像現在這樣抽絲剝繭般地一點點發現,越發現越有更多的謎團,反而對宇文尉遲來說是一種很特別的享受。
臨出門之前,管家給東方塵昂塞了一包零錢,東方塵昂本想着不收,管家望着這張陌生的臉,依然一眼就能夠認出那就是自家王爺,說道:“王爺,您既然跟謝姑娘出去,帶點零錢絕對沒錯的,相信老夫吧,快去快去。”東方塵昂不是多話的人,裝個零錢也不會重死,便不再分辯直接拿上走人。
管家在後面看着二人離開的背影,不由地感慨着王爺總算是跟姑娘出去逛了一回街了。
“公子……”謝曉韻又用這張陌生的臉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了,這次她看上的食物是臭豆腐,東方塵昂極爲無奈地望着這個小丫頭,說道:“你肚子裡是不是蹲了一條狗。”謝曉韻奇怪地眨眨眼,接着咬了一口燙燙的熱豆腐,差點又要吐出來,說道:“什麼意思?”東方塵昂道:“不然你的飯量怎麼能夠那麼大。”可能是東方塵昂冷慣了,說起這樣的話有種別樣的冷感,像是本就在冰箱裡的人又被搬到北極,謝曉韻石化片刻,才反應過來,這個傢伙,是在開玩笑嗎?玩笑也開得這麼冷,真是無趣,要是哪個姑娘跟他在一起,一定會悶死的。
謝曉韻語重心長地說道:“公子,請記住,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嫌棄一個女孩子的飯量,否則……”東方塵昂轉過臉,問道:“否則如何?”謝曉韻翻了個白眼,說道:“說不定人家就會罷工啊,說說壞話啊,倒向別人陣營再不幫你之類的。”東方塵昂哭笑不得,拜託,貌似這幾件事情跟食量完全沒有什麼關係吧,爲什麼要扯到一起去?女人也太奇怪了一點吧,尤其是面前的這個女人,怎麼這麼,這麼無理取鬧呢。
謝曉韻一路吃吃喝喝,東方塵昂的手中還幫她提着一些喜歡吃的糕點,讓東方塵昂感覺到似乎他們真的是過來逛街的,每次付錢的時候,東方塵昂都感覺管家真是神機妙算,不知當年是泡了多少妞纔有如今的經驗。
“哎哎公子,你看,這個館子居然叫容胃齋,嘿嘿,肯定很有趣,現在也到了午膳時間了,不要耽擱了,公子您肯定餓了,走走,咱們去嚐嚐。”謝曉韻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活躍到不行,直接拉着東方塵昂的袖子就往進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