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兒哭着搖頭，步伐慢慢倒退，直到抵在化妝桌上。
一瞬，疼痛從腰間蔓延，迅速和心上的刺痛結合，她甚至有一剎那覺得自己要碎成了片片。
下一刻，燕羽兒竟蹲下來，雙手抱住膝蓋將臉深深埋進去，放聲痛哭。
甚至，她緊緊抓着胸口的衣服。那裡，好痛好疼。
喬振東眼見自己計劃得逞，怎麼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
他立刻趁熱打鐵，走過來在她身前蹲下。不知怎麼，他的角度剛好瞧見燕羽兒的頭，竟然再一次摸了上去：“現在你知道了真相，打算怎麼辦？裝作不知道做今天最美的新娘，還是和盛世攤牌，從此過你原本瀟灑自由的生活！”
“我……不知道……”燕羽兒頭埋得更深了。
“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你。距離典禮還有一段時間，你好好想想。”喬振東繼續蠱惑。
“想，想什麼？”哽咽着，燕羽兒擡起頭來，眼含熱淚的她看起來竟是那麼的楚楚動人。
喬振東有一瞬看愣了，差點忘記自己的初衷：“當然是想，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愛你啊！我和盛世也算舊識，曾經還是最好的朋友。可惜我發現他的人品有問題，就選擇了離開。你應該知道楊羽兒吧，盛世的初戀。我想如果他是真的愛你，肯定會每天黏着你，霸着你，不允許你離開他視線一步，就像當年他和楊羽兒的時候一樣。”
“不離開他視線一步……”燕羽兒的臉色更是白了幾分。
她和盛世一起的點點滴滴，忽然就像是回放鏡頭一樣，快速倒退。然後在相識的那天，再正序回放了一遍。
似乎，他唯一纏着她的時候，便是她把清白身子交給他的那幾天。
真的，那幾天是她最幸福的時光。
他們耳鬢廝磨，他日夜摟着她纏綿，在她耳邊呢喃，述說她如何的美麗，如何的讓他心動……
然後，再沒有然後。
燕羽兒痛苦地大笑，一點點將她腦海中這段她認真投入的初戀抹殺，將她對盛世的愛也一點點抹去。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妥協和退讓收穫的不叫愛情，叫可憐。
“他……不愛我，從來都沒有！”隨着這一句撕心裂肺地吶喊，燕羽兒所有負面情緒徹底爆發。
“別難過，不值得！你這樣我會很難過……”喬振東眼見燕羽兒難過的即將崩潰，竟鬼使神差地將她摟在懷中。
此刻燕羽兒早已經哭花了妝，眼睛四周黑乎乎一片，臉上也跟抹了彩，像極了大花貓。
她猛然間瞧見了前方的鏡子，看到了此刻她那駭人的模樣。
這個模樣，就算妝沒花，她也只是最普通的一朵雛菊。既沒有牡丹的高貴，也沒有玫瑰的嬌豔，更沒有百合的純美……如此平凡，也難怪盛世會不喜歡。
心酸的自嘲一笑，燕羽兒望着鏡子，已經做出了決定。
“嗯，不哭，不值得。”燕羽兒用力握緊雙手，給自己積攢爆發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