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浩被樑辰的回答險些噎得一口氣沒背過去,李吉幾個人也是聽得一愣,隨即個個咧開了嘴,無聲地大笑起來,如果不是強行剋制,恐怕要笑出聲來。他們實在沒有想到,辰哥居然這樣“無恥”,來了個死不認帳。
“哈,沒想到辰哥這樣的人物也會耍無賴啊……”馬滔實在忍不住,哈地一聲輕笑,小聲在李吉耳畔說道。
“噤聲。你小子真是糊塗蛋一個。辰那是耍無賴嗎?辰哥那是虛實並重,以退爲進,你懂個屁啊你。”李吉向他一瞪眼睛,呲了呲牙道,可是臉上也分明是忍不住的笑意。
“辰哥,你這樣說話就有些不上道了吧?”旁邊的錢亮實在忍不住了,怒哼了一聲,惡狠狠地盯着樑辰說道。
只要不是傻子,大學城道上的人誰不知道昨天一天發生的事情是出自誰的手筆?可是樑辰居然一推六二五,來了一個不認帳,脾氣暴躁的錢亮已經有些壓不住火了。
那邊正在咧嘴無聲暗笑的李吉幾個人臉上的笑容立馬凝住了,眼神同樣變得兇狠起來。
脾氣向來最臭的吳澤眉毛一挑,一步就要跨出去,卻被李吉伸手一攔。“等下,辰哥說過要以靜制動,靜觀其變,現在還不到徹底翻臉的時候。”李吉臉色陰狠地說道,死死地盯着錢亮。
“如果翻臉,他是我的,我必剷平了他。”吳澤盯着錢亮,捏了捏拳頭道。
“都別急,有你們大展身手的機會。現在,好好地看着,學學辰哥怎麼對付他們。”李吉哼了一聲,盯着屋中間的幾個人道。
樑辰聽了錢亮的話,就彷彿沒有聽見一樣,依舊那樣神態自若地坐在那裡,只是好脾氣地一笑。
不過樑辰身後的高羽臉色卻冷了下來,直盯着錢亮,語氣森然地道,“錢亮,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麼?”這一次,他並沒有再客氣地稱呼錢亮爲錢先生或是錢老闆,而是直呼其名,再沒有半點客氣。
“我跟辰哥說話怎麼了?老闆們說話,有你一個做下屬的伸嘴的資格麼?辰哥,你就是這樣教自己兄弟的?”錢亮冷冷一笑,反正已經快要撕破臉了,他也不再有那麼多顧忌。況且,他自認爲也有足夠的資格教訓高羽,再不濟,自己也是大學城這邊的大哥之一,樑辰倒也罷了,高羽在他眼裡又算個什麼東西?只不過是跟在樑辰屁股後面搖旗吶喊跑跑腿的小卒子罷了。
“看來你是提前在大學城這邊消失了。”高羽盯着他,語氣越來越森寒,不過樑辰卻是伸手一阻,截住了他的話頭。
“錢老闆,你這句話就有些過份了,我怎麼教兄弟,用得着你來指手劃腳的麼?”樑辰望着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卻有一絲刀鋒般銳利的冰冷閃過。
“辰哥,我並不覺得我有什麼過份。你的兄弟沒規矩,我只不過是好意提醒一下罷了。當然,辰哥如果覺得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教不太好的話,我可以幫你來好好地教教,一定會給辰哥一個滿意的結果,也省得他們
四處攪風攪雨,弄得大學城這邊雞犬不寧,人心惶惶。”錢亮冷聲哼道,卻是擺明了就已經認定是樑辰做的事情,這是圖窮匕現了。
“哦?那我倒想知道知道,錢老闆你想怎麼教我的兄弟呢?”樑辰挑了挑眉毛,語氣轉冷了下來。
“怎麼教都可以,只要他們聽話就行了。”錢亮冷笑不停地道,跟樑辰槓上了。
“是麼?我倒是覺得,你還真沒有教他們的資格。”樑辰同樣冷笑起來,眼神略瞥了一下高羽,高羽會意,微微點了下頭。
“哈哈,真是讓人笑掉大牙,別說我有教他們的資格,如果論起來在大學城這邊的資歷來,恐怕我身爲一個前輩,教你也是有資格的。”錢亮張狂地笑了起來。
可剛說到這裡,高羽突然間就閃電般地伸出了手去,一把如掐小雞般掐住了他的喉嚨,將他一下子拽過桌子這邊來,右手將他的半邊腦袋死死地摁在桌子上,另一隻手已經抄起了原本屬於錢亮的那個茶盎,“啪啪啪”連續不斷地砸了下去。
“哎,你……”錢亮死命地掙扎着,卻哪裡掙得開高羽那力道如山的手勁?三下砸過,茶盎應聲而碎,錢亮的腮幫登時血肉模糊一片,看上去淒厲無比。
高羽手一鬆,錢亮終於掙了開去,痛苦地捂着半邊臉龐,滿嘴是血,已經接邊吐出了上下四顆後槽牙。
這突然間的變故所有人都驚呆了,老僧入定般坐在那裡的周宇揚豁地一下擡開了半眯的眼皮,驚恐又憤怒地望了樑辰一眼,而趙妍瞬間眼神一變,盯着樑辰裡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駭然,不過隨後臉上卻是一種說不出的欣賞神色。而胡浩驚怒交加地喊了一聲“住手”,可還沒等來得及援手,變故已經結束了,過程實在太快了,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高羽扔下了手裡半個茶盎的碎碴子,拍了拍手,若無其事地重新站回到了樑辰的身後。而此刻,樑辰則好整以暇地望着錢亮,“錢闆闆,抱歉了,我的下屬可能有些魯莽,對你造成了小小的傷害,我深表歉意。”他依舊笑容淡淡,神色間沒有半點變化,就好像剛纔高羽只不過是掄起蒼蠅拍拍死了一隻花蠅,或是打死了一隻蚊子那樣輕鬆簡單。
“不過呢,事實證明,錢老闆剛纔說的話還是有些小小的錯誤。從理論上來講,牙這個東西是笑不掉,只能打掉,你說呢?”樑辰挑了挑眉毛,不慍不火地道,對面的錢亮捂着腮幫子,已經豁地一下站了起來。
“我勸你最好還是珍惜你下半生行走的能力,先坐下來說話,否則的話,我可管不好我的這些脾氣暴躁的兄弟倒底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樑辰嘆了一聲,像是在勸慰,又像是在警告。
“你在威脅我?”錢亮氣得身體都顫了,今天來的這一趟還真沒白來,被人暴打了一頓不說,還被人這樣威脅,身爲大學城這邊的老大之一,他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癟?心底已經暗暗發誓,一定要將這小子剷平,挑了他的四脈,讓他滾出大學城去,甚至讓他人間消
失。
“這只是警告。事實上,連你的牙都打掉了,你覺得威脅你對他們來說,還算什麼事情嗎?”樑辰淡淡一笑,不過猙獰已露,眼中的寒氣悸動人心。
“好,好,好,樑辰,山不轉水轉,今天的帳我記下了,改天一定厚報回來。”錢亮痛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心底下更是氣得要爆炸了,這個大學城新崛起的小子也太囂張了,他回去後就要抓緊佈置,一定要將樑辰幹掉。剛一轉身要走,突然間身子便是一僵,瞠目結舌地站在那裡。
所有人一窒,都不禁回頭一望,卻看見一個黑衣墨鏡的酷酷的年輕男子就站在那裡,反持一柄寒氣森森的短刀,無聲地架在了錢亮的脖子上。
那個男子個子並不高,大約一米七多一點兒,瘦削的臉龐,瘦削的身板,可那看似瘦削的身體卻根本不給人並點弱小的感覺,相反,他就如一柄取自萬古堅冰打造的冰心寒劍,從頭到腳有着直bi心際的寒涼,看到他,就彷彿看到了一柄這個世界上最鋒銳的劍,他往那裡一站就能刺穿人的心靈。
“坐回去。”張凱簡單地吐出了三個字。錢亮面子上下不來,剛一猶豫,還沒等說什麼,眼前寒光驟然間一閃,“唰”一聲輕響,而後,短刀又重新架在他的脖子上,像是從來都沒有動過,但稍後,錢亮壓抑的痛哼聲響了起來,右肩肩頭的棉服早已經破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正如泉水般向外涌出,天知道里面被刺破了多大的一個口子。
“再不回去,廢你一臂。”張凱的聲音冷冷地響起,如同全世界的冰雪全都堆積在了錢亮的心底,讓他身體禁不住一個哆嗦,縱然那樣憤怒與不甘,卻不得不坐了回去。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不能再去充英雄好漢讓對方在自己的身體再來兩個透明的窟窿,否則就划不來了。而張凱一個閃身,已經退到了角落裡去,再一閃身就已經不見人影了,彷彿剛纔從來都沒有來過。
那邊原來十分強勢的胡浩也咬了咬牙,不再吭聲了。樑辰外表看似溫和,那種凌厲囂張簡直到了骨子裡,居然半點面子都不給大學城這邊的老大們,讓他們白白地送上門來自取其辱,難道他真的不想想得罪自己一羣人以後的後果會是什麼?
“啪,啪,啪……”單調的鼓掌聲響了起來,轉頭一看,卻是沉默了半晌的周宇揚已經坐在了那裡,鼓起掌來。
“好,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辰哥和您下屬的風範果決實在讓我們這些老傢伙們服氣,太服氣了。”周宇揚滿面笑容地道,他的讚揚像是真誠無比。
“呵呵,周老闆過獎了。”樑辰緩緩地轉動着茶盎,頭也不擡,只是微笑着,“雖然我有些教不好兄弟,不過我的兄弟們的心意大概還是瞭解的,他們是善良的人,但並不是軟弱的人。雖然都有些魯莽不成氣候,但有一個道理是懂的。那就是,人敬他們一尺,他們便敬人一丈。若是給臉不要臉,那就狠狠打你臉!就這麼簡單。”樑辰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