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這個世界確實真的有比痛苦還可怕的事情,起碼現在許山已經承認了這個事實。在捱了五針之後,兩條手臂的上臂表皮下面的肌肉完全被絞碎,鮮血流成一條小河把車子的坐墊全都染紅之後,他終於招了。
而這五針,也足足耗費了掉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現在時間對於朝陽人來說,是無比寶貴的。因爲他們要在十二點鐘之前把證據成功地送到聽證會現場去。
而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二十分了,最多還有四十分鐘的時間。
李吉匆匆拿着電話下了車子,按出了早就已經待撥發狀態的那個號碼。
“澤子,搞定,地址在錦華大街七百五十六號一個地下室裡,那是一個臨街商鋪,兄弟,你要抓緊時間哪……”李吉在電話裡焦急地說道,不停地看着表。
“收到,不惜一切,準時救人出來。”電話那邊的吳澤沉穩地應道,隨後,電話裡便響起了劇烈的引擎轟鳴聲。
十分鐘後,吳澤已經帶着十幾個兄弟來到了李吉說到的那個地方,到了這裡一看,他的眉頭禁不住皺了起來,只見,這間臨街商鋪居然是鐵將軍把門,捲簾門橫住了他們的去路。沒有鑰匙,他們根本打不開門。可如果強行武力破除的話,現在可是處於鬧市區,他們敢這麼做,肯定會有人報警,到時候,又是一堆麻煩,就算沒什麼事兒,但必定會耽誤時間。吳澤臉上的汗下來了,咬了咬牙,正要不顧一切讓人先把門砸開再說的時候,遠處,摩托車引擎轟鳴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個戴着頭盔的傢伙已經出現在一羣人眼裡。
“澤哥,是吧?”那個傢伙下了摩托,也不摘頭盔,誰也看不清楚他的臉,嘿嘿一笑,向吳澤說道。
“我是,你是哪位?”吳澤皺眉望着他,戒備地問道。
“自家人,不必多說。”說着話,他手裡已經彈出了根鋼絲,在吳澤眼前一晃,隨後蹲了下去,在捲簾門上的那把鎖頭上比劃了兩下,“嘩啦”一聲已經拽開了捲簾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吳澤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毫不遲疑地便帶着人走了進去。
開燈,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結果,又是一把大鎖頭橫在了他們的面前,於是,那個戴着頭盔的傢伙依舊挺身而出,還是一根鋼絲,輕鬆打開,就這樣,走進了地下室,又連續開了兩道鎖,最終,當燈光打開時,吳澤與一羣兄弟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景像。
只見,地下室中東北角里,放着一個大鐵籠子,兩個,一個三十六七歲的婦女還有一個小男孩兒被關在大鐵籠子裡,跟狗一樣。母子兩個人看樣子像是餓了好長時間,有氣無力的,看着他們的眼神只是間或一輪,尤其是那個孩子,瘦骨磷磷,兩隻小手抓着鐵籠子,眼神裡的悽苦與無助讓見者無不落淚。母子的衣服上全都是糞便尿漬,髒得一塌糊塗,再加上滿身傷痕,這種慘像,簡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同時,地下室裡瀰漫着一股
子混合着潮溼與糞便的臭氣,聞者欲嘔。
那個小男孩一見到進來了這樣一羣人,嚇得半爬着往回縮着,後腰上露出了令人觸目驚心的一道道鞭痕來,還有一塊塊鉻鐵鉻傷的痕跡。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看守的人沒事兒的時候毆打虐待他們取樂來着。
那個女子用無力的手勉強摟着孩子,用無助的眼神望向他們,緊抿着嘴脣,彷彿在眼神哀求他們,別再虐待自己母子兩個了。
“這羣人渣!王八蛋!”吳澤見到這種情景,心底下如被重錘狠狠地擊打了一下,難得過他要嘔出血來。後面的兄弟們也全都愣住了,他們無法想像,一個老大,居然這樣對待自己手下的家人,這還是人嗎?那對母子的慘像,讓這些兄弟甚至不忍再多看一眼。只有錄像的那個兄弟強自硬起一顆心腸,將DV對準了她們。畢竟,這些都是要做爲證據呈上去的,他必須要錄到底。
狠狠地咬了咬牙,吳澤回過頭去向那個戴着摩托頭盔的傢伙吼了一聲,“還愣着幹什麼?開鎖,救人!”
那個戴頭盔的人愣了一下,如夢方醒,趕緊跑過去用手裡的鋼絲捅開了鎖頭,掀開了鐵籠子蓋兒,其他的兄弟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小心翼翼地將這對苦難的母子救了出來。
“都小心些,別弄傷她們。”吳澤站在後面叮囑着,心底下對樸成順已經不再是鄙夷不屑,更多是無法言說的仇恨。
江湖道上,仇敵之間尚且能遵守禍不及家人的原則,可是這個樸成順,居然對自己手底下的人用這種方式進行控制,簡直就是泯滅人性的畜牲,甚至連畜牲都不如。
“求求你們,別再打我的兒子了,打我吧,打我吧……”那個婦女緊緊地摟着自己被嚇壞了的兒子,身體因爲害怕而劇烈地顫抖着,苦苦地哀求道。
“大嫂,你別害怕,我們不是樸成順的人,我們是來救你們的。對了,您是,喬遠喬大哥的愛人吧?”吳澤趕緊走了過來,安慰着他們,同時示意自己的兄弟們離得遠些,另外讓人去買些吃的來,千萬要把這對母子照顧好。
“是,是,我是喬遠的妻子,這是我們的兒子。大兄弟,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啊,如果你們要是不來,我們就死了。我死不要緊,可是孩子還小啊……”那位大嫂一聽是救星來了,眼淚登時撲落落地掉了下來,一把抓着吳澤的手,泣不成聲。
“大嫂,你放心,我們來了,就不可能讓你們再受半點委屈。”吳澤輕輕抱起了那個骨瘦如柴的小男孩兒,安慰着喬遠的老婆道,同時起身便往走。
哪想到,剛剛走到地下室門口,突然間一股風聲襲來,居然有人偷襲。
吳澤猝不及防,剛想躲,但他抱着那個孩子,如果要是自己閃身躲開,那個孩子必定要遭殃,一咬牙,豁地一轉身,將後背亮給了對手,同時雙手摟緊了那個孩子,拼命向下一撲。
縱然他身手矯健,撲出去很及時,卸去了大
半的力量,但那一刀終究還是砍在了他的後背上,“撲!”一聲令頭皮發炸的悶響,那一刀直接砍開了吳澤的羽絨服,砍透了裡面的毛衣和襯衣,在後背上拖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如泉水般涌了出來。
“澤哥!”後面的一羣兄弟眼睛登時紅了,兩個一把抱着吳澤,另外兩個抽出了甩棍,直接便衝了上去。兩個人配合極其默契,其中一個人虛勢往上一搶,卻已經掄圓了膀子擲出了甩棍,只見見外面“哎喲”一聲輕叫,另外一個人一手短刀,一手甩棍,趁勢便搶了出去,經了眼睛一般砍殺了起來。其他的幾個兄弟一起往上涌,出了地下室,一時間喊殺聲大做,與外面的人戰在了一處。
“大兄弟,大兄弟,你不要緊,天哪,你流血了,你流了好多的血。”喬遠的老婆尖聲驚叫着,用手去捂他後背上的傷口,卻哪裡捂得過來。身後那個攝像的兄弟幾乎都要DV捏碎了,狂吼了一聲,抽出了甩棍,就要扔下DV衝出去。
“小莊,給我繼續錄,我要把這羣人的嘴臉全都暴露在汪會長面前。還有,一定要保護好她們母子的安全,不能有半點損傷。我沒事兒!”吳澤狠狠地一咬牙,登時清醒過來,三兩下便脫下了羽絨服,撕下了羽絨服的裡子,斜下里將傷口狠狠地一裹,已經亮出了一柄短刀,將小男孩子交在喬大嫂手中,帶着人咬着牙已經衝了出去。
外面,喊殺聲大作,十幾個人已經衝進了屋子裡,與吳澤的兄弟對戰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誰的人。不過吳澤可以肯定,這些人必定是韓平他們的人,畢竟,樸成順的人現在已經被吉子制住了,並沒有多餘的人手。
不過這種情況下,尤其是在鬧市區,那些人投鼠忌器,有槍也不能用了,否則,一旦開槍,那被警察抓住,那就徹底完蛋了。
吳澤倒也真是悍勇,帶傷衝了出去,一刀便已經在其中一個人的肩膀上挑開了一道巨大傷口,隨後又是一甩棍將另一個人砸得半邊肩膀都塌了下去。
對方不到二十人,吳澤這邊只有七八個人,其中吳澤還受傷了,但就算這種情況,不到兩分鐘,就已經完全解決戰鬥,把對方所有人全部打倒,扔到了地下室去了。他們這些日子在安保公司那邊的強化訓練終於收到了效果,這羣人就算再精銳,再能打,也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現在的他們,論起貼身肉博能力來,簡直能跟野戰部隊的正規軍精銳特務連戰士拼一拼了。
“帶上那個領頭的,走!”吳澤已經衝了出去,心底下卻是恨得滴血,他嗎的,這一切險些陰溝裡翻船栽了,外面居然連個放風的都沒留,太大意了,簡直太大意了。如果有下次,不,以後堅決不能再有下次了,否則自己受傷栽跟頭是小事,如果耽誤了大事,那他萬死也難贖罪!
帶上了剛纔去買東西被打傷受傷的兄弟,還有喬大嫂母子兩個以及其中的一個領頭者,吳澤一羣人上了車子,便風馳電掣地向着聽證會現場那邊趕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