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晨一聽這話，眉頭輕皺問道:“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闆尷尬一笑，顧左右而言他道。
“其實要送禮的話，這幅畫也不是最佳選擇。”
“對了，我想起來我店裡還有一套清朝太后用的護甲，這就拿來給兩位看看。”
說完他就逃也似的，不等林雨晨說什麼，就屁顛顛的進了內室。
林雨辰秀眉緊蹙，劉人語笑着和兩人解釋道。
“不好意思，雨晨姑娘，秦總，這老闆有個壞毛病。”
“他喜歡忽悠那些不懂古董的行外人，每次見面生的客人。就會拿出假的東西來忽悠人家。”
“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和他認識的，不過現在，他知道兩位是我的朋友，拿出來的肯定是貨真價實的古董了。”
他笑着解釋，秦飛卻冷哼一聲。
“你跟着我們幹什麼，我們要買什麼東西要你管。”
這臭小子百分百沒安好心，秦飛一點好臉色也不想給他。
但好歹是合作商，這麼不給面子的話有些尷尬，林雨晨輕輕拽了秦飛，秦飛這才收斂了一點。
劉仁宇卻面色也難看起來。
“秦總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好心提醒你，你卻反脣相譏。”
秦飛一聲冷笑。
“我說你無知，錯把珍珠當魚目。”
“你！”
兩人氣氛一下子又緊張起來，店鋪老闆捧着一個方形的匣子出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秦總說這幅畫是真品有何證據，難道你一個外行還比古董店老闆這個內行更懂嗎？”
劉人語毫不客氣發問，秦飛反問道:“你又怎麼知道這幅畫是贗品？”
老闆一頭霧水，哎，怎麼這是在對這幅畫進行真假辯論嗎，不說是朋友嗎？
“我不與你一般計較，老闆你來告訴他，這畫到底是真品還是贗品。”
劉仁宇冷哼一聲，被牽連到的老闆尷尬一笑。
這是他店裡的畫，要他怎麼說。
不過他還是咳嗽了一聲，正了正神色說道。“嗯，不好意思兩位，這幅畫的確是贗品沒錯。”
他說完臉不紅氣不喘的，彷彿剛纔忽悠秦飛林雨晨說這是正品，勸他們買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這人就是這樣，遇到不懂行的土大款，他就想着忽悠他們。
但遇到合他心意的人，他也可以毫不猶豫的推翻自己之前說的話。
林雨辰現在聽老闆親口承認，一時美目圓睜，忍不住說道。
“老闆，你怎麼能這樣呢？”
老闆尷尬一笑，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秦飛卻依舊堅持道:“胡說，這明明就是真品。”見他依舊堅持，林雨晨疑惑的看着他，其實老闆和劉人語說的話，她已經信了八分。
可秦飛這麼堅持是因爲什麼呢，林雨晨沒有說話。
劉人語卻面色難看的開口道:“秦總你就不要爲了面子強撐了，老闆都說了這是贗品。”
老闆此時也看出了一些端倪，這種兩男爭一女的戲碼，他倒是愛看。
但是秦飛這種死要面子，強行把黑的說成白的的做事風格，他一點也不喜歡。
於是他也跟着勸說道:“這位先生，你別再堅持了。”
“你看看這幅畫，雖然畫風，用的紙張，紙張年份都沒有什麼差錯。”
“但左上角這句不倫不類的詩，還有這些印章，這怎麼可能是吳道子的畫呢。”
確實，這是這幅畫最大的敗筆，再真實細膩的畫風，有年代感的紙張，也被這些印章弄得不倫不類起來。
老闆苦口婆心解釋，但秦飛依舊堅持的用鄙夷的目光看了一眼劉人語。
然後纔開口道:“無知，你們可聽說過歷史上有一位喜歡在別人的作品上蓋章的皇帝。”
劉人語咬牙切齒，老闆一聽這話卻立即反應過來。
“你是說乾隆爺？”
“不錯。”
秦飛點頭。
“這位爺一生喜歡收集名家作品，還喜歡蓋章，高興的時候蓋一個，不高興的時候也蓋一個。”
“而這一幅畫，正在乾隆爺收藏之列。”
老闆一聽秦飛這話便陷入了沉思，不錯，秦飛說這話卻有幾分道理。
乾隆爺這愛好，他也聽過，多少好畫毀在這位爺手裡。
不過……
“話雖如此，但這上面的章，可並沒有乾隆爺的私章，沒有證據證明你說的話是真是假。”
老闆依舊嚴謹，這章要是乾隆爺的私章，他早就認出來了。
這是一個漏洞，老闆犀利的眼光盯着秦飛，秦飛卻依舊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世人都知道這位爺喜歡作詩，一生筆耕不輟四萬多首，然而被人知道的卻沒有幾句。”
“你看最上面這兩句不倫不類的詩，正是乾隆爺親筆手跡。”
“你若不信，找個專門研究這位爺的專家一問便知。”
他話音落下，劉人語不可置信的說道。
“這不可能。”
他收集古董這麼多年，雖然對古畫方面涉及甚少，但也從來沒聽過這麼離奇的事情。
老闆卻是個行動派，聽秦飛這麼說，立馬錶示道。
“正好我有個朋友對這方面瞭解挺多的，我這就把這畫拿去給他看看。”
剛開始他收來這畫的時候，看出這幅畫是贗品，就沒敢拿出去丟人現眼。
現在聽人這麼說，他當然要請朋友看看是真是假。
於是一行人在老闆的帶領下，捧着匣子進了古玩街更深處最裡面的那一家店。
這家店可就潦草多了，蜘蛛網都掛在了房檐上。
店裡有一張老舊的，搖的嘎吱嘎吱響的躺椅，油的黑亮反光的木方桌和幾個長凳。
一個頭發亂糟糟的糟老頭子，大秋天的搖着個大蒲扇，在躺椅上閉目養神。
要不是櫃檯後面架子上擺着許多古樸的物件，根本想不到這是一個古董店。
到了這店，老闆先是輕輕地敲了敲門，然後才畢恭畢敬的說道。
“古先生，勞您掌掌眼，看看這東西是真是假。”
顯然，老闆對這家店的老闆很是尊敬。
那姓古的糟老頭子聽到聲音，睜開了自己渾濁的雙眼，然後打了個呵欠道。
“遞來我瞅瞅。”
“好勒，多謝古先生。”
老闆小心翼翼的捧着匣子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