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西風,如果天啓少爺受到傷害,主人一定會不高興的。如果他知道咱們兩個一直在這邊看熱鬧,肯定會念那個緊箍咒,到時咱倆可是生不如死哦。”屍圖說道,語氣中帶着暗示和慫恿。
原西風哼道:“你難道不是爲了去搶天啓的口糧,所以纔打算出手麼?”
屍圖嘿嘿乾笑兩聲,道:“說得哪裡話,我可是一心爲天啓少爺着想。你看,那兩個火蛛魔這次合力施爲,力量可不是一般的強大。這一次對峙,天啓少爺說不定會受傷哦。”
原西風道:“既然是這樣,你還等什麼。爲什麼不上去幫忙?”
屍圖道:“咱們都是主人的魂器,算起來也是兄弟,我怎麼能自己去搶功呢?這種立功的機會,要兄弟二人分享纔對啊。”心中卻道:“到時候如果那隻臭貓怪我搶了他的食物,好歹我還可以拉你這隻臭龍做墊背的。”
眼見得對方那一招焚燒萬世就要和天啓的妖異之光對撞,兩者孰強孰弱實難判定,原西風已經如風一般射了出去。
速度,向來都是飛龍的特長。
“喂,等等我。”屍圖見罷,喚了一句,也飛射出去,手中日月乾坤刀高高舉起,上面閃動着陰森的黑色光芒。
只見那原西風龍氣未出,只全力使出風系神通,襲向那從天而降的岩漿洪流。龍的各項神通都是與生俱來的,就如範劍和範梨的天生韌體,與後天修煉龍氣、直至中階才產生的人類龍氣神通不同。而原西風乃是修煉了數萬年的飛龍,雖因柳飛煉製器魂的功力有限,無法真正激發出他的全部能力,但其風系神通一出,仍舊以無可匹敵的氣勢,襲捲了一切。
而屍圖手中的日月乾坤刀,其上所運轉的功力則是冥界的九轉閻華,經過多日的修煉,他已經可以熟練運用二轉閻華了,較之當初只能使用一轉閻華,其功力可謂上升了一大截。此時,只見日月乾坤刀上裹攜着團團黑暈,如黑色海潮一般,與那從天而降的巖流撞擊在一起,逐漸將其腐蝕。
兩方五人極招將將對上之時,那纏住柳飛的碩大絲繭突然有了動靜,竟如同跳動的心臟一般開始了律動。
“哈哈,萬蛛火絲繭已經開始了律動,這說明那小子開始被融化了。”火雷大笑道,紅眸中亮起快慰的光芒。
“胡說,我老爸纔不會這麼輕易就被化掉。”天啓喝道,翅膀連連扇動,妖異之光又再加強。
同時,原西風和屍圖也各自加力,三者的力量終於與火雷、火雲共同施爲的焚燒萬世所成的天降火海岩漿相互撞擊在一處。
轟然巨響之中,高空中觀戰的源宗六子只覺一股巨大的忽冷忽熱的能量撲面而來,包括逍遙子在內都無法再穩立當空,連同他們腳下的龍氣都被這股攻擊餘波擊得拋飛出去,只到數十丈外才勉強停下。逍遙子運氣雙足,同時控制住自己的龍氣,強大的氣勁拉住衆師弟師妹,六人再度御龍立於空中。
交手的雙方,全都被對方的力量轟擊得向後拋飛,不過那兩隻火蛛魔到底少了一人,合力而戰的情況下,終究比之天啓、原西風、屍圖三者的能量遜了一籌,一邊向後拋飛一邊噗噗連吐數口鮮血,在半空裡形成兩條顯著的紅色拋物線,顯示他們內腑受傷已經極重。
而在此時,那散發着詭異紅芒的萬毒火絲繭律動又再加速,人們可以清晰地聽到它跳動而起的怦怦聲,甚至連地面都跟着它的律動而在不停地震動起來。
“活佛,您真的被融化成膿水了麼?”慕容清雪的小心肝忐忑不已,一雙白玉般的小手緊張地握在胸前,眸中盡是不安和擔憂,同時又有着幾分希冀。
火雲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道:“只要他融化成膿水,他體內的能量就可以被我們輕易吸收,而你們……”他指着天啓等人,“你們將由你們這個夥伴的能量來斬殺,相信你們一定會感到非常興奮。”
然而,他話音剛落,便聽“嘎吧”一聲,那一直被衆人認爲無法摧毀的萬蛛火絲繭竟然由內而外出現了一道裂痕,隨即,便聽轟的一聲,它那碩大的繭身就向四周爆裂開來,碎裂的白色繭塊飛射得到處都是。
與此同時,沖天而起一聲驚世龍吟:“嗷!”
只見那被困在萬蛛火絲繭中的柳飛周身上下金光大放,但一閃而過,隨即便現出金光之後那盤繞在他周圍的數條血紅巨龍。每一條巨龍之上竟隱現金色聖光,它們有如新生一般在飛舞歡騰,盤旋在柳飛周圍。
“不可能!不可能!”火雲駭然地道。
火雷亦是臉色大變,驚異萬分地道:“萬蛛火絲繭乃是集萬蛛之能所吐的毒絲,其毒無比,其內更是包含豐厚的火蛛魔能,這小鬼怎麼可能破掉?他怎麼可能自行破掉萬蛛火絲繭?”說到後來,已經無法相信地吼了出來。
而柳飛此時,只靜默地立在當地,雙目低垂,好似在沉思,又好似在藐視眼前的敵手,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內。只是圍繞在他身邊的那數條隱現金色聖光的血龍卻咆哮着朝火雷和火雲疾射而去。
天啓急道:“老爸,把他們留給我……”話剛出口,卻見屍圖已經如電般飛射向那個火雲,當即喝道:“屍圖,你這可惡的傢伙,竟然敢跟我搶食。”說着翅膀一扇,便追逐屍圖而去。
聽了天啓的話,柳飛已然收回那些血龍,血龍裹攜着金光回入柳飛體內。
原西風目瞪口呆地瞪視着柳飛,心中駭然地想道:“不可能,這個孩子不但融合了佛源之心,更將佛源之心的能量注入龍氣之中,使他的龍氣之強更增數分。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想了半天,忽地醒悟,暗道:“哦,我明白了。那些整天念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佛者,根本就是一羣貪圖各種寶物的俗物,那小鬼這才能跟他們的佛源產生共鳴,將之融合到如此不分彼此的地步。”
而在數十丈外的源宗六子更是驚駭非常,隔了好半晌,才發出一陣唏噓。
浪潮子道:“這是不是真的?我不是在作夢吧?這個孩子纔多大啊,居然有這麼強大的能力。這……這也強得太令人恐怖了。”
風雷子道:“這孩子到底是從哪兒蹦出來的?會不會是……是某個返老還童的前輩?”
其餘幾個人都驚詫的望着下面那逐漸收攏龍氣的柳飛,靜默無語。他們已經完全驚得不知說什麼好了。
雪雨子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幾分愛慕之意,這樣的少年,如此沉穩,如此強大,如此睥睨天下,和他那尚有些稚氣的面容是多麼的不符,說不定真如風雷子師兄所說,他,是個返老還童的前輩。
地面上,慕容清雪已經象風一樣撲向了柳飛,一下子撲入他的懷中輕聲啜泣起來。
“太好了,您還活着,您安然無恙,這真是上天對我們的最好恩賜,真是太好了。”慕容清雪喃喃低語,淚水不自覺地流下來。
“素素,真是抱歉,讓你擔心了。”感覺到慕容清雪渾身顫抖不已,柳飛溫聲說道。
慕容清雪擡起頭來,一雙眸子中瑩光閃爍,看着柳飛,搖了搖頭,道:“沒關係,您只要安然無恙就好。對我來說,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最大恩寵。我再也不求其他,只要您安然無恙就好。”
因爲先發制人,屍圖終於如願以償地搶到了一個重傷的火蛛魔,迅速吞吃了他的靈魂,還不放看了看另一側的火雷,但那火雷此時已經在天啓的爪下,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死屍。屍圖咂吧下嘴,不禁有些意猶未盡。
“大火就要燒到死城之外了,大師兄,怎麼辦,城內還有許多百姓呢?”御龍站在高空中,眼看戰勢已歇,而雙方惡戰所燃起的熊熊大火早就將死城燒成了灰燼,並且藉着風向開始向死城外面漫延,有朝其他幾個城區燃燒之勢,春秋子不禁皺眉問道。
“擺陣!”逍遙子立即沉聲一喝,“坎,水流不盈。”
源宗六子立即擺出陣勢,但浪潮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師兄,我覺得咱們在那位面前擺起這種陣勢,分明是在班門弄斧,和他比起來,咱們真是小兒科,感覺……感覺有些丟人哦。”話說,剛纔那位一招“七絃劍之冰雪絕地易水寒”,那氣勢,別看眼前火勢這麼大,只要他這一招一出,絕對能在片刻間就將大火滅掉。
逍遙子臉色有些難看,浪潮子的話不錯,但他們源宗六子也是要臉的人,總不好去求那位動手滅掉大火吧,一是因爲那位遠比他們還要年輕得多,別人不知道,他逍遙子是不好開口去求一個小孩子地;二者,他們源宗六子又不是沒有這個能力滅掉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