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我,他還約了其他幫派的老大們,樑萬里的目的是想劃界。”
沈衝冷哼一聲,說道:“劃個狗屁的界,我看他就是想聯合其他幫派,把我們天道社困在目前的地盤上,讓我們以後再也奈何不了他們。”
“這隻老狐狸,他一個人不敢和我們對着幹,這回拉上了其他的幫派打算聯手與我們爲敵,傑哥,你看怎麼辦?”阿木格問道。
沒等夏文傑答話,覃震突然說道:“我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吧?”
聽聞他的話,衆人齊刷刷轉頭看向他看去。阿木格問道:“阿震,你什麼意思?”
“剛剛纔發生衝突,東勝幫就約傑哥出去談判,這不等於是在向我們示弱嗎?以東勝幫的實力,應該不至於如此不濟,以東勝幫一向的行事風格,也不至於如此軟弱。”覃震喃喃說道,做着分析。
夏文傑若有所思。
阿木格問道:“阿震,你認爲樑萬里的談判只是個幌子,目的是要引傑哥出去,他擺得是鴻門宴?”
“也不無可能啊。”
“還有那麼多的老大在場,樑萬里敢當着那些老大的面對傑哥下毒手?以後,他還怎麼在道上混啊?何況,還有許多幫派和我們的關係不錯,那些幫派都像跟着我們幹實業,還靠着我們帶路發財呢,真有變故,那些老大也肯定會站在傑哥這一邊嘛。”阿木格正色說道。
覃震點點頭,覺得阿木格說的這些也不是沒有道理。他沉吟片刻,說道:“現在得馬上給那些與我們關係不錯的老大打電話確認一下,問問他們明天到底會不會去參加談判。”
衆人連連點頭。沈衝說道:“阿震說得沒錯。”說着話,他看向毛擎宇,說道:“擎宇,打電話確認一下。”
“好,衝哥。”毛擎宇答應一聲,掏出手機,給那些與天道社交好的幫派老大們打去電話。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着,反倒是夏文傑一直沉默不語。見他低着頭,亮晶晶的眼睛不停地閃爍着,覃震忍不住疑問道:“傑哥,你的意思呢?”
夏文傑擡起頭來,先是看眼覃震,再瞧瞧其他衆人,含笑說道:“要去,明天當然要去!其實,我一直希望能在畢業之前把s市這邊的事情做個了結,明天,恰恰是個好機會。”
“啊?傑哥你是要……”
“我是要出去一趟,去見見幾位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夏文傑笑呵呵地站起身,看眼手錶,嘀咕道:“希望他們現在都有空……”邊說着話,他邊向外走去。
衆人聽聞他的話都愣住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要去見什麼老朋友,再者說,什麼老朋友重要到非在這個時候見不可?
“傑哥,明天的談判可不是小事……”
“我知道。”夏文傑向衆人含笑點點頭,說道:“等晚上,我回來再繼續和大家商議。”
翌日,二二七舊廠。以前這裡是家大型的維修工廠,後來由於工廠搬遷,老廠子已經荒廢了,只不過這裡一直沒有被扒掉。
九點的時候,工廠的院子裡停了二十多輛汽車,在工廠的廠房裡,有人佈置了長條的會議桌,此時桌旁已坐滿了人。
衆人年齡不一,身材也是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坐在會議桌最裡端的是位五十多歲的老者,頭髮斑白,臉色倒是不錯,紅光滿面的,這位就是東勝幫的老大,樑萬里。
在座的衆人,全是s市幫派的老大,在衆老大的身後,還站着一大圈人,那是他們帶來的心腹手下。
此時已是九點整,會議桌旁坐無虛席,只有樑萬里的對面,也就是會議桌另一端的座位還是空着的。
“他媽的,天道社在搞什麼,約好了九點鐘,現在時間已經到了,怎麼連個人影子都看不見?”一名肥頭大耳的中年人罵罵咧咧地不滿道。他叫張遠洋,是永昌會的老大。
一名三十多歲的漢子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人家是大幫派嘛,忙得很呢,哪像我們,整天無所事事,早早就趕過來了,大家說對吧?”
說着話,他還特意看向樑萬里,後者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一聲未吭。
“操。”張遠洋猛的一拍桌案,怒聲道:“大幫派?有多大,還能有樑老的東勝幫大嗎?操他媽的,我看天道社就是在和我們擺架子呢。”
“好了,大家都不要再說了,誰還沒有點事呢,晚到就晚到一會嘛。”人羣中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慢悠悠地開口說道。這位中年人名叫曾易凡,正是老虎會的老闆之一,今天也是他代表老虎會參加會議。
“曾哥的肚量倒是大,不過話說回來,老虎會和天道社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嘛……”
張遠洋正嘿嘿陰笑着,這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三人,爲首的一位年歲不大,中等偏瘦的身材,相貌平平,但一對眼睛卻亮得嚇人,他正是天道社的老大,夏文傑。
夏文傑笑容滿面地進入廠房內,徑直地向會議桌這邊走過來,說道:“張老大說得沒錯,老虎會確實和我天道社是兄弟之幫,張老大可是覺得有不妥之處?”
看到走進來的人,再聽聞他的話,原本向前探着身子、滿面怒火的張遠洋立刻站起身形,撫掌哈哈大笑道:“哎呀,夏先生,你可算來了,我們大家都在等你呢。”
在夏文傑沒到的時候,他罵不絕口,好像等他來了非得扇他兩嘴巴解恨不可,現在夏文傑出現了,他的態度立刻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笑容滿面,如同一條哈巴狗似的。
夏文傑?這人就是天道社的老大!在座的衆人十個裡得有七、八個是沒見過夏文傑的,以前他們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現在終於見到本尊,大多數人眼中都閃過驚訝之色。
在他們想來,夏文傑應該是個奸詐又粗暴之人,就看天道社乾的那些事,爲了吞併別的幫派,搶佔人家的地盤,無所不用其極,可是夏文傑本人的形象與他們腦海中猜測出來的形象大相徑庭,他也就二十郎當歲,白淨的面龐還透着青澀,亮晶晶的眼睛倒是挺吸引人的目光,但除此之外,他身上便再無出奇之處了。
“不好意思,各位老大,路上稍微耽擱了一點時間,諸位不會介意吧?”夏文傑看都沒看張遠洋,笑吟吟來到會議桌近前,笑眼以精亮的目光環視在座的衆人。
“不會、不會。”衆人紛紛含笑搖頭,不管夏文傑有多年輕,他畢竟代表的是天道社,沒有人敢小看他。
樑萬里陰沉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他樂呵呵地說道:“文傑老弟不用客氣,能來就好,快請坐吧,位置都給你留好了。”說着話,他指指自己的對面的空位。
他是這次會議的發起人,理應是坐在主位上,但如果他的位子是主位的話,那麼與他相對的位置就是最末位。他把夏文傑讓到那個位置,也令在場的老大們臉色同是一變。
不過夏文傑好像並不明白位置的排序,他悠然自得地走到空座前,滿面從容、心安理得地坐了下去。
他能忍受這樣的待遇,一旁的曾易凡都爲他抱不平。他露出不耐之色,看看手錶,說道:“樑老,不是要談地盤劃分的事嗎?現在就來談吧。”
樑萬里哈哈一笑,說道:“各位兄弟的地盤,我都已經事先劃好了,大家都來看看吧。”說着話,他回頭向後面的一名大漢點點頭。
那名大漢立刻拿着一卷地圖,快步走到桌前,將地圖平鋪在上面。
地圖正是s市的地圖,上面畫着密密麻麻的紅線,把整個s市分成若干份,每一塊區域內都對應着一個幫派的名字。桌旁的衆人紛紛探起身形,聚精會神地看着樑萬里畫的地圖。
這時候再看在場衆人的表情,可謂是千般變化、萬般滋味,有的人長鬆口氣,有的人面露驚喜,有的人則是皺眉疑惑,還有人一臉的驚訝莫名。
夏文傑安坐在椅子上,動都沒動,對那份地圖亦是看也沒看,好像地圖不管怎麼畫都與他無關似的。他反而覺得看衆人表情的變化比樑萬里畫的那份地圖要有意思得多。
曾易凡看罷地圖後,臉色頓變,他眉頭緊鎖,在地圖上又仔仔細細地找了兩遍,最後,他難以置信地看向樑萬里,說道:“樑老,這……這地圖畫得不對吧?”
“哦?易凡,地圖哪裡畫得不對?”樑萬里故意裝迷糊,笑呵呵地問道。
老虎幫的地盤並沒有被畫錯,反而還被畫大了,但關鍵的一點是,整張地圖裡竟然找不到天道社。他吞了口唾沫,疑問道:“樑老,你……是不是忘記把天道社畫進去了?”
聽聞他的話,在場衆人身子同是一震,剛纔他們只關心自己幫派的地盤了,還真沒注意天道社的地盤,等曾易凡把話說完,衆人忍不住又重新看起地圖,可不是嘛,所有的幫派在地圖上都有標註,但唯獨沒有天道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