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出現說話之人自然是冷幽了,而他其實早就待在這個地方了,之所以一直沒有出現,也是因爲他想要好好看看央宗,值不值得自己親自培養。
現在看來這小子的確是塊好材料,冷幽想要收央宗爲徒,可並不是說說而已,當初想要收他也是因爲他是樓乙的徒弟,他想要惡作劇一下,幫他調教調教央宗。
可是真正與央宗接觸之後,他發現這小子的確是塊好苗子,既然是塊璞玉就要細細雕琢纔是,所以冷幽便真正動了收徒的念頭。
也正因如此他纔會主動帶央宗去查探暗影殿的動向,央宗這一路上可是被他折騰的幾乎半死,冷幽倒是因此樂此不疲。
到了現在,當樓乙告訴他央宗可能出事的時候,冷幽告訴後者央宗不會有事,可是內心卻也是緊張的,甚至是有些氣憤的。
這就好比是他看上的一件寶貝,突然莫名其妙的丟了,那麼他就一定要親手將他奪回來,所以在進入這個陣法結界之後,他便頭也不回的鑽進了這處裂谷之中。
一路上凡是遇到之人,基本都死在了他的手裡,這也讓他順利的查找到了央宗的下落,本來他趕到之時便要動手解決這些傢伙,可是看着央宗那睚眥欲裂的目光,他又突然改了主意。
生死極限能夠極大的壓榨一個人的潛能,極限的生死也能夠催生出更爲強大的求生欲,樓乙當初曾經這麼說過,但是卻並不希望央宗這麼去做,而樓乙當初所說之人的原形便是冷幽。
這傢伙就是一個將生死置之度外,經常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的這麼一個人,但是冷幽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一來是爲了在極限的條件下壓榨自己的潛能,要讓自己變得更強。
二來則是厭世的情緒作祟,他實力越強便越能夠感受到自身與他父親之間的差距,在他看來其父親的實力早就已經不適合再待在這個下界的人界之中了。
可是他卻偏偏不走,不去踏上天外天的道路,冷幽不知道他父親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麼,他唯一清楚知道的就是,他的這個父親是個冷血的瘋子,對他而言自己只不過就是一個任其擺佈的棋子罷了,什麼骨肉親情在對方的身上,根本沒有半點體現。
即便是自己在遇到危機之時,他出手相救,也僅僅只是因爲自己是對方的道具,他不想浪費掉罷了,一想到他父親那冷漠的模樣,冷幽就有種說不出的委屈。
冷幽表面冰冷但內心卻是個極度脆弱之人,他渴望親情、友情卻又不敢表露出來,但凡他對任何人暴露出這一類的情感,那麼他所傾訴的那個對象,必會在其眼前被殺。
也正因如此冷幽開始變得越來越孤僻,性格也越來越乖張,他無法將內心最真實的情感展現出來,便只有靠殺戮跟危機來麻醉自己。
還好樓乙在他即將墜入深淵之前,伸出手來拉了他一把,讓冷幽看到了逃脫的希望,讓他慢慢感受到了四周的空氣除了冰冷之外,還帶着絲絲縷縷的溫暖。
正如樓乙所言,冷幽正在一點點的改變,尤其是小幽福的事情,更是成爲了改變他的契機,使得他終於是真正的打開了心扉,從那個封閉、乖虐、扭曲的外殼裡破繭而出。
雖然這個改變並不能夠一蹴而就,但至少他起了一個好頭,冷幽看着央宗浴血奮戰之時,內心也在爲他加油,若是央宗真的不支,他也會及時出手殺光這裡的所有人。
現在關碩棠想逃,冷幽又如何能夠隨其所願,殺了他的手下不過是給對方一個警告罷了,他不會親自動手幹掉對方,因爲這是他未來徒弟要做的事情。
冷幽看向央宗,此時後者的精神似乎處於恍惚的狀態之中,這也是因爲央宗實在是已經到達極限了,是超越極限還是不支倒下,就看他自己的潛能了。
血炎熊熊燃燒,央宗將雙刃貼在胳膊兩側,身影陡然化作一道血線,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咆發出,震盪得周圍空氣瑟瑟發抖。
剎那間無數血花飛濺,一剎那央宗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關碩棠的眼前,那宛若浴血修羅一般的身姿,那宛若鬼魅一般飄忽不定的血炎,都使得關碩棠的心快從嗓子眼裡飛出去了。
剎那間一道紅線掠過關碩棠的身軀,血還未噴涌而出,便又有血線閃過,剎那間萬千血線如流星劃破空氣一般,僅僅一瞬間的功夫,關碩棠的身軀便被肢解成了碎片。
咔擦!
雙劍歸鞘的一瞬間,關碩棠的身軀便如盛放的海棠花一樣,鮮血噴濺的同時血肉一片一片飛散,而此時的關碩棠卻並未死去,血肉不再臟器清晰可見,在血淋淋的骨頭之上耷拉着,關碩棠的腦袋上早已沒有了一絲血肉,他看上去極爲痛苦,但卻叫不出來也動彈不得。
央宗的身軀搖晃了幾下,拼命讓自己穩住身體,然後緩緩伸出一隻手掌,捏在了對方的心臟之上,那一刻關碩棠的心跳的無比的快,那一瞬間他驚嚇的腦子都從顱骨之中爆了開來。
央宗的手掌用力一攥,便將關碩棠的心臟捏爆開來,同時他的腦漿也從破碎的顱骨之中爆出,央宗用這樣的方式,解決了他們一家最大的仇人,但是他很清楚眼前的這個人只不過是個傀儡罷了,真正的主謀恐怕另有其人。
央宗恍惚間目光投向了在一旁站着的冷幽,用盡最後力氣說道,“我...同意......”
冷幽聞聽此言笑了笑,將昏厥過去的央宗給接住,然後輕輕的放到了關碩棠之前坐過的椅子之上,對其說道,“既然如此,那爲師就送你一份薄禮吧!”
剎那間冷幽氣場全開,一瞬間在場的所有殺手,都感覺到了一隻無形的手,掐在了他們的咽喉之上,這一瞬間他們想到的只有死字,甚至連逃跑的念頭都忘卻了。
一瞬間的功夫,在場的所有人皆身首異處,冷幽再度現身,將央宗抗了起來,跟沒事人一樣離開了,原地只留下一具具無頭無心的屍骸,以及那具被冷幽故意放在了椅子上的骸骨。
冷幽惡作劇一樣的將關碩棠的骸骨擺弄一番,讓他的指骨夾住一枚染了血的翡翠蜜葡,然後塞進只剩下骨頭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