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兩百三十一章 追憶往昔

蔡京看似目中無物,實則眼瞳之中盪漾着微弱的光,這光芒之中有那麼一絲期許之色,末了他低下了頭,嘆了口氣說道,“一晃匆匆數十萬載歲月了,若非情非得已又何必如此吶......”

此時耳朵蔡京看起來極爲蕭瑟,眼中開始浮現出回憶的神色,恍惚間他埋藏在記憶深處的那段往昔,一點點的浮現了出來。

人界的某一個時期,那是一個百家爭鳴的繁華世界,列陣道宮便是其中之一,那個時候的列陣道宮氣勢恢宏,又如何是如今這殘破不堪的鬼樣子。

列陣道宮所覆蓋的範圍,甚至囊括了周圍整整六域之地,這在當初幾乎是想都不敢去想的存在,即便是如今的頂尖勢力,也不過最多擁有兩到三個界域之地,這已然便算是最頂尖的存在了。

甚至說商盟總部跟仙悅樓四大家族所佔據的界域,都是原本屬於列陣道宮的,而蔡京之所以會頻繁的外出襲擾劫掠,恐怕也有這麼一份情結牽扯其中。

在他的回憶之中,他是一位偏偏貴公子,學富五車提筆能安天下之輩,但即便如此在當初的列陣道宮之中,他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外門弟子,可見當初的列陣道宮是何等的龐然大物。

時光流逝,歲月荏苒,他半生研習陣法之道,與周圍同門相濡以沫,慢慢的得到了晉升內門的資格,他也是在這個時候,第一次與宿敵朱武相遇。

那個時候的朱武兩袖清風性格孤傲,偏偏一雙眼睛內蘊乾坤,舉手投足之間給人一種看不透的神秘之感。

蔡京與朱武拜在了不同的師父之下,居住在了不同的道宮之中,但說到底他們還是同門師兄弟,只不過在那個時候,他們所拜入的師父,都不算事列陣道宮之中的核心人物,因爲道宮實在是太過龐大了。

他們有着截然不同的境遇跟人生,一晃萬載歲月匆匆而過,兩人修爲各自有成,終於等到了萬載一次的內門大比的機會。

這可是萬載難逢的盛世,蔡京摩拳擦掌等待着在這盛世之上一鳴驚人,而此時的朱武同樣也有着這樣的想法,豈料浩劫突然降臨,魔族阿修羅王率領自己的修羅大軍,公然向着六界發起了進攻。

蔡京的記憶開始慢慢發生改變,他看到星辰從天空墜落,看到大地崩裂,看到江河湖海蒸發,一切都在崩壞之中徹底改變了。

曾經無數輝煌的宗門一夕之間化爲烏有,曾經通天徹地的修士,在殘酷的廝殺之中隕落凋零,他的師父便是其中之一。

列陣道宮在魔族大軍的荼毒之中崩塌毀壞,若非當初的列陣道宮實力超凡,擁有通天徹地之能,恐怕它連如今的廢墟也留不下。

浩劫過去之後,倖存下來的人們開始修復人界的大地,並開始重新聯結起來,一個個新的宗門新的家族應運而生,列陣道宮原本附屬的幾個界域,也慢慢的有了新的主人。

但列陣道宮所在的界域,卻始終沒有人能夠佔據,因爲它還有着殘破的大陣保護,它還殘留着與修羅魔族決戰之時殘存的記憶。

蔡京所修習的十錢魔陣便是他通過那些鏡像記憶創造而來,如今整個列陣道宮之中,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即便是有在那場浩劫之中存活下來的道宮修士,他們也已經選擇了與這個往昔的龐然大物劃清界限。

當初的列陣道宮盛極一時,至今仍殘存在那些老傢伙們的記憶之中,但是他們卻不願再提及其存在,畢竟以他們各自如今的地位,又如何願意承認其年輕之時,在道宮之中不過只是尋常普通的一名弟子,這豈不是太有損自己的身份跟聲譽了嗎?

於是列陣道宮隨着越來越多老一輩的人物或死去或飛昇上界,慢慢的消逝在了人們的記憶之中,現如今的列陣道宮不過就是一座不知道存在了多少歲月的廢墟罷了。

就連如今這唯一的一座黑殿,也還是蔡京一磚一瓦自己建立起來的,大約十萬載之前,蔡京知曉了朱武仍然健在的消息,便主動找上門去,想要勸說對方同自己一起重新振興列陣道宮。

但對方顯然不想再憶起往昔,不想再回到列陣道宮之中,蔡京氣不過便與之鬥法,結果屢戰屢敗,他佩服朱武的陣道卻不齒其爲人,兩人隨後便定下了這千年一戰之約定。

纔到瞭如今這個時候,他卻仍舊沒有能夠戰勝過朱武,原本上一次的約戰之時,他已經有了絕對的信心能夠戰勝對方的兩儀四象八卦陣,可是誰成想對方突然弄了一個漫天星辰的古怪大陣,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甚至還令他傷及了本源。

歸去之後的蔡京,用了數百年的時間才恢復了傷勢,這幾百年他也在絞盡腦汁思考如何破陣,只是千年之約未到,根據約定他不能夠前去騷擾對方。

一個機緣巧合之下,有人私底下秘密聯絡到了他,聲稱想要請他出山,並許諾將會不計一切代價的幫他重開山門。

蔡京知曉他們的身份,也知道這些傢伙骨子裡就沒憋什麼好屁,他們甚至比那些如今的頂尖勢力更想要得到這個地方,因爲現在的列陣道宮,實在是太適合這些常年躲藏在陰暗角落,見不得人的傢伙了。

然而雖然蔡京自身的名聲極差,但他卻不允許有任何一個人玷污了列陣道宮的名聲,所以他想了一個辦法,讓這幫傢伙去招惹朱武。

他原本以爲朱武會替他收拾掉這些見不得光的傢伙,豈料事情竟然發生了轉機,這幫人捉了幾個小年輕回到了這裡。

蔡京通過這幾個小年輕這才知曉了一切,當他知道上次的鬥陣,與之鬥法的並不是朱武而是樓乙之時,他便動了收徒的念頭,同時也爲朱武的離去感到傷心跟難過。

因爲知曉列陣道宮的人又消失了一位,而他自己恐怕也要離開了,他想要在自己離開之前,找到一個能夠繼續守護列陣道宮的人,將列陣道宮的衣鉢傳承下去,他甚至已經開始不去奢望,能夠看到列陣道宮重開山門的那一天了。

但是當他終於見到樓乙的時候,發現他如此的形象之時,難免對其有所失望,於是便動用了列陣道宮之中的殘缺陣法,來檢驗此子是否真的如那幾個小年輕所吹噓的那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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