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嵐之所以這麼晚才從興瑤的院子出來,還不是在這王府後院,目前她只跟興瑤最熟。
而且林雪嵐也能看出,興瑤的爲人處世,人情世故都比她做的更好,往後在王府得多多走動,互相關照,關係親密一些。
她從興瑤這裡,也瞭解到一些她還沒有觀察到的事。
後院的這些姑娘們,也分好幾個團體,這些小團體的姑娘,彼此之間的關係,都比其他的姑娘更加親密、熟悉。
而且這些小團體的姑娘,多多少少還帶着一些特殊關係。
比如夏芷晴、夏芷凝兩人是雙胞胎姐妹。
蕭芸汐和蕭雅,則是姑侄。
蕭芸汐和楚娟,寧菀和樑雪,曾經的關係更是……
總之,她們這些新來的,想要在王府好好的過日子,也需要相互團結,共進退。
而林雪嵐同興瑤就兩個人,顯然還不太夠,她看着身材火爆,打扮火辣的玉珠,覺得可以把玉珠拉進來。
反正她和玉珠,既是好朋友,又是主僕的關係。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大家族千金小姐身邊的貼身奴婢,將來都是給男女主暖牀的。
故此,將陳墨分享給玉珠,林雪嵐不僅不會嫉妒,反而有些高興。
當然,林雪嵐心裡想是這麼想,但她不會擅作主張的,會先詢問玉珠的意見。
玉珠也有許多話要跟林雪嵐說。
所以一進林雪嵐的房間,玉珠就先把自己所瞭解的,告訴了林雪嵐。
“小姐,你知道你在魏王府,排多少嗎?”玉珠一邊說着,一邊朝着林雪嵐的牀榻走去,爲她鋪好被褥。
“多少?”林雪嵐一愣,來到桌邊倒了杯茶。
雖然林雪嵐心裡把玉珠當成好姐妹,好朋友,但在一些細節表現上,林雪嵐要高於玉珠。
比如玉珠一進屋子,第一想的就是一些伺候的事。
可林雪嵐就在一邊看着,也不幫忙,倒的茶,也是給自己喝的,不是爲玉珠倒的。
當然,這並不代表是林雪嵐自私,而是長久的習慣,讓雙方都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沒有覺得哪裡奇怪不妥什麼的。
“十五,府上的那些下人們,都管小姐你叫十五夫人。”將被褥鋪好後,玉珠詢問林雪嵐冷嗎,要不要點個火盆。
林雪嵐搖了搖頭,說暫時還不需要,道:“那十四夫人是誰?”
“楊青青,蜀府洪都縣侯的嫡女,聽聞她還是一名六品武者。”玉珠道。
林雪嵐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那養大蟲當寵物的女子,同時心裡稍稍鬆了口氣,既然十四夫人是楊青青,那德怡郡主就排在自己的後頭了,以後她得管自己叫姐姐。
林雪嵐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此刻居然爲這種先後而感到一絲高興。
“對了小姐,你有見過魏王的孩子嗎,奴婢聽說魏王現在有四個孩子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說到這,玉珠心裡其實是爲小姐感到不高興的。
陳墨的名聲傳得是廣,也知道他妻妾衆多,但關於他子嗣這事上,沒有幾個人真正清楚。
玉珠之前也是不知的,在她看來,雖然陳墨的妻妾衆多,但小姐日後爲他生個一兒半女的,說不定有機會能壓陳墨的那些妻妾一頭,獨領風騷。
現在看來,這個是別想了,完全爭不過。
“見了,他們好可愛啊,粉嘟嘟的,讓人感到親切。”林雪嵐雙眼好似冒着小星星,笑道:“她們還叫我林姨娘呢。”
玉珠:“……”
她說這個,是想要表達這個意思嗎?
小姐難道就沒有一點想趕超的想法?
玉珠沒有再說了,她是洗了澡過來的,詢問林雪嵐有沒有梳洗,她去打些熱水過來。
得知林雪嵐已經洗漱完後,玉珠便脫了繡鞋,爬到牀上,爲林雪嵐暖起了牀。
待被窩有了溫度後,玉珠便欲起身下牀,讓林雪嵐早點歇息,可林雪嵐卻一把按住了她,道:“玉珠,今晚就別走了,陪我一起睡。”
玉珠這時發現,林雪嵐已經把桌上的油燈給吹滅了,只剩下牀頭邊桌案上的蠟燭,還在汩汩燃燒着。
玉珠稍作遲疑後,又躺了下來,不過把之前用體溫暖好的地方讓了林雪嵐,之前主僕二人倒不是沒有一起睡過。
玉珠只當是小姐在魏王府的第一晚還不太適應。
不過很快,她便發現睡在裡側的小姐,從身後抱住了她。
玉珠身體一僵,以前兩人一起睡的時候,都是一人睡一邊,除了胳膊挨着,根本就沒什麼身體接觸。
“小姐,你怎麼了?”玉珠說着,便要轉過身來。
林雪嵐讓她別動,兩人都是側躺的,一手放在她的腰間,一手搭在她的肩頭,道:“難怪之前王爺喜歡這麼抱着我,確實舒服。”
玉珠:“……”
“小姐,早點睡吧,在王府可不能賴牀的,若是起晚了,會惹人說閒話的。”玉珠握着被角,一動不動。
她以爲小姐就這樣抱一抱就好了,卻沒想到,小姐放在她腰間的手,居然隔着短衫,掌握住了真理。
剛開始,她還以爲是小姐不小心的,卻不想耳畔傳來小姐輕柔的聲音:“玉珠,你比我大。”
玉珠以爲是說年齡:“小姐現在才知道?”
林雪嵐也沒想到玉珠一點都不謙虛,一邊說着,手上也有了動作:“王爺肯定喜歡。”
玉珠這時也反應過來小姐是在說什麼了,表情和身體頓時有點僵硬,眼神忽閃,忙把小姐的手拿開,道:“這有什麼好的,練功的時候一點都不方便。”
林雪嵐淺淺一笑,紅着臉道:“等你成了女人,就知道了。”
“小姐,你今晚到底怎麼了,整個人怪怪的。”玉珠眉毛一皺,她的心思可是十分活絡的。
“玉珠,你想當小十七嗎?”林雪嵐把玉珠側躺的身子扳過來,看着她的眼睛道。
玉珠眉頭皺得更緊了:“小姐,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沒有。”林雪嵐連忙搖着頭,遲疑了下,認真解釋:“玉珠,你年紀也不小了,比我還大兩歲,跟了我這麼多年,我也不想你孤獨終老。把你許給他人,我又捨不得與你分開,不如以後,我們真正的做一對好姐妹。”
見小姐是說認真的,玉珠微微躲開目光,沉默了一會後,輕聲道:“奴婢是小姐的貼身丫頭,本就有替小姐伺候王爺的責任,只要小姐不介意,奴婢都可以的。”
“玉珠,我沒有強求你的意思。”林雪嵐輕蹙了蹙眉:“我是在詢問你的意思,我尊重你的意願,若是你不想當王爺的女人,我以後會單獨給你找個好人家的。”
“小姐,奴婢沒有勉強和不情願什麼的,奴婢都可以。”
玉珠從小在林家長大,雖然林雪嵐是把玉珠當成好朋友來看待,但林家卻是把玉珠當成忠心的家奴來培養的,長時間的潛移默化之下,玉珠的心裡,是被烙下了奴印的。
她也從沒有想過,之後會嫁給誰,喜歡誰。反而有了小姐跟着誰,她以後就跟着誰的覺悟。
林雪嵐沒有去多想,聽到玉珠的回答,眼前一亮,笑道:“太好了,我們好姐妹一輩子。”
玉珠輕嗯了一聲。
……
另一邊。
陳墨洗漱過後,躺在吳宓的大牀上,靠在牀頭,在想着事情。
陳嘉交由婢女去帶了,吳宓穿着上好的絲綢睡裙,把被褥展開蓋在陳墨的腰腿上,然後褪去繡鞋,爬到了最裡側,當着陳墨的面,穿起了黑絲。
吳宓也是剛沐浴完,藉着朦朧燭光,可以瞧見衣領下的雪白風景。
她的手很好看,手指又十分的纖長,她拿着黑絲,一點一點的將美腿覆蓋了起來,頗具美感。
陳墨等她穿好,鑽進被窩後,伸出手把她抱了過來,摟着軟綿綿的身子,大手熟練的在黑絲美腿上撫摸了起來,道:“剛從青青那邊過來,跟她說了下她父親的事,如今的大宋,可容不下軍閥割據。”
強如蕭吳兩家,它們的私軍,現在還不是歸朝廷所有了。
吳宓靠在陳墨的懷裡,點了點頭,她不想討論這些“政事”,而是岔開話題說了太后樑姬的事。
“太后已經在樑家安定好了,樑家也爲她安排了特定的人看護,進出的人,都會進行嚴格的審查,不會有消息傳出去的。”
說着,吳宓從枕頭下拿出了五封信件,遞給了陳墨:“夫君,這都是太后寫給你的。”
陳墨撫着吳宓的秀髮,一邊說着,一邊道:“寫了些什麼?”
“那是太后給夫君你的信,妾身沒看。”
“我們都是老夫老妻了,沒必要如此見外了,看看也沒什麼。”
說着,陳墨一一拆開了五封信,就這樣當着吳宓的面看。
根據來信的時間,第一封信是兩個月前,樑姬說她剛到樑家,路途一切順利,她和胎兒都安好,讓陳墨放心的話。
第二封信與第一封信隔了一個月,說了些胎兒的情況。
第三封與第二封,則只隔了一週的時間。
樑姬先是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然後問陳墨爲什麼不給他回信,一頓埋怨的話,讓他速速回信。
第四封、第五封,相隔的時間越來越短。
上面的內容,有一些還是重複的內容,車軲轆話。
吳宓是女人,當即從這些信中,分析起了一些信息來,笑道:“夫君,太后這是想你了,而且有些患得患失了起來。”
陳墨笑道:“我怎麼從信中,看到了一個深宮怨婦。”
“太后這是懷了你的孩子,情感上對夫君有了寄託。而且她身爲大宋太后,卻懷了夫君的孩子,精神壓力是比較大的,渴望從夫君你這裡得到一些慰藉。”
“她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父親去西域了,怎麼能回她的信嗎,所以她這純粹發牢騷了。”陳墨嘴上這麼說,心裡想着明日就抓緊把信回一下吧,再把從西域帶回來的禮物,給她送一份過去。
吳宓往陳墨的懷裡努了努,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
“夫君,陛下好像跟趙皇后鬧矛盾了。”
宮中都在魏王府的監視之中,對於皇宮中發生的事,吳宓也清楚一些。
“嗯?”陳墨劍眉一揚:“出什麼事了?”
“據宮裡傳回來的信息說,這兩個多月來,陛下都沒有和趙皇后同房過,且二人也不在一起用膳了。在這之前,陛下和趙皇后的關係,可都是很親密的。”吳宓道。
這種關係的疏遠,很難不讓人覺得,他們二人是發生矛盾了。
“太醫那邊怎麼說?”陳墨道。
畢竟二人其中一個若是有疾的話,不同房也不奇怪。
“太醫那邊說,陛下和趙皇后的身體都很好。”吳宓明白陳墨的意思。
“那就奇怪了。”
“夫君,這其中沒有你摻和吧?”吳宓遲疑了半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陳墨連忙解釋:“這事還真跟我沒關係。我當初就警告了陛下一下,但那事與趙皇后,一點關係都沒有,根本就聯繫不上的。”
吳宓相信了,陳墨雖然花心,但在男女問題上,對她還是比較坦誠的。
“那可能是別的原因吧,明日夫君你進宮問問看。”吳宓道。
“算了,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本來這事與我無關,若是一問,這屎盆子估計又得扣我頭上。”
陳墨一個翻身,將吳宓壓在身下:“他們鬧矛盾就矛盾吧,只要我們把日子過好就行。
來,宓兒,我們努把力,生個二胎。”
“嗯。”吳宓軟糯道。
……
第二天,天一亮,陳墨就洗漱完進宮去了。
把夜郎國的國書,呈給了永安帝。
沉寂了兩個多月的朝堂,再次變得轟動了起來。
耿鬆甫的想法沒有錯,夜郎國再小,那也是一國。
魏王不費一兵一卒,就讓夜郎國納頭就拜,這可是一個了不得的功績。
陳墨的威望更盛了。
永安帝只感覺屁股下的龍椅,如坐鍼氈。
心中預感着那改朝換代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看來自己與皇后之間,要切割的更開了。
永安帝,是真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