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什麼時候開始?”陳墨問道。
“三天後,皇宮的武鬥臺。”東方霓裳俏臉微垂,輕聲道。
陳墨點了點頭,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凰漪插了一句:“這次的比試,是公開的還是非公開的。”
東方霓裳聞言一怔,沒有聽明白凰漪這話的意思,愕然道:“武王世子只說想跟陳墨比試一下,然後父皇同意了,也沒說是非公開的還是不公開的。”
“那你現在去跟軒皇說,比試可以,但不能公開。”凰漪道。
東方霓裳眉目掠過一抹疑惑,但她也沒有問,轉身出去找軒皇了。
“老師,怎麼了?”
等東方霓裳走後,陳墨詢問凰漪問這個幹嘛。
凰漪面色平靜,可眸光透露的精光彷彿看的好遠,道:“輸了還好,若是贏了,試想一下,假如你是武王世子,作爲一個準靈虛境,身份尊貴,結果被一個三境後期的修士擊敗,會不會覺得顏面受損?
若是公開的話,現場便會有很多人觀戰,那樣在衆目睽睽之下,只會更丟臉。而武王世子明知東方霓裳有心上人的情況下,還不肯放棄,當着軒皇的面要跟你比試一場,說明他是個好面子的人,想向她證明自己憑什麼不如你。
這樣一個好面子的人,在衆目睽睽之下顏面受損,他只會更加記恨你,那結的仇恨就深了。”
聞言,陳墨頓時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是啊。
若是沒有這場決鬥,他跟武王世子之間,最多算是“競爭對象”。
就算對方把自己當成情敵,那麼最多看他不爽之類的,不會打生打死,畢竟雙方沒有直接衝突。
可若是凰漪說的情況發生,那就會矛盾升級了,若是武王世子心眼還小的話,或許還會將他視爲仇敵。
“其實這還不是最大的問題,若是事後再有人引發輿論的話,可能這把火還會燒到武王身上。”說到這裡,她輕嘆一聲:“我覺得軒皇不會想不到這點,可他還是答應了武王世子,可想而知,他隱藏着什麼目的。
或許在他心裡,覺得膝下的這些女兒們,斗的還不夠利害,想要再添一把火。”
凰漪對大軒皇室的問題看得很通透。
“嘶。”
聞言,陳墨吸了口涼氣,不由從凰漪說的這些話,引發了更深的遐想。
或許軒皇說的想見他,並不只是單純的想見他,還有更深的用意。
又或許,軒皇早就知道東方霓裳是騙他的,但並不在意。
若是這樣的話
“瑪德,不愧是大軒皇朝的皇帝,心眼子就是多,這特麼全是算計。”
陳墨覺得自己已經陷入漩渦之中了。
東方霓裳很快就回來了,告訴了兩人一個壞消息。
這場比試,是公開的。
還是應了武王世子的要求。
“果然。”凰漪就猜到是這麼個情況,蛾眉緊鎖。
“凰漪仙子,到底怎麼了?”
“怎麼了?你害死陳墨了。”凰漪氣憤的將自己的猜測說給了東方霓裳聽。
東方霓裳聽完,掩着嘴,嬌軀顫抖了一下。
陳墨他們晚上肯定是不能住在皇宮的,東方霓裳安排陳墨他們到皇宮下方的玉京城去住,安頓然後,趕緊又回到皇宮,去找自己的母妃。
而在這個時間。
東方霓裳母妃林貴妃的寢宮中。
剛伺候完東方昊的林貴妃,正被東方昊壓在身下。
從遠處看,雪軀幾乎完全消失在男人身下,僅有輕微地喘着粗氣的聲音才讓人猛然發覺,那寬廣壯碩的身軀下竟然還藏着一個人。
林貴妃抱着東方昊的虎軀,她已經知道武鬥臺比試的事了,作爲有着敏感政治天賦的她,一眼就看出了裡面更深層次的事。
見東方昊此刻的心情不錯,林貴妃知道自己的服侍讓他很滿意,便壯着膽子道:“陛下心儀誰,直接欽定他當霓裳的駙馬就好了,幹嘛還特意安排一場比試,這豈不有損陛下的威嚴,連兒女的婚事都決定不了。”
“貴妃真不知道,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東方昊側目光低垂,微微撐起身子,看着身下的林貴妃,臉上浮現笑容。
“陛下的話,臣妾不太明白。”林貴妃道。
“哼。”
東方昊輕哼一聲,側過身子,道:“你當我真不知道武王世子爲何看上小十三的?若不是貴妃的有人安排及有意默許,他們連相見的機會都沒有。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主意?無非就是想借此拉攏武王罷了。”
此話一出,林貴妃全身冷汗都冒出來了,哪還有心思注意,當即爬了起來,跪在了東方昊的面前:“陛陛下恕罪。”
她沒想到,這事陛下全清楚。
“恕罪?貴妃何罪之有啊?”東方昊說是這樣說,但並沒有怪林貴妃的意思,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在這之前,我真的只是想見見陳墨,並沒有打算安排這場比試,最後,我也會如了你的願,將小十三賜婚給武王世子。
但今日故人的到來,讓我改變了主意。”
東方昊擡起手,勾起林貴妃的下巴,道:“其實我還是很看好小十三的,天生靈體,得大道眷顧,一生無瓶頸。”
林貴妃突然不太明白東方昊的用意了。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小十三現在的壓力太小了,得給她加加擔子。”東方昊笑道。
林貴妃面色一變,嬌軀抖擻了一下,紅脣顫抖道:“陛下,您這樣會害了霓裳”
話沒說完,東方昊便開口打斷:“當初我也是這麼過來的。她若是挺不過去,那就說明我看錯了,她並不適合。”
說着,他鬆開了捏着林貴妃的手,大手落在了她大腿上,輕拍了下,說道:“當初是你決定爭的,那就得選擇一爭到底。”
說完,東方昊的身影消失在了林貴妃的面前。
很快,殿外響起了東方霓裳的聲音。
“讓開,本宮要見母妃。”
“殿下,您不能進,陛下和貴妃娘娘正在裡面談事”
“讓她進來。”
宮女阻攔的話還沒說完,林貴妃的聲音便從殿中傳了出來。
……
通天閣,這是玉京城最耀眼恢宏的建築之一,這座用隕星鐵澆築的巨樓高達萬丈,據說是大軒欽天監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建造而成的,內含星辰大陣,能屏蔽外界的感知,夜晚還能吸收星辰之力。
想要在這裡住一晚,花費可不菲。
陳墨和凰漪便被東方霓裳安排在了通天閣第二十九層。通天閣一共三十三層,越高,夜晚所吸收的星辰之力也越多,
不過越往上的房間,早就被勳貴們及強者定下了,而且一訂就是幾年幾十年。
哪怕是以東方霓裳的身份,也只能訂到二十九層的房間。
房間中,窗戶大開,陳墨盤坐於牀榻上,正對着牀頭,周身懸浮着一柄柄凝聚而成的靈劍,爲了應對三日的比試。
陳墨正在鍛鍊靈劍的凝聚速度。
好便當日更加快捷的使用周天劍陣。
“也不知道這準四境的力量到底是多少。”
陳墨手掌摩挲着下巴,若是能提前見一下,心裡也有數。
“嗡!”
在陳墨心中念頭轉動間,房間的防禦陣法被觸發,最後陣法符文匯聚在房門的位置,說明有人在敲房門。
“請進。”陳墨以爲是老師,便從裡面解除了陣法。
當看到進來的是東方霓裳時,陳墨明顯愣了愣,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這驚訝,不是對東方霓裳的深夜來訪而驚訝。
而是她現在的打扮。
之前東方霓裳的穿着,要麼是華麗的錦袍,要麼就是盔甲和鱗甲,他還是第一次見穿着裙子的東方霓裳。
一襲玄色長裙裹着凹凸有致的身體,長裙應該很緊緻,故而將東方霓裳的身體勾勒出一道道完美曼妙的曲線,眉目如畫,肌膚如雪,她的面龐很精緻,像是雕刻的藝術品。
也正因爲太過精緻,所以面相不是柔和的面相,那是高雅大氣的面相。
被陳墨那般目光注視着,東方霓裳也是有些害羞,但並不遮掩,而是笑道:“好看嗎?”
“美。”
陳墨點頭,總不能讓他睜着眼說瞎話,旋即道:“殿下這麼晚過來是有事?”
東方霓裳點頭,她關上房門走了進來,然後來到桌前坐下,道:“剛纔我去找過母妃了。”
陳墨從牀上下來,過來給東方霓裳倒了杯茶,坐在她的旁邊,洗耳恭聽。
“三日後的比試,雖然是武王世子提出的,但也是父皇有意爲之,就是爲了激發你和武王世子的矛盾,從而加大我的壓力.”
安靜的房間中,幽香流動,女子的聲音,帶着一絲絲悲涼。
在這之前,她一直覺得父皇是寵愛偏愛自己的,沒想到父皇對她也有算計,並不是那麼寵愛她。
“陳墨,你和凰漪仙子快離開這裡吧,只要比試不發生,你就不會被牽扯進來。”東方霓裳咬着紅脣,輕柔的聲音透露着傷感。
這傷感,不只有自己牽連了陳墨的傷感,更多的是東方昊在她心中形象的變化。
而到這,陳墨將這一切,大致都整明白了。
軒皇就是想讓他和武王世子鬥,從而讓支撐各個皇子、公主的勢力達到一種平衡,只有從這種方式選出來的繼承者,纔有資格當大軒下一任的皇帝。
現在,陳墨也百分百可以確定,軒皇知道東方霓裳在騙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女兒的心上人。
因爲這根本就不重要。
陳墨這一方代表的勢力以及武王那一方的勢力,只有一方能站在東方霓裳這頭。
所以說,這場比試,就算他不參加,輸贏與否,結果都是軒皇想得到的。
他不參加或輸,那軒皇肯定會將東方霓裳賜婚給武王世子,哪怕之後武王就會站在東方霓裳這邊。
他若是贏,那麼以武王世子的性子,勢必會站在東方霓裳的對立面,從而被其他的皇子拉攏過去。
軒皇這就是在養蠱,從中選出一個蠱王。
難怪軒皇的兄弟姐妹,在軒皇繼承大統前,有威脅的一個個都集齊死亡了。
這大軒皇室是真狠。
東方霓裳也說的對,這是針對她的考驗,只要自己不參加比試,就不會被牽扯進來。
但還是那句話,他若是不參加,那不就白來了嗎。
“殿下,你還記得來之前我說過的話嗎?”陳墨道。
東方霓裳擡眸看着陳墨。
“我之前說過,當初你救了我的命,如今,我也儘量幫你擺脫婚事的糾纏。三日後,對戰武王世子時,我會使出全力的。”陳墨道。
東方霓裳怔怔的看着陳墨:“你知道,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擺脫婚事這麼簡單了。”
“我知道。但說過的話,我就一定會努力的做到,哪怕最後輸了,起碼我盡力了。”陳墨道。
這一刻,陳墨在東方霓裳的眼中,好似閃爍着光輝。
“謝謝。”東方霓裳起身對着陳墨鞠了一躬。
“不必如此。”
“謝謝你,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哪怕你離開,我也不會責怪於你,依舊會感謝你的。”東方霓裳道。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殿下是不相信我。”
“我我不是這意思,只是”
“我明白,我會考慮清楚的,現在時辰不早了,殿下我要歇息了。”
“嗯。”
東方霓裳抿了抿嘴,旋即道:“陳墨,你能送送我嗎?”
“當然可以。”
陳墨將東方霓裳送到屋外的時候,一陣幽香突然撲面而來,還不待陳墨有所反應,他便是感覺到,嘴脣上,被覆蓋上了微涼而柔軟的東西。
陳墨瞪大了雙眼,可是還不等他有所感受,柔軟的觸感閃電般的離開,東方霓裳紅着臉,飛速的逃走了。
陳墨擡手觸碰了一下自己的嘴脣,望着已經不見了的身影,哭笑不得的說道:“這算什麼啊?”
……
通天塔下,東方霓裳臉蛋紅撲撲的,彷彿能掐出水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龐,發現燙的厲害。
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竟然主動親了他。
“啊啊,羞死人了,他該不會以爲自己很隨便吧,那可是自己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