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處於模糊之中,陳陌隱隱見到那徐芷然倒在自己懷中之前的愛意眼神,隨後畫面跳轉,他又看見那森田太郎那嗜血般的笑容,所有的場景不斷的在他腦海中漂浮着,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渾然無覺,一切的掙扎皆在其腦海中不斷的展現着。他眼睜睜的看着那森田太郎再度拿起了匕首,用着那極度瘋狂的眼神瞪着他,隨然,後者猛地舉起匕首,刺入他的心臟!
“啊!”內心的絕望與不甘使陳陌衝破了一切防線,躺在病牀上的他陡然間睜開了雙眼,而映入其眼簾的,卻僅僅是那灰白色的天花板。
這已經是陳陌昏迷過去的第七天了,七天中,陳陌的腦海裡一直浮現着這些斷斷續續的畫面,每夜幾乎都被這個噩夢纏身。而每一次當陳陌腦海裡浮現起這些畫面的時候,他的身體皆是在不斷的掙扎着,這一切,都不是來源於後者對死亡的恐懼,而是那躺在陳陌身懷中的徐芷然。他依稀記得,那個女孩爲他挺身而出的場景,那頗帶愛意的眼神,和後者失去知覺之後的蒼白容顏。
空洞的眼神不斷的凝望着天花板,如此甚久過後,陳陌方纔反應了過來。眼神開始轉移,不斷的在自己現在所處的房間裡打量着。這是一個病房,深意的說,更是一間高級病房。病房很大,有陳陌別墅的大廳那麼大,而在病房之中,也只有陳陌所在的這一張牀。牀邊是幾個單體沙發,病房內也僅僅只有陳陌一人。
陳陌試着微微挪動自己的身子,卻發現上半身幾乎被紗布纏成了糉子,而在胸口的紗布之中,陳陌感覺有一塊厚厚的木板,隨着紗布一起固定着他的整個上半身。而他擡起望去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頭上還掛着一瓶淡綠色的吊瓶,一滴滴藥液順着輸管流入他的身體。
再度躺着休息了片刻,陳陌開始試着動動手,雖然挪動的時候,肩膀之處還有着絲絲的生疼,但是讓陳陌慶幸的是,至少不會影響他行動。
將嘴上的氧氣罩一把扯了下來,陳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病房裡的空氣,然後他費力的將雙手手掌撐在牀上,讓自己緩緩的從牀上坐了起來。只不過,在這個過程中,陳陌發現自己胸前的木板實在太大了,導致他連彎腰都有些困難,就算坐了起來,也只能力挺挺的坐着。
陳陌記得很清楚,自己胸腔內的肋骨最少斷了五根,如果想要恢復正常的話,動手術是絕對要經行的。所以,如果陳陌猜得不錯的話,自己的胸腔內的骨頭已經被接好了,至少現在,陳陌呼吸起來,已經沒有任何的力量壓制。
肋骨斷了對陳陌來說其實並不算什麼,現在的醫學已經非常發達了,骨骼補接的技術已經能達到病後不影響任何活動,跟受傷之前沒有區別。陳陌以前的肋骨也斷過,不過當時是用的美利堅的高科紅外線補接的,事後三天,陳陌不僅僅就能下地走路,還能照常訓練了。所以,對於這肋骨的事兒,陳陌並不是很擔心,雖然現在的行動或許會導致疼痛,但是以陳陌的韌性,忍個幾天也就習慣了。
陳陌伸手將那吊瓶拿了下來,將輸管拔了下來,而後對着那吊瓶口子伸了伸舌頭,在感覺到了吊瓶中液體的甜中帶甘的味道之後,他竟是直接將插在自
己手上的針頭拔了下來,將輸管和吊瓶直接丟到了一邊的桌上。
而後,陳陌又快速的將自己上半身的紗布解了開來,將那塊被白色紗布包裹着的木板從自己的胸口拿了下來,只是當陳陌在見到自己胸前那一條長長的傷口之後,眼瞳中又是有着一抹戾氣掠過!
果斷的將木板丟到了一邊,陳陌快速而凌厲的將紗布重新纏到了自己的上半身。這七天的昏迷,使得陳陌的身體也有了眼見的好轉,胸口和腳上的傷根本算不得什麼,將骨位固定一下就好了,但是肩膀上的傷口卻實在太深了,連刀鋒都直接能卡進陳陌的肩部鎖骨裡,可想而知陳陌肩膀上的傷口是有多麼的深。
不過,除了肩膀處的傷口之外,剩下的便數陳陌腰間的傷口最重了,兩把武士刀紛紛刺入他腰間的兩邊,使得陳陌右手邊空腸被割斷,左手邊因爲徐芷然的阻擋,傷口倒不是很深。不過,就算是這樣,所帶來的疼痛也是讓陳陌直冒冷汗的。好在的是,平時他對受傷已經習以爲常了,疼痛如果不算劇烈的話,陳陌還能咬牙堅持下來的。
沒有想太多,陳陌幾乎將身體上的疼痛全部忽略,因爲現在最讓他緊張的並不是自己的傷,而是徐芷然。當然,在這之前,陳陌還得先去廁所將自己胯下的尿不溼給拿下來!
陳陌是真的徹底鬱悶了,一醒來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雙腿之間塞着什麼東西,而等他坐起了身子之後才知道,這居然是一張尿不溼!
雖然陳陌不知道是哪個極品給他塞的這玩意兒,但是至少在別人說出來之前他得將這玩意給弄出來,不然到時候說出去,丟人可丟大了!
這幾天照顧陳陌的事兒,都落在了文靜的身上,雖然每天晚上李詩妍和聶君行幾人都會來看看,但是有時間照顧陳陌的也僅僅只有文靜了。現在正是早上七點鐘,文靜像前幾天一樣出了病房給陳陌打水。這幾天的她,對陳陌的照顧簡直就是體貼入微,而且醫生也說了陳陌不會有大礙,更不會有什麼狗屁的生命危險,所以對於陳陌的傷勢,文靜倒是頗不擔心的。
文靜拿着水壺朝陳陌所在的房間走來,正好在走廊上碰到了陳陌的主治醫生,文靜對着後者勉強微笑了一下,而後與後者一同走在了一起。
“王醫生,你看,我男朋友傷口上的線,可以拆了嗎?”文靜對着那姓王的醫生淡淡問道。
王邦笑了笑,而後微微抿嘴,故作思索狀,而後他對着文靜開口答道:“陳先生的傷勢有些特殊,在他的身上都有着密密麻麻的傷口,其中有一道傷口正好和他腰間的刺傷有些吻合。所以,我建議還是等陳先生醒了之後再做拆線手術。”
文靜點了點頭,而後仿若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接着問道:“那他什麼時候能醒呢?”
“這個嘛...”王邦猶豫了一下,思索了片刻之後再度答道:“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大概還要過兩三天左右,因爲病人的有些傷口實在太重,而且送來醫院不是很及時,所以導致身體內很多血液流失,所以昏迷的時間可能要長一些。但是依照陳先生的身體狀況的話,這兩天就有醒來的可能,不過他胸腔內的骨頭斷裂嚴重,恐怕會坐七天
到半個月的輪椅!”
“哦!”文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表情頓時變得有些躊躇,想來對陳陌這次所受傷的嚴重程度也感到了一絲擔憂。
“走吧!文小姐,我陪你一同去看看,如果陳先生真的還沒有醒來的徵兆的話,我們可以嘗試一下強制喚醒他!”王邦對着文靜繼續道。
“啊?”聽得這話的文靜頓時張大了嘴巴,轉過頭來看着王邦,急忙擔憂的問道:“可是,這樣對他有沒有副作用呀?”
王邦微笑着搖了搖頭:“不會的,文小姐!我們只是將陳先生精神強制喚醒,對他的身體和精神都沒有副作用的,而且我也知道,陳先生平時應該很忙,所以,強制喚醒是最能節約時間的一個辦法!”
陳陌的身份王邦也是知道的,不過雖然後者是黑道分子,但是他的身份更是一名醫生,醫生以救死扶傷爲任,所以他倒是沒有理會陳陌的身份和後者所做的事情。
“那好吧!也只能這樣了!”文靜低聲嘆了一氣,而後便隨着那王邦一同朝那陳陌的病房走去。
其實,文靜也希望陳陌早點醒來,因爲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陳陌受傷所爲何事,當初將陳陌救回來的是聶君行,而且文靜也問過聶君行了,可是聶君行就只知道是項龍通知的他,剩下的他也一概不知。所以,一切的疑惑也唯有等陳陌醒來之後才能知曉,畢竟,他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多麼厲害的人,才能將陳陌給傷成這樣。
站在陳陌病房門口的,是兩位暗刺組的成員,而在他們的身上,都佩戴有手槍。自從陳陌受傷了之後,暗刺組的人都輪流守在陳陌病房的門口,而且病房的窗戶也是完全封閉的,一切的目的就是爲了陳陌的安全,不望陳陌再受到別的傷害。
文靜將病房的門緩緩推開,可是就在她用着極度平靜的眼神望向那病牀之上的時候,整個人卻是不由得再度愣住了,眼瞳中瞬間掠過一抹驚慌之意。
“陳...陳陌!”文靜低聲呢喃着,眼神快速的在整個房間內搜尋着,可是讓她極度驚駭的是,房間內已經空空如也。
“嫂子,怎麼了!”那兩個暗刺組的人見到文靜如此一般的表情,也是不由得轉過身來問道。
“陳...陳陌他不見了!”文靜愣了片刻,看着那牀上的一片狼藉,口中淡淡的吐出這一句來。
那兩個暗刺組的人,聽得這話之後,也是不由得對視了兩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絲絲的震驚,而後他兩人快速的摸出手機,給那聶君行打去了電話。
王邦見到文靜的模樣,還以爲陳陌是被仇家帶走了,頓時眼神也變得有些黯然,想要勸勸面前如此緊張的女孩,卻又是覺得這種事自己不好管,索性站到了一邊去,等着聶君行幾人的到來。
可是就在文靜眼中閃爍着絲絲的淚光之時,那病房右手邊的洗手間卻是被人從裡推了開來,一個渾身纏滿紗布的男子赤着腳從洗手間內走了出來,邊走還一邊猥瑣的摟着褲子。而當他見到那文靜的時候,蒼白的臉色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文靜,你哭啥呀?”陳陌一副茫然的模樣,對着文靜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