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未來篇——死者
“情況怎樣？”
兩名警員讓開了黃線，喬雪和湯姆一起進入這扇門，沿着狹窄的通道樓梯向上走。同時，湯姆也是對着身後的警員提問。
“看起來糟透了，這起案子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警員說話，同時引導兩人來到了三樓。
這是一間和中國國內的一些鴿子樓很相像的建築物，狹小的通道連接着四層樓，每一層都只有一條窄窄的通道。一層居住着四戶人家，每個人家的房間面積也都很小，只有大約十五平米左右。
來到三樓的房間，喬雪和湯姆已經戴上了手套。只見一個房間門口站着一名警員，兩人也就走了過去。
推開房門，這狹窄的房間在喬雪的眼前一覽無餘。
在房間的正門左側擺放着一張牀，牀的上方是一個神龕，神龕中供奉着一尊如來佛。在正門的右側則是擺放着一臺電腦，一個衣櫃和一些簡單的洗漱用品。
而在房間的地板上，則是躺着一具仰面朝天的屍體。屍體的胸口插着一把造型古樸而美觀的刀子，刀柄處雕刻着許許多多的花紋，還有一些十分難以辨認的文字。
“死者爲三十八歲亞裔男性，沒有居留許可，應該是非法住名。周圍的鄰居說他叫‘yingxiong?hao’致命傷你們也看到了，胸口的這一刀真的很深。死亡時間嘛……應該死了三天左右了吧。”
警員在簡單的介紹之後就讓開了通道，喬雪和湯姆兩人進入現場，在簡單地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之後。就低下頭來看着地上的屍體。
喬雪蹲在屍體右側。仔細端詳着這個被殺的人。
他的臉上還殘留着些許驚恐的色彩。是對於自己即將會死這件事感到不可思議嗎？
他的手上沾着血。不過看起來應該是他自己的血。
兇手在用刀子刺中他的胸口之後就鬆開手，而他則是本能地握住了胸口的刀柄，然後向後倒下。
“手法乾淨利落，絲毫都不拖泥帶水。看來辦事的人是個老手。”
喬雪點點頭，同意湯姆的分析。她端詳着插在屍體上的那把刀，開口說道：“這一刀應該直接刺進心臟。在刺入之後，兇手直接鬆開手，並不拔出刀子。防止血液濺在自己的身上。然後……”
喬雪轉過頭，將房間的大門稍稍合起，看着門背後。
“兇手再將大門拉起，讓裡面的被害人不能逃出來，，只能漸漸等死。被害人在門背後有一些血手印，應該是在他拼命拍門，想要逃出去卻逃不出去時留下來的。”
說完這幾句之後，喬雪再次回到那把刀子上來。在仔細查看之後，她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怎麼了？”
湯姆問道。
喬雪搖搖頭。說道：“這把刀……很奇怪，它不是一般店裡面可以買到的水果刀或是摺疊刀。看起來……應該還很貴重。”
湯姆也是蹲了過來。仔仔細細地端詳着這把兇器。
“看起來的確挺貴重的。嘿，法醫的初步檢查做完了嗎？”
旁邊的現場鑑定人員點了點頭。當下，湯姆就伸出手握住了把手，將其緩緩地，從被害人的胸口拔了出來。
“這是……藏刀？”
喬雪看着這把沾滿了鮮血的兇器，有些猶豫地說了一句。
“藏刀？這是什麼東西？”
面對湯姆的疑問，喬雪點點頭，說道：“這是一種中國的少數名族，藏族所獨有的一種刀具。一般來說，藏刀分爲長刀和腰刀。從這把刀的長度來看，應該算是腰刀。兇手爲什麼要使用這樣的一把極具特殊性的武器進行殺人呢？從殺人的手法來看，這個人應該不是那種忙亂之下隨便拿了一把武器來殺人的人。”
湯姆端詳着這把用耗牛角製作刀柄的兇器，皺了一下眉頭，說道：“這麼說來，這應該是某種組織犯罪嘍？這個人是不是被某個團伙給盯上了？然後對方使用這種藏刀，想要用他的死來警告其他人？”
喬雪點頭。這的確是一個搜查的思路，不管是這個死者本人屬於某個特定的組織還是殺他的人屬於某種特定組織，兇手殺了他很有可能並非專門針對其本人，而可能是針對這個死者所代表的某種勢力。
不過，這個兇手如此明目張膽地表達了自己的願望，那還真的是非常大膽的做法啊。
看完屍體，喬雪來到門口。
住在這一層樓的三名鄰居已經是在這裡一字站開，都顯得有些慌慌張張。
站在最左邊的是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亞裔男性，他顯得挺高的，眉頭緊鎖，兩隻手不停地在互相搓着。
中間那個則是一個顯得有些低矮的胖子，大概三十多歲的模樣。他東看看西看看，似乎對於兇殺現場的房間十分的好奇。
而右邊的那個則是一個瘦子，約莫二十多歲的年紀，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手始終插在自己的口袋裡。
“你們別緊張，我就只需要問你們幾個問題。”
喬雪咳嗽了一聲，用漢語說道。
這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對方之後，紛紛點頭。
“你們認識住在這個房間裡面的人嗎？”
那個胖子立刻點頭，笑呵呵地用漢語說道：“認識認識！怎麼可能不認識？他叫昊英雄。嗯，名字倒是挺帥氣的，只是沒想到最後死的那麼沒有英雄氣概。”
喬雪問道：“你的名字是……？”
胖子殷勤地說道：“我叫周萬貴！警察小姐，您問歸問，但是看在我們都是中國人的份上，你可千萬不要懷疑到我的頭上來啊！我能夠保證，我絕對不是什麼殺人兇手！”
喬雪沒有理這個胖子的自我辯護，繼續問道：“是你們發現了屍體的嗎？”
周萬貴點點頭，笑道：“是啊是啊！是我先發現的。今天早上，我準備出門上班，大清早的，我就覺得樓道里面好像有一股什麼怪味。然後我就找到了這傢伙的房間。我敲了敲門，結果沒有什麼反應。推開門一看……我勒個去啊！那個景象啊！真的是嚇死我了！”
喬雪點點頭，旁邊的湯姆問道：“他說什麼？”
喬雪用英文在筆記本上記錄了下來，讓旁邊的湯姆可以直接看得清楚一點。
“然後呢？”
周萬貴：“然後？然後我就報警了呀！哎呀呀，最近這條道也不怎麼太平了呢，這裡那裡全都是問題啊……現在連死人都有了……”
或許，周萬貴是屬於言者無心，但是喬雪卻是警覺地問道：“全都是問題？什麼問題？”
周萬貴愣了一下，隨後轉過頭，看着旁邊的那個瘦子。喬雪也是看着這個瘦子，示意他說話。
“那……我……我叫劉洋，是在這條街上做早點的！因爲……我的工作需要早上很早起來，所以我一直都差不多三點鐘就起來擀麪……”
“然後……我有好幾次聽到昊英雄的房間裡面傳來許許多多奇怪的聲音……悉悉索索的，我有些怕……所以都儘快離開……然後，等到中午左右我賣好早點回房間時，總會看見一些很奇怪的人從房間裡面走出來。他們看到我之後，都會低下頭，似乎在擋着自己的臉一樣離開。”
喬雪點點頭，問道：“你所謂的奇怪是指怎麼奇怪？”
劉洋繼續哆哆嗦嗦地說道：“嗯……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都很普通，不像是什麼有錢人，沒什麼奇怪的。但是，我看到他們的手指上經常有戴着一些很精貴的寶石戒指。手腕上會有一些好像很貴重的表，一些人的脖子上還有金項鍊……”
喬雪皺了一下眉頭，記錄了一下，問道：“那麼三天前的白天，你中午回來的時候有看到什麼東西嗎？”
這個瘦弱的男人想了想後，十分困惑地搖了搖頭，說道：“我沒看到什麼，一切都顯得很普通……啊，對了，那個時候我看到了二面，趙二面。就是他。”
劉洋的手指指向了旁邊那個高個的中年男子，這個中年男子一愣，立刻就顯得有些緊張地看着喬雪。
喬雪用筆敲了敲筆記本，說道：“你叫趙二面？……真名？”
趙二麪點點頭，說道：“我的真名叫趙兒眠。不過，因爲我是個麪點師傅，所以這附近的大夥兒都叫我二面。”
喬雪點點頭，問道：“三天前，昊英雄被殺的那天，劉洋看到了你在樓道里。這是什麼情況？”
趙二面一下子顯得有些緊張起來了，他搓着雙手，萬分焦躁地說道：“請……請不要懷疑我！我沒有殺人！真的，我真的沒有殺人！”
喬雪有些厭煩：“你有沒有殺人這點我們會判斷，告訴我你在那裡幹什麼。”
趙二面哆嗦了一下，有些緊張地說道：“其實……那天……因爲我們酒樓是晚上纔開始工作，所以上午我一直都在睡覺。大概……是上午十一點左右吧，我聽到樓道里面有些聲音吵吵嚷嚷的。一開始我以爲是我自己在做夢，就沒有管，繼續睡覺。但是過了十二點吧，我覺得樓道里面有一些很快的跑步聲過去了。我覺得很麻煩，就走出來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喬雪：“然後呢？你見到了什麼？”
趙二面憨笑了一聲：“什麼都沒有。樓道里面沒有人。就在我四處張望的時候，劉洋回來了，我就被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