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幽深深的吸了口氣,體內銀色的靈力運轉起來,帶來一股暖意。他拔腿踏上臺階,最後推開巨大的殿門進入其中。
大殿裡供奉着一尊三頭六臂的佛像,五色佛光從其腦袋後散發出來,讓人如同沐浴在陽光下,溫暖真實。
大殿的四壁上銘刻着數幅圖畫,橫眉立目的僧人結出印訣,從一到九,最後發出一個金色的光印。另一邊的牆壁上同樣是僧人結印,只不過面目看起來莊嚴不可侵犯,九個印訣結束,僧人身前浮現出一個金色的佛像虛影。
兩面牆壁上的圖畫,赫然與姬玄幽在外府大比中使用的靈技一模一樣,他與韓逸所說的機遇,便是這海底的迦摩殿。奇怪的只是,他當初是怎麼找到的這個地方?
“不動明王,這一次我一定要得到那部靈訣。”姬玄幽看着那尊明王之像,佛像須彌座前的供桌上露出一個金色的武器握柄,粗糙古樸,顏色暗金。供桌上還有四個金色的盤子,卻已經空空如也。顯然上一次姬玄幽發現這裡的時候,也並非是一無所獲。他手上那枚空間納戒,透出一股金光,銘刻着細小的經文,便是在這裡所得。
看了一會兒,姬玄幽翻手從空間納戒裡取出一個黑色的鉢盂,將其放置在供桌前的蒲團上,他自己在那個鉢盂前盤膝坐下,開始催動體內的靈力,雙手一合結出印訣。
銀色的靈力隨着印訣的變動,在空中凝聚成一個特殊的圖案,姬玄幽揮手,那個圖案飛出去,嗡,供桌前浮現出一層金色的陣法光幕,擋住那個圖案。
就在這時,姬玄幽飛快的再度結印,一道銀色的靈力射向身前的鉢盂裡,其中盛放的紫紅色粘稠液體在靈力的包裹下飛向那層金色的光幕。
滋滋呲呲,紫紅色液體剛和金色光幕接觸,就發出劇烈的腐蝕聲,光幕金光飛閃,紫紅色液體化爲一層霧氣蔓延開來,幾個呼吸的時候就在金色光幕上融出一個大洞來。
姬玄幽迫不及待,飛身掠出,伸手從那個大洞裡闖過,握住供桌上武器的握柄。
“啊,給我起來。”
他臉色漲紅,體內的靈力瘋狂的涌出,全部匯聚到右手手臂上。金色光芒在紫紅色霧氣的腐蝕下洞口越來越大,姬玄幽雙手握住握柄,身體下沉。
咔,咔,暗金色握柄在姬玄幽全力之下開始鬆動,一點一點的脫離了供桌的束縛。
三頭六臂的明王像佛光極盛,似乎是在響應着姬玄幽,現在的他整個人都被銀色靈光包裹了起來,肌肉高高的隆起,額頭上和脖頸間青筋暴突。
紫紅色霧氣飛快的消耗着,很快就完全耗盡,金色光幕開始補完,一點一點的彌合過來。看到這一幕,姬玄幽咬緊牙關。
“啊啊啊,給我出來,我所有的一切都賭在這裡了,快給我出來,啊......”姬玄幽忽然咆哮,一瞬間體內的靈力像是脫繮的野馬那樣想着握柄裡涌去,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被吞噬了。
鏘,暗金色的武器從供桌下完全脫離,姬玄幽整個人向後倒去,翻滾出幾圈。
過了許久他才從脫力的狀態恢復過來,坐起來看着手裡的那柄武器。四棱的器身,三尺多長,其上銘刻着數不清的細小經文,隱隱間散發出來的氣息莊嚴強大。
“頂階靈器明王杵,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東陵城蕭家,我再也不用懼怕了,等我從這裡離開,一定要讓蕭家從瀾月島消失。”
他站起來,走近那尊三頭六臂的明王像,明王像已經完全轉了一個身,背對着他的身體上刻滿玄奧的文字。最左側是天煞明王訣五個大字,募然一股凶煞之氣撲面而來。
姬玄幽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一邊伸手撫摸着那些刻文,一邊仰首狂笑,笑着笑着就哭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父親,您看着吧,幽兒爲您報仇的那一天不遠了。”
......
次日,正午時分,韓逸在桑瑜城裡漫無目的的閒逛,小悠從他的懷裡露出一個小腦袋來,百無聊賴。
他在街角一轉,走進一處客棧。店小二立刻迎了上來,笑容滿面。
“客觀,您是要打尖還是住店?”
“來幾碟小菜還有一壺酒。”韓逸吩咐,然後走到角落裡一張無人的桌子邊坐下。
“好嘞,馬上就來。”店小二殷勤的說完往廚房跑去。
不一會兒,他端着一個托盤走出來,托盤裡是幾蹀素炒的小菜,還有一壺散發着淡淡酒香的果酒。
“客觀您慢用。”店小二放好小菜和果酒,就準備離開。
“小二,問你點事?”韓逸叫住他。
“您說,只要是我賴三知道的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們這桑瑜城裡最近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麼?”
“奇怪的事情,那得看客觀您指的奇怪的事情是什麼事了?”
“比如有沒有人離奇失蹤,或者被殺。”韓逸淡淡的說道。
“失蹤,被殺。”店小二一聽,嚇了一跳,“客觀這我可不知道。”
“你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店小二搖頭。
韓逸笑笑,一翻手,手心裡跳出一枚銀幣,閃着淡淡的光澤。
“怎麼樣,現在有沒有想起點什麼來?”
“呃,好像有點印象。”店小二看到那枚銀幣,立刻眼睛一亮,坐到韓逸對面,低聲道,“我們這桑瑜城啊,本來是個小城,不算繁華,可是在三個月以前,突然來了一批富商,那些富商身邊的保鏢全部都是黑袍罩體,神秘的很。”
“恰巧其中就有一位富商在本店落腳,他們這一住就是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可就在兩個月以前的某天夜裡,那些人全部都消失了。其實說來我也不清楚他們到底是消失了,還是走了。”
“什麼意思?”韓逸皺眉問。
“要說他們是消失了,那也不會在消失之前還把房錢給結了吧。可你說他們要不是消失了,怎麼留在房裡的行李一件都沒有拿呢。這點我們掌櫃的也覺得奇怪。”
“那寫人留下的行李你們還留着麼?”
“這個,我們也沒敢亂扔,萬一那些人只是走得匆忙忘了收拾,到時候回來找東西,扔了我們不是得賠錢了嘛。”店小二說道。
“能不能讓我看看那些東西?”
“這個,這個得我們掌櫃的同意才行。”店小二露出一個爲難的表情。
“那就把你們掌櫃的叫來,我親自和他說。”
“呃,這個,客官我剛纔和您說的這些您可千萬別和我們掌櫃的說啊。”
“你覺得就算我不說,你們掌櫃的就猜不出來麼?”韓逸擡手輕輕的拍在桌面上,一枚金幣留在店小二面前,“這枚金幣夠你在桑瑜城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了,把你們掌櫃叫來吧。”
“是是,謝謝客官。”店小二露出狂喜之色,小心的把那枚金幣收進懷裡,一溜小跑的去找他們的掌櫃去了。
大概一盞茶之後,一位看起來大概四十餘歲的中年人在店小二的引導下來到韓逸桌前。
“客官,您有什麼吩咐嗎?”掌櫃問。
“我聽說你們這裡前些日子有一批富商離奇失蹤,留下了一些行李,我想看一看。”
韓逸話語出口,掌櫃的立刻扭頭看了一眼店小二,毫無疑問已經猜出了自己嚴令要封鎖的消息早被店小二給出賣了。
“客官,您爲什麼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掌櫃不解。
“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只需要讓我看一看那些東西就成了。”韓逸站起來,走到掌櫃身邊,將手裡的一張面值一百的銀票塞到他的手裡。
“怎麼樣,這些夠了麼?”
掌櫃不說話,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事情。韓逸笑笑,翻手再度取出一張銀票,只不過這次的面值是一千。掌櫃接過那張銀票,立刻喜笑顏開。
“客官您跟我來。”
韓逸跟在掌櫃身後走到客棧的後院,來到一處放置雜物的儲藏間。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包裹堆放在一起,散發出淡淡的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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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自己看吧,你們先出去。”
“客官,您看歸看,可千萬別把東西拿走啊。”掌櫃的擔心韓逸另有所圖,不肯邁步離開。
“哼,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稀罕這些破爛的人麼?”韓逸扭頭,眼底驀然射出一道精光。掌櫃臉色煞白,不禁退出一步。
“那您自己看吧,我們就先出去了。”
“掌櫃的,這傢伙您知道是什麼來歷麼?”店小二在院子裡問,剛纔韓逸的眼神他也看到了,透出一股子沒有辦法用言語形容的威嚴和凌厲,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在只是刀鋒。
難怪連掌櫃這樣平常和各路大人物打交道的人,也無法直面那樣的目光,換做是他,估計早就尿褲子了。
“不知道,反正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就對了。”掌櫃的皺眉,忽然擡手在店小二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還不是你小子瞎說,把老子的話當耳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