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安夏看着秦蓉,心裡終於明白過來爲什麼這麼多年了秦蓉和鬱叔平還是做不到真正交心,秦蓉甚至都不瞭解爸爸。如果他真的會要她這個做女兒的錢,那當初鬱氏破產後鬱叔平和秦蓉也照樣能過和以前一樣甚至更好的日子,可鬱叔平沒有。
遠的不說,鬱叔平在打算離婚時把大部分家產都給秦蓉後,就立馬瞞着她和陸翊臣開始到處往大公司投簡歷,他這幾年身體不算太好,若不是爲了能夠更好地自己撫養鬱驍,何必出來工作?
“所以,還是錢比較重要。你這些年也不算是無怨無悔地耗費了自己的青春,如果爸爸當初不是鬱氏的公子,他沒有錢,你會二十年如一日地跟着他?”
秦蓉不否認,而且反脣相譏:“如果陸翊臣又老又醜又窮,你當初會嫁他?”
鬱安夏聞言撲哧笑出聲,不是樂的,但也不生氣。
“我當然不會。我年輕長得又漂亮,自己也不是沒本事,爲什麼不要求更好的?我可以坦然承認,就是圖他長得帥有地位又體貼又有能力,全身上下數不清的優點。我剛剛問你這話,並不是說你當初看中我爸爸又帥又有錢有什麼錯,我覺得是人都想要追求好的,這無可厚非。但是——”鬱安夏停頓兩秒,語氣變得凌厲,“既然曾經有所圖謀,那現在就不要做出一副自己犧牲多大的白蓮花嘴臉。你在接受採訪時說自己耗費了二十年的青春,可從來沒有人逼過你,也沒有人給你許過空口承諾,是你自己看在錢看在地位也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寧願不結婚也要心甘情願留下來的。”
秦蓉被堵得啞口無言。
因爲鬱安夏說的都是實情。
鬱安夏不再和她多說:“我剛剛提出來的條件,你二選一,是要驍驍還是要家裡大部分財產?”
“驍驍我要!家裡財產最少也要對半分,而且鬱叔平說了店鋪和房子都給我,不然我怎麼養鬱驍?鬱安夏,我能接受一次採訪,就能接受第二次。你別逼我。”秦蓉說得底氣十足,“其實你找我出來說話也是沒辦法了吧?我早就知道像陸翊臣那樣的家庭,什麼都不重要,名聲和麪子最重要。我現在把這個離婚案鬧得人盡皆知,網上都盯着呢,除非我這邊鬆口,不然二審是一定要改判的,否則就是你和陸家在仗勢欺人。”
“所以,你自己也承認了你是在打悲情牌,故意把自己弄得可憐兮兮的,利用網友的同情心對不對?”
“那又怎樣?”
鬱安夏冷笑:“不怎樣,但我說到做到,你和我爸的財產狀況fǎ yuàn一查就知道,到時候該怎麼判就怎麼判。至於以後這些東西會不會到鬱驍手裡,那要看我爸了。”
秦蓉簡直要被氣瘋,豁地站起身來:“那都是我兒子的!”
鬱安夏跟着站起身,直勾勾看着她:“所以,你就是要錢。你爭鬱驍的撫養權大部分是因爲捨不得兒子,再來你怕鬱驍以後跟你生疏,怕我會瞞着你又給爸爸什麼東西,這樣以後就和你沒關係了。可若是鬱驍在你身邊就不一樣了,他的你照樣享用。”
最隱秘的心事被說中,秦蓉有些惱羞成怒:“我要錢怎麼了?我跟了他一輩子,快到四十歲還給他生了個兒子,我就想過人上人的生活有什麼錯?鬱氏破產了,我只是想要過回以前人上人的生活而已,我到底有什麼錯?明明是你,憑什麼你給你爸爸公司股份都不告訴我?你有機會讓我們過好生活卻偏偏不這樣做,你就是拿我們當外人!”
話說到這裡,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鬱安夏下逐客令的時候,秦蓉還放了狠話,兩人算是不歡而散。
秦蓉直到離開茶室,也沒想起來服務員端來的那一大壺蜂蜜柚子茶,鬱安夏面前的那一杯,她自己一口都沒動過。
陸翊臣進來時,鬱安夏剛好打開錄音筆,她和秦蓉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被錄了下來。
陸翊臣走過來:“這就是你說的法子?”
鬱安夏嗯了聲,指了指秦蓉喝了好幾杯的蜂蜜柚子茶:“裡頭摻了一點東西,我昨天去醫院問阿璟,有沒有什麼藥能讓人容易激動暴躁的,他就帶我去開了一點,說是少劑量的用,只一次,對身體也不會有礙。”
其實,剛剛她跟秦蓉說的那些什麼要鬱驍就沒財產以及鬱叔平要找第二春的話都是胡編亂造的,目的只是想激怒秦蓉。否則,以她的小心謹慎,說不定早就有所防備,察覺到她剛剛一直在套話了。
鬱安夏解釋完,發現陸翊臣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下意識摸了下臉,衝他笑:“一直看我幹什麼?是不是覺得我用這法子顯得挺有心機的?”
陸翊臣道:“挺好的。”
“我也覺得這樣。”鬱安夏笑得眼睛更彎,手摸着自己凸起的肚子,“等以後,我一定要和悅悅嘉嘉還有咱們的肉肉飯飯說,要做一個有心機的人。別人不主動招惹就算了,如果有人像只蒼蠅一樣嗡嗡嗡的一直在身邊討人厭,必要的時候,得還以手段,不能被欺負被利用了只知道哭着等其他人來幫忙解決。”
鬱安夏覺得,自己做得已經足夠留情。
秦蓉拍視頻顛倒黑白博取同情,她弄這支錄音筆也不過是讓她自打嘴巴而已。
鬱安夏把錄音筆遞給陸翊臣,陸翊臣接過,另一隻手攬住她粗了一些的腰肢,看着她含情脈脈:“其實,我還挺願意能給你幫忙解決的,多少次都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