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弟弟哪裡都好,就是死腦筋。他比我小兩歲,還在讀大學,兼職送快遞。
他叫顏冬,是一個特別熱心腸的小夥子,長得也很清秀帥氣。今天已經22歲了,和我的感情是最好的。
對於他提出的要求,我沒有當一回事,我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沒好氣的說,“你現在都已經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情去管別人的事情?你沒事的時候,多瞧瞧自己的腿,保準能瞧出花兒。”
“不是,姐你不要打趣我了。王軍是我哥們,平時也幫了我不少。姐,你過去看看吧。你過去就知道他姐姐有沒有撞邪了。”顏冬說。
我看着他,沒有馬上答應。從小到大,我和別人都是不一樣的。我可以看到一些非人類的東西。比如說,亡魂。
這件事情,除了顏冬,誰也不知道。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顏冬推了我一把,“姐,去吧。他們一直在醫院裡住着也不是個事。如果他們真的撞邪了,我們想辦法幫他們一把吧。畢竟,王軍是我哥們。”
我並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我這個人就是那兒清閒往那兒躲,習慣性隨遇而安。我最怕的就是這些麻煩的事情了。管多了頭疼。
我點了點頭,準備過去看一下。剛轉身,一陣巨冷從腳底襲擊了我。我覺得自己一下子陷入了冰庫裡。
“姐你怎麼了?你快點坐下。”顏冬焦急的坐了起來,我按住了他,“你別動,你的腳不能亂動……”
“你是不是發病了?叫醫生吧?”顏冬要起來去叫醫生,我搖了搖頭,在病牀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別叫醫生,我們沒錢。”我拉了拉大衣,把頭埋到了懷裡。叫來了醫生也沒有用。
刺骨的冷意穿透了我的皮膚,襲擊我的骨髓。
“姐,我的櫃子裡面有一牀棉被。是護士讓我晚上蓋的,你去蓋上。”顏冬焦急的叫道。
我咬緊牙關過去把櫃子裡的棉被拿了出來。這是一個三甲醫院,對於我們老百姓來說,算得上是個高級的醫院了。住院部的病房是有大衣櫃的,共同有三格,每一格里面都有備份的被子。我顫抖着手指把三牀棉被都拿了下來。然後把自己嚴嚴實實的裹住。
還好隔壁兩個病牀都是空的……
縱然是這樣,我還是冷。冷得難以忍受,我保持着最後的理智問顏冬。“護士什麼時候來查房?”
“上午十點以後會來一次。姐你躺牀上別動。現在才八點……”顏冬說。
我點了點頭,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好!”
我閉上了眼睛,艱難的承受着寒毒之苦。
慢慢的,我的意識開始模糊。朦朦朧朧之中,我的腦子裡出現了一個人影。“煙姑……”
叫誰?
我又看到他了,一個很模糊的背影。這樣的夢,我做了很多年,我一直想要看清楚他的樣子,可是一直看不清楚。
他到底是誰呢?爲什麼我的夢裡總會出現這個人的背影。
“如果有來生,你娶我……”
“如果你活着回來,明天我娶你……”
我的心像是被針一下一下的扎着,好痛。
來生是什麼時候?
我擁有的到底是誰的記憶?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說,如果她活着回來,他明天娶她……
不知道爲什麼,我會有那個女人的感受。好像……好像她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臟生生的被人撕開了。疼得難以忍受。
我能感覺得到她的痛苦。還有……她的不捨。
“你是誰,你別走啊……”我衝着那個男人的背影叫了一聲。
很大的霧霾,大得到處都白茫茫一片。黑色的天,白色的霧,高大的身軀,讓那個男人變得越發的虛無。
“閻姑,你在哪裡……”男人低喃了一聲,聲音不大,正好傳到我的耳裡。
他在找人嗎?他找誰?閻姑是誰?
我想衝過去,擋在他的面前問一下,他爲什麼總是出現在我的夢裡。可是我纔剛剛走近,他的腳底突然着火了。他每走一步,腳下就是一簇火。
好大的火,越燒越猛。火把我圍住了,那個男人走了,越走越遠。
“不要,救我啊,好大的火,我要被燒死了,救我……”
“姐,姐你醒醒。沒有着火,沒有着火。”顏冬把我推醒了。他抽了兩張紙替我把臉上的汗水擦去。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下地了,你快回到病牀上去。你這腿不想要了是不是?”
“你又做噩夢了。這個夢都已經困擾你二十幾年了。姐,這會不會,和你的前世有關啊?”
我有氣無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回病牀上躺着。你一天到晚沒事做,能不能不要看那麼多的仙俠劇,什麼前世今生都是不現實的。我只相信當下!”
雖然我嘴上這麼強勢,其實心裡也是沒底的。因爲很多的東西,我一樣的解釋不通。比如,爲什麼我經常做這個夢,還經常有一些不屬於我的記憶。
顏冬回去躺着,蓋上被子以後問我,“姐,你現在還冷嗎?”
他一問,我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有那麼冷了。“我去一趟洗手間。”
我說着掀開被子去了衛生間。我把外衣脫了下來,把袖子挽了上去,果然,我的皮膚都因爲過度的冷意而變得青紫了,手臂上的青筋也在劇烈的跳動着。
似乎現在發病的頻率一直在升高。而且症狀也越來越嚴重了。
我必須要早點想到解救的辦法。
我穿上大衣,替顏冬叫了一份早餐,然後就去了隔壁房間。
隔壁病房裡,王軍的姐姐一直在小聲的呻’吟。我只在門口看了一眼,就知道她真的撞邪了。她的枕頭上坐着一個三四歲的‘孩子’,這個孩子的臉上有兩.團紅紅的胭脂,嘴巴中間還有一點紅。他只穿了一件肚兜,小手兒一直在掐王軍姐姐的喉嚨。
難怪一直呻.吟,呼吸還不順暢。
發覺到了我的注視,小鬼回頭看了我一眼。眼裡的殺氣很重。
我趕緊扭頭,裝作沒看見。邁開步子走了。
雖然我通靈,可是我並不是專業的抓鬼人士。所以我現在上去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殺身之禍。
得不償失啊!
出了醫院以後我給顏冬發了一個信息,讓他暫時不要多管閒事。先把自己管好,不要給我惹麻煩纔是正經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今天的天色不太對勁。陰沉沉的天莫名的讓我覺得壓抑。
我走了幾步,總覺得腳步聲多了幾下。我試探性的又走了幾步,這一次我很專心的數了一下,果然是多了幾下。
我回頭看了一眼,什麼也沒有看到。
想到醫院裡,剛剛看到的那個小鬼,心裡總是有些發毛。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回家。
我在一家房地產做銷售顧問,因爲顏冬受傷,再加上我婚期快到了,所以不得不請假。
接下來的兩天,我準備了一下自己的婚事,在大婚當天,我很早就被化妝師從睡眠中拖了起來。閉着眼睛在睡眠中完成了自己的新娘裝扮。
“好了,可以好好的照照鏡子了。”化妝師笑眯眯的對我說。
我打了個哈欠,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才凌晨三點。這是讓我嫁給鬼嗎?大半夜的折騰什麼?
我走到沙發旁邊,選了個舒服的位置。腿一擡,架在沙發上睡覺。
“這……”幾個化妝師都很是尷尬的看着我,“顏小姐,你不照照鏡子嗎?”
我閉着眼睛嗯了一聲,“沒空。”
“結婚是很重要的事情,您不想看看今天自己有多美嗎?”化妝師繼續開導,希望我可以誇獎他兩句。
我儘量隱忍着不耐。不痛不癢的說,“我信得過你,不用看了。”
實際上我是無所謂好不好看。反正出了這個門,我就是別人眼裡的風景線。好不好看,是別人的眼睛看,礙我什麼事?
又睡了一個小時。化妝師把我搖醒,說是可以上轎車了。外面伴郎已經來接了。
我們這裡結婚,都是伴郎來接,新郎在門口等着的。不過這三更半夜來接人的,好像……在這裡沒有先例吧?
出門的時候,我後媽站在門口,嘴角掛着一抹詭異的笑,總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蹺。
不過,我顏如煙怕過誰?
我提着拖得老長的婚紗上了車。可能我的人緣真的很差,以至於沒有人給我當伴娘。我平時不是很愛湊熱鬧,說話也不太溫柔,一般的姑娘都不願意和我交往。
我上了車以後,閉着眼睛想繼續睡。手機響了一下,我拿過了小手提包裡的手機,準備按亮屏幕。可是一連按了幾下都沒有反應。我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發現我的手機殼歪了。所以按鍵沒有反應,
有人動過我的手機?
我把手機殼拆了,準備重新裝一下。手指觸摸到了手機背後的異樣,我把手機反過來,在背面看到了一張冥幣剪的紙人。
這是什麼意思?這可是很不吉利的。
【昨天更新了兩萬多字,昨天早上五點多開始,到今天凌晨一點多。用腦過度,今天頭疼得厲害,沒辦法想情節了。就一章,明天簡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