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要再讓你們任何人愛.你們那些男男女女的愛我都受不起.我只要天下.”西門易大掌再次揮起.打散四處的雪花.衆人面前一片迷茫.
雪花落地.已經沒了西門易的身影.
冷梓瀟身形微頓.施展破影功連忙追去.
“潵希.”顏紫洛緊跟着冷梓瀟衝進了洞穴.
西門易與冷梓瀟都使的破影功.眨眼雙雙沒了蹤影.
“潵希.潵希.”顏紫洛不停的呼喚.撕心裂肺的聲音在洞穴裡空蕩迴旋.
“跟我來.”楚航追進那個如宮殿般明亮的洞穴.拉住顏紫洛的手向一個巖屋走去.
銀衣使者知道了楚航的身份.知道冷梓瀟與楚航的關係.所以都沒有阻攔.任由楚航帶着顏紫洛進入冷梓瀟的住處.
通往冰崖上的暗道口就在那裡.楚航被冷梓瀟帶着走過一次.
所謂的通往崖上的暗道.只不過是一條自然形成的通往上方的井狀洞道.頂部的出口正好在冰崖距離崖頂的一半位置.也就是剛剛結了寒冰.不利於攀沿的地方.
由於結了冰.巖壁非常光滑.所以從崖壁一半的地方無法繼續往下攀沿.但是通過這個內在的洞道.普通的石質巖壁.可以輕易的攀到上端.出了洞口.再繼續攀到崖頂.
武功高強的人.更是容易.藉助腳力彈跳.巖壁處突出的石棱.還有特意從洞口處垂下的一根草繩.很快就能攀上去.
正因爲當年很快發現了這個通道.冷梓瀟的父母才沒有困死在冰崖下.偷偷返回崖上.準備到生活必需品.在崖下安然定居下來.
楚航帶着顏紫洛回到崖上.四下循望.根本找不到西門易與冷梓瀟的身影.
“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去找.”顏紫洛道.
楚航沒有吭聲.默默的跟隨在顏紫洛身後.
“告訴你.不要再跟着我了.”顏紫洛回過身.清冷的目光注視着楚航.聲音提高了幾分.
“我說過.我要保護洛顏的身體.”楚航面無表情的看着顏紫洛.
他與現在的洛顏.是不是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究竟是靈魂重要還是身體重要.”顏紫洛問.她現在已經無力替洛顏再承擔什麼了.不知不覺的就愛了.更沒想到異世的這短暫幾天的愛能夠把她折磨的身心疲憊.
以前對經手的殉情之類的案件常常讓她嗤鼻嘲笑.現在她才深深的體會到.能夠毫無留戀的殉情也是一種解脫.在這個世上.她沒有任何親人.沒有任何羈絆.完全可以不負責任的死去.
可是.她的情在哪裡.伊潵希跑到了哪裡.就算是殉情也得有個歸宿.做到死也相依.
“都重要.”楚航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洛顏受到傷害.”
“呵呵.”顏紫洛悽然苦笑.“看來我們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因爲情感的歸宿在這裡.於夢綺如此.我也是如此.只是於夢綺是幸福的.而我……”
顏紫洛環顧四周.玄古冰崖邊冷風習習.
“你不要再跟着我.”顏紫洛對又向她走近一步的楚航道.“這個世上.我最無法面對的就是你.我借用洛顏的身體活下去.是我欠了洛顏.欠了你.但是天意如此.拜託你能不能讓我活的稍稍舒坦一些.不要讓我揹負對你的歉疚.欠了你們的債.我來世再還.現在求求你讓我自私一回.行麼.”
“自私.任由你去尋找西門易.”楚航停下腳步.“染畫說.你以前是警察.名聲震震的女捕頭.西門易呢.他的所作爲.對生命如同草芥的蔑視註定他只能成爲天理不容的罪犯.一個正義的人與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能有未來嗎.”
“是.我不該愛上他.可是我卻由不得自己的心.我的心是愛他的.”顏紫洛輕笑着搖搖頭.“你不明白的.這份愛並不是一時的衝動.更像是冥冥註定.就好像我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就是爲了遇見他.那份感覺跨過了千年.你不懂的.”
“我是體會不到.但是我知道愛也是需要理性的.心裡深愛是一回事.能不能夠愛下去又是一回事.你不是孩子.應該懂得在必須值得與不得已中做選擇.就算再愛.也得有適可的取捨.哪怕很痛苦.”楚航直視着顏紫洛.緩緩的道.“且不管西門易另外還做過什麼事.單是他將兩個幼小的孩童活活害死.他就已經沒有在這個世上活下去的資格了.身爲警察.你應該明白什麼叫大義滅親.什麼叫公私分明.”
“是.他殺過那麼多無辜的人.他很邪惡.包括當年與白依依合謀殺了蘇染畫腹中的胎兒……”顏紫洛回憶着洛顏所知道的過去.當年洛顏陪同楚航在京城暗中來往.曾經看到西門易做出的許多殘忍的事.尤其是他用化屍粉.眨眼之間就將活生生的人華爲血水.手段殘忍到了極致.
這樣的人當年被白依依一刀結果了性命就算很便宜了.他根本不該繼續再活下來.
“不”顏紫洛仰天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一樣東西從身上落下.隨風吹走.
“潵希.潵希.”顏紫洛回過神.趕緊去追.那是她親手畫的西門易的畫像.
將畫像追在手中.打開.畫中的人依舊俊美如仙.
顏紫洛跪在地上.手捧着畫像.淚水滴落.暈溼了墨跡.
“紫洛姑娘.跟我回鬼谷吧.離開這裡.平靜一段時間.”楚航走到顏紫洛身邊.蹲下身輕聲道.“你沒有責任去親手法辦西門易.他該受到怎樣的結果順其自然吧.你要做的就是努力忘掉這個人.”
“忘掉.有那麼容易嗎.”顏紫洛悽然一笑.這是她愛上的第一個人.也是唯一的而且吃痛的.這一生怕是都忘不了.
“你還指望他能有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楚航感覺到顏紫洛此時激動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便接着對她緩緩的道.“如果他死而復生後安分守己的活着.所有人都可以將他當成與西門易毫無相干的人.畢竟西門易已經死了.他可以做伊潵希.可是.你看看他現在.爲了那份癡想近乎瘋狂.只是爲了抓我就賠上了兩條幼小的生命.爲了爭奪天下.還不知道他會要了多少無辜的生命.就算他改名換姓做了伊潵希.同樣罪不可贖.就算他不死.你能讓自己心安理得的跟這樣的人廝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