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不敢相信,即便還沒確定出事的到底是誰,他早已不安到無法正常呼吸了,
手捂胸口,凌澈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癱坐在牀上,似乎沒有力氣站起來了,方遲說顧雲曦出事了,粉身碎骨的那種……
“一定是騙人的,怎麼會,她昨晚上還好好的,你他媽要是敢騙我,我要你命,”凌澈是真的怕了,驚慌失措的害怕,
一向惜字如金的凌澈,某種意義上的爆粗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此時心境脆弱到無力承擔這個殘酷的結果,
“少主,原始森林公園的工作人員是這樣說的,具體情況還沒有確定,而且……除了紀紹謙的外套之外,現場找不到任何東西了,那輛跌落的纜車……也毫無蹤跡,”方遲怎麼會不理解凌澈此時的心情,這五年他爲了顧雲曦發狂爲了顧雲曦失意,從最初沒日沒夜的買醉到最後變成沒日沒夜的工作機器,凌澈心裡的苦方遲都看在眼裡,
凌澈之所以能爬到今天這個地位,並不是因爲他有多厲害,而是他對自己夠狠,狠到可以無視自己心中的苦悶,生生的將自己憋悶死,可是也正是這種狠造就了他這種冰冷沉默的性格,這種性格的人一旦爆發,那將是體無完膚的毀滅,
顧雲曦出事的消息對凌澈來說就是一個導火索,他現在就是在自毀的路上,如果顧雲曦真的這樣出事離開了,那麼凌澈……也許真的從此就一蹶不振了,
“你是幹什麼吃的,暗影我問你,你是幹什麼吃的,爲什麼不好好跟着她,爲什麼不保護好她,”凌澈終於是找到了一個支點,猛地起身,一把抓起方遲,眼睛幾乎都要瞪出來了,
眸底的猩紅那樣的恐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麼凌澈的眼神幾乎可以把屋子裡的人凌遲活剮了,
“少主,等我發現的時候,少夫人就已經不見了,她好像是早就察覺到了我們,一直刻意的迴避,”方遲只覺得滿腹的委屈,就因爲當初他沒能第一時間趕到工廠,而導致顧雲曦消失不見,凌澈已經足足冷漠了他五年了,現在他再次走了黴運,沒看好顧雲曦,
出了這麼大的岔子,如果真的是顧雲曦出事了,那他方遲也就活到頭了,
“方遲,我不會原諒你,如果她真的出事的話,”猛地推開方遲的脖領,凌澈狠戾的說道,那滴淚和着言語低落,顯得那樣蒼涼悲慼,
言畢凌澈快步離開,他要去那裡看看,他不相信顧雲曦就這樣離開了,他要親眼看看,凌澈就像是亂了分寸的小孩,六神無主到腦袋裡只重複閃過同一個畫面,
凌澈走出去的時候,孫菲兒恰巧從對面房間裡走出來,坐在輪椅上她今天顯得精神奕奕,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看到凌澈黑着臉從對面房間裡衝出來,她立刻耷拉下臉來,
這個男人,果然是在這裡,怪不得她一大早就看不到他人,原來是祭奠那不要臉的狐狸精去了,
孫菲兒嘴角一勾,推着輪椅就滑到了凌澈身邊,“老公,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着急,”孫菲兒心裡只覺得過於刺激,大早上就出了那樣悲慘的命案,真是晦氣,
要說她怎麼知道的,她當然知道,而且還是第一個知道,女人如果耍起狠來,男人只有自愧不如的分,
孫菲兒對自己都那麼狠,又怎麼對別人下不去手,別說是兩條人命了,就是幾十條,只要是妨礙她凌太太權威的人,她都可以……殺無赦,
凌澈一路走得很急,根本不理會孫菲兒的追逐,這個女人在他心裡似乎還不如個陌生人,可是他不知道他越是這樣,顧雲曦便越危險……
女人的妒忌心,發狂的時候,掀起的不僅僅是狂風巨浪,腥風血雨……還有讓人髮指的悲慘結局,
“凌澈,你要去幹嘛,你太太在這裡,你要去哪兒,”被忽略到了極致,孫菲兒心裡悲憤交加,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凌澈絲毫情面都不留給她,身爲一個已婚的女人,卻不被自己的丈夫看在眼裡,這個女人是可悲的可憐的,
孫菲兒一直都知道凌澈心裡沒有她,可是她不信如果她排除一切障礙,那麼他還會看不到她,爲了這個目的,孫菲兒一直努力着,她希望有一天凌澈回首的時候能看到她,看到她這殘疾的身體,
凌澈就是在狠,也不應該置這樣一個她不顧,要知道爲了他,她付出的不僅僅是時間,還有那精心設計的一環扣一環,在鐵石心腸的人,也應當懂得感恩纔對,
可是孫菲兒卻總是高估了她的重要性,更高估了凌澈對她的耐性,如果凌澈當真沒有查出一些蛛絲馬跡的話,那麼現在他一定也會守在她孫菲兒身邊,
孫菲兒說得對,凌澈再狠終究是容忍不了別人爲自己付出生命的代價,當初孫菲兒爲了他倒在了血泊中,導致兩條腿廢到了現在,這也是凌澈爲什麼會給她婚姻的交代,這是凌澈最大的讓步,給她一個名分,讓她安度餘生,
可是有時候,不知滿足的下場不會是身敗名裂那樣簡單,如果孫菲兒知道以後她的結局那樣悽慘,那麼她也許會萬分後悔她當初做過的殘忍之事,對自己殘忍,對凌澈殘忍……對顧雲曦殘忍,
“送孫小姐回房間休息,”感覺到了孫菲兒一直跟在他身後緊追不捨,凌澈有些煩躁的衝身邊的人吧擺擺手,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有心思跟孫菲兒爭吵,
“我不要,凌澈你又要丟下我對不對,你要去哪兒,你要去做什麼,”孫菲兒尖利的喊叫着,自從昨天看到了顧雲曦她就再也淡定不下去了,什麼臉面什麼尊嚴她早就不稀罕了,公衆場合被凌澈冷落不是一次兩次了,她還在乎什麼,
“別胡鬧,孫菲兒,別逼我,”凌澈煩躁的捏了捏鼻樑,終於是停下了腳步,他猛地回頭走到孫菲兒身邊,俯身抓住了輪椅軲轆,死死的盯着輪椅上的女人,“你已經觸及了我的底線跟來了這裡,如果再胡鬧,我不介意在這裡宣佈我們一直名存實亡的夫妻關係,”
這就是凌澈,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狠戾的對待阻礙他的人,
“你,”凌澈的眼神過於恐怖,直嚇的孫菲兒說不出話來,“哼,凌澈,你想去找那個女人是嗎,晚了,一切都完了,你就是找遍全世界也不會找到她了,”
孫菲兒絕對是被逼到了絕境,不然她又怎麼會蠢到說出這番話來,明擺着她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孫菲兒,你這話什麼意思,”凌澈是個過分聰明的人,只一句話她便聽出了端倪,孫菲兒這話說的並不是莫名其妙,而是飽含深意,
“什麼意思,凌澈你不是很清楚嗎,想撇下我跟那個狐狸精雙宿雙飛我就是死也不會答應,我纔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別人休想佔用你一分一毫,”孫菲兒毫不隱藏自己內心對眼前這個男人的佔有慾和極致的渴望,
“孫菲兒,是你對不對,”凌澈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女人,這個掛了他五年妻子之名的女人,竟然會是這樣的蛇蠍心腸,
孫菲兒,過分的肆無忌憚了,
“我什麼,凌澈,你是打算把屎盆子扣我腦袋上嗎,那個女人出事全世界都知道了,我知道有什麼奇怪的嗎,因爲跟她一起出事的是那鼎鼎大名的紀紹謙,這麼大的事我知道很奇怪嗎,這隻能說明你對他來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你沒發現你知道的比別人知道的還晚嗎,”孫菲兒絕對算得上是有心計了,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如此淡定從容的應對,足見其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好,再不然就是她把退路和應對凌澈的對策在心裡演變了千萬遍了,所以才能像現在一樣輕車熟架,
“孫菲兒,我現在沒功夫和你糾纏,如果讓我發現你揹着我耍手段,你知道我的對策,準備好你孫家所有珍貴的東西陪葬吧,”一掌推開孫菲兒的輪椅,凌澈轉身就要離開,
想到出事之前,顧雲曦的孤獨無助和絕望無主,凌澈的心都要撕碎了,如果她當真是被孫菲兒迫害的,那麼他更加不會原諒自己,
“女人,你一定要等我,一定不能出事,”握緊拳頭,凌澈便大步流星的走開,
孫菲兒遠遠的定在原地,看着男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裡不禁窩火惱怒,握緊了拳頭推開身邊的人,她熟稔的轉身,滑着輪椅自己走開了,
一時間,大廳裡突然就陷入了死寂,只留下那個可憐的凌澈的手下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左右爲難,
卓貝走到他身邊,遠遠的看着火急火燎離開的凌澈,皺了皺眉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老闆這麼急,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至此,卓貝還不知道……這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