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見李曉萌拿刀頂着自己胸口,大驚:“老婆,你拿刀對着我做什麼?”
“不許動!”李曉萌喝住想移開刀的男人,冷笑道:“我之前還存着一絲幻想,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裡!”
“我在這裡等你啊!老婆,你身上怎麼全是血?你怎麼了?”男人一副吃驚的樣子。
“你一定想不到我還能活着站在你面前吧。”李曉萌緊緊地捂住小腹,死盯着男人,“確實,要不是鬍子捨身相救,我真要如你願,和那部有問題的車子葬身在一起。”
男人瞪大了眼睛:“鬍子死了?車子怎麼會有問題?老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曉萌怒斥道:“夠了!你這戲還要演到什麼時候?”
“老婆,你到底在說什麼?老婆,你臉色好難看。”男人一副特別無辜的神色,想上前去扶住搖搖欲倒的李曉萌。
李曉萌用力晃開他,眼前一花,慌忙後退一步扶住樹幹,一股熱流再次從體內涌出,如絞的腹痛一次比一次厲害,她緊咬着脣,閉了閉眼睛,強行讓自己站穩。
“三年前你突然出現在我身邊,那個時候我媽媽剛去世,我需要一個肩膀來讓我靠一靠,我也沒想到我會愛上你,愛得不可自拔。我看着你一遍又一遍認真規劃着我們的未來,以爲你也是真的愛我。我看你因爲經濟現狀無可奈何時,所以把小金庫的秘密告訴你。我跟着你回到B市實施這個找鑰匙的計劃,我挑撥喬可人、誘惑韓思齊、陷害符箏箏,無所不用其極,只爲了你爲我們設計的未來藍圖!卻不料你竟然會爲了利益要我的命!你根本從頭到尾就沒有愛過我對不對?你對我的感情從頭到尾都是一場假的對不對?!你的心爲什麼要這麼狠!”
李曉萌越說越激動,幾近咆哮。
“老婆,你別激動!那車子剎車失靈只是個意外!”
李曉萌馬上指出他的錯誤:“我只說車子有問題,我說了剎車失靈嗎?”
男人一滯,啞口無言。
李曉萌強忍着要迸出來的淚水,欺近男人面前,將刀再次抵在他胸口,放慢了聲音說道,“如果早知道這小金庫還要有地圖才能進去,你肯定不會這麼心急置我於死地對不對?你現在心裡一定快悔青了腸子對不對?”
男人知道再也裝不下去了,趁李曉萌不備,一掌劈在她手腕上,吃痛的她手一鬆,刀便掉在了地上,男人一腳將刀踩在腳底下,伸手掐住李曉萌的脖子,兇光畢露:“快把地圖交出來!”
李曉萌幾乎喘不過氣來,卻滿不在乎地斷斷續續地出聲:“想……要……地圖?做……夢……”
男人手中的力度加大了一分,李曉萌臉色都發青了,眼珠也往上翻,卻並不回答他的話,只是笑,笑得讓人覺得猙獰。
男人猛地鬆開手,李曉萌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
“李曉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地圖交出來,否則,我要你的命!”
李曉萌趴在地上一邊喘氣,一邊恨恨地擡眼望着那個她傾盡一生情感去愛的男人,眼裡寫滿痛意。
好一會兒,她突然輕笑起來:“我聽我媽媽說,那裡面有好多好多金條,還有鑽石,古董,那是我爸爸坑人害人大半輩子積攢起來的心血,我媽說我十輩子都花不完。你是不是特別特別想打開小金庫,將裡面的財富據爲己有?”
男人不出聲,只是定定地望着李曉萌。
李曉萌再次大笑起來,“我知道你想要,不過沒有地圖是進不去裡面的,裡面機關重重,隨便進去一不小心就會喪命哦,當然,如果你要強行炸開也行……”
男人聽着眼睛一亮,李曉萌頓了頓,又笑着繼續說道,“墓地建造的時候,建造了一個特殊的隔層,裡面注入了強腐蝕性液體,如果強行炸開,那液體就會直接將裡面的財物腐蝕掉,讓你仍然一無所有。”
“你!”男人勃然大怒,再次掐住了李曉萌的脖子,氣急敗壞地吼道,“快把地圖交出來!”
“圖不在我身上。”
“在哪?”
“在一個你根本想不到的地方。你這輩子就守着這把鑰匙,做着發財的美夢吧。”李曉萌獰笑起來。
“李曉萌!”男人簡直要氣瘋了。
小腹更痛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流下,李曉萌卻顧不上擦一下,因爲她看到了男人眼裡的殺意,咬了咬牙,她又萬分不甘心地問道:“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哪怕是一絲一毫?”
“你真的想知道?”男人居高臨下地斜睨着她,慢慢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輕出聲。
李曉萌本來就慘白的臉上瞬間面如死灰,指着男人話不成聲:“你,你竟然是……”
男人臉上滿是戾色:“是!”
“父債子還,呵……人果然不能做壞事,不然報應總會來的。”失色的李曉萌捂着肚子喃喃自語。
這是報應吧……
她爲了男人害死了聶琬的孩子,所以讓她的孩子抵了命?
李曉萌猛地從身上抽出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往男人胸口一插,男人吃痛地一掌拍開她,擡起腳狠狠地向她踢去,痛苦地後退捂住流血的胸口。
被踢中的李曉萌飛了兩米遠,口吐一口鮮血,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她艱難地爬起來穩住身體,用小水果刀再次指着他說道:“你,下手可真狠!”
男人似乎有一分不忍,只是伸了伸手,又馬上放下了。
李曉萌勉強擡起無力的手指了指墓地,聲音細若蚊蠅,“看看,那裡面有好多好多的財富,可惜你這輩子都會找不到地圖,守着鑰匙空做發財夢!”
說罷狂笑起再次向男人刺過去,男人下意識地抓起手中的刀刺了過去。
李曉萌瞬間僵住,手中的小水果刀已落地,目光慢慢下移,望着那把刺穿了自己腹部的尖刀,又慢慢擡頭,滿眼絕望。
男人看着那血一股一股地順着刀口往下流,觸目驚心的畫面讓他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卻又轉瞬即逝,咬了咬牙,他猛地一抽刀,便見一道血注從她體內迸濺而出。
李曉萌笑了。
她明明可以一刀直刺進他的胸口,可是她不忍,縱使他這麼欺騙他,但他到底是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是她那麼認真、那麼執着、那麼不計後果地愛過的男人。
也是她還未出世就沒了的孩子的父親!
爲了他,她做了多少違心事,說了多少違心話,一而再地將媽媽臨終前的遺言置之腦後,她以爲她做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再所不惜。
可惜,她錯了,從她遇到他的第一天起,她就註定是一個可悲的錯誤。
她錯在不該愛上男人,不該走錯路。路,一旦走錯,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與其殺了他,帶着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苟活於世,不如死在他的刀下,讓她徹徹底底看清他的面目,不帶一絲留戀地死去,去陪那那未出世的孩子。
對於一個貪婪的人,最好的報復莫過於讓他眼睜睜地看着這筆財富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
“你果然沒有愛過我一分。”
她的身體慢慢倒下,雙眼卻直勾勾地看着男人,用無聲的口型說着,一顆紅淚滑下,那抹詭異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看着一動不動的李曉萌,男人也出了神。
許久,男人說了句“這是你欠我的”,然後擦了擦滿是紅色的手,掏出手機。
眼看着定時炸彈上面顯示的時間一秒一秒地減少,符箏箏抱住韓思齊,滿是焦急地出聲:“怎麼還沒來?”
韓思齊不解:“誰還沒來?”
“我師兄啊!”
話音剛落,就聽得四周有了動靜,回首一看,果然是楊濤。
“箏箏,韓總,你們快讓開,這是拆彈專家。”
符箏箏兩人連忙側身讓開。
楊濤看拆彈專家撥弄了幾下炸彈,急聲問道:“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只是一般的定時炸彈。”拆彈專家一邊說着一邊拿出工具去拆炸彈。
看着被剪開的炸彈,符箏箏長鬆一口氣,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見韓思齊正抱住符星,楊濤連忙上前去抱住符箏箏,滿是急切地問道:“箏箏?箏箏?救護車!”
韓思齊抱住了仍在睡眠中的符星,顧不上符箏箏,眼看着楊濤將符箏箏抱在懷中,只有乾着急。
衆人聽到楊濤的喊叫聲,慌忙上前,七手八腳地幫着將符箏箏擡上了早就候在一邊的救護車。
醫院急救室外。
面色蒼白的韓思齊兩眼緊盯着急救室的大門,一動不動,季慕賢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韓思齊只是微微點了下頭,目光卻沒有移動。
田欣和孫秋波坐在椅子邊低聲哭泣着。
孫秋波終於坐不住了,忽地一下站起來哽咽着問道:“都進去兩個小時了,爲什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啊?箏箏到底有沒有事啊?”
這時,急救室的燈滅了,一個醫生走出來,拿掉口罩對韓思齊說道:“韓總,我們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