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對能量的感知能力很差，雖然不是最差的，但也絕對是倒數那一批。
用上古精靈的說法，這叫做魔法適應力，適應力越好積蓄魔力就越是容易，修士們則稱呼爲氣感，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則根本無法納氣修真，且要求嚴格程度比魔法師高得多。
這也是爲什麼修士的數量那麼少了，除了仙緣和悟性的問題，想找能修仙的孩子，最起碼必須挑出氣感好的，其次還要看資質、心性、機緣等等。
可即使是修士，跟其他擅長感知能量的生物相比，也完全沒有可比性。
林天賜完全感覺不到賽麗說的神性，一來是他沒碰到過，二來就是因爲人類對能量的感知其實很弱。
不過話說回來，有神力的感覺……
這好像不是什麼好事情，尤其是有一種被捲入大事件的感覺。
神力主要來自信仰的累積，不過從本質上來說它跟魔力與修士們用的法力系出同源，只是在質量上差別很大。
就比如劫仙和人階小修士的差異，雖然用的都是法力，但人家劫仙的法力質量跟人階修士能一樣嗎？
“有神力？眼前的情況是某個神搞鬼嗎？”
“嗯，而且八成就是之前咱們聊過的怒濤女士，我感覺神力來自後面那個神殿。”
林天賜他們都在神殿外面露營，並沒有在裡面，這本身是處於對人家的尊重。
然而人家不要這種尊重，甚至想搞一搞事情。
看了看那個橢圓形的洞口，黑漆漆的洞內居然穿出一絲湛藍色的光，只是非常微弱。
林天賜有點不敢進去了。
畢竟跟神權勢力完全沒有任何的接觸，更別說直接跟神接觸了。
——真害怕一進去就被神力驅動的法術糊一臉啊。
“放心。”
賽麗像是也看出林天賜的猶豫，她說：
“即使是在自己的神殿內，神也不可能直接出手，除非是真身或聖者降臨。後者需要有符合標準的容器，通常都是非常虔誠的信徒，前者則伴有極大的風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沒有神會選擇真身出現。”
神之所以爲神，並不僅僅是由於神能使用神力，因爲很多具備神性（神的子嗣）或某個神的選民都能使用神力。
真正的要害是神都有神域，並且在神域之中，神能通過消耗力量做到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猶如真正的創世神一樣，他們能無中生有起死回生。
也正因如此，想要消滅一個神其實非常麻煩。
在神域之中，神是不死的，所以想要殺死一個神，首先需要完全摧毀他的神域，並且毀滅這位神祇在凡人世界的教會，並將他的名字徹底抹除。
否則即便殺死了某個神，他也能借着信徒的崇拜重新復活。
上古精靈弒神，是用一種特殊的魔法儀式將神明從自己的神域給拽出來，然後上魔導要塞轟殺至渣。
至於會不會復活那並不重要，大不了再殺幾遍。
——就是這麼殘暴。
一旦離開神域進入凡人世界，神就會像凡人一樣變得容易被傷害，這時候的神已經不是神了，而是暫時降格爲了凡人，儘管強確實是強，但並非打不死的存在。
事實上只要有神敢下凡，他的對頭們（不管是不是神）怕不是全體陷入狂喜，這是個消滅對手的極好機會，畢竟來一趟不容易，想要再回去，一樣也不容易，這些都需要時間。
而有時間，就代表有機會。
綜上所述，賽麗才告訴林天賜不用怕，大膽的過去就行了，她也想知道這位女神到底來幹嘛。
“感覺這更像是一個神諭，你可以理解爲女神看你合適想跟你嘮嘮嗑。”
這個解釋也忒接地氣了……
既然賽麗都說了沒危險，周圍猶如時光靜止的畫風又沒有什麼改變，林天賜琢磨了一下擡腳朝那個橢圓形的門洞走去。
怒濤女士的神殿其實是從一個露出水面的山峰中掏出來的，之前進來的時候這裡面並沒有燃起火把或魔法燈等照明器具，但並不昏暗，就像是神殿本身會發光一樣。
但這次進來，裡面卻漆黑一片，唯一的例外，就是一進門就看得到藍色的閃光。
那閃光來自不遠處怒濤女士菲洛希爾的神像，像是有呼吸一樣收縮和擴張，在黑漆漆的洞裡折射出猶如大海般的波濤。
林天賜不緊不慢的一步步靠近，來之前還有點忐忑，但進來以後，尤其是看到了神像以後，他有種強烈的牽引感。
就像是有人用繩子拽着走，並一步步拽往神像的方向，彷彿那座神像在呼喚着他。
“沒錯，這應該就是神諭，等下看這個女神怎麼說。”
賽麗一點都不緊張，硬要說的話反而有點興奮，估計肯定已經準備好了紙筆，打算把一切都記錄下來。
最終，林天賜站在距離神像大約五步之遙的地方，擡頭能看到神像揚起的手臂，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神像猶如活物般在盯着他看。
“這好像也沒什麼……”
最初沒什麼反應，神像上湛藍色的閃光也一如既往的收縮和擴張，但不等林天賜話說完，他便看到神像手腕微微轉動了一下，並非是那種非常機械的轉動，而是就像一個活人轉了一下手腕。
明明是石頭做的，卻能流暢的移動，它手中託舉的那個碗一樣的東西傾斜到30°左右的時候，一束清澈的水流從上面流下。
‘出水口’明明只有一掌寬，但水流下落途中迅速擴大了面積，在林天賜面前形成一道像是屏風那麼大的水幕。
陣陣強烈的靈光自水幕中綻放，林天賜被這股強光刺得有些睜不開眼睛，伸手擋了一下。
直到大約四五秒後，強光纔開始減弱。
放下手臂的林天賜發現……
“我這不會是又穿越了吧……”
眼前的景色已經完全不同，看不見怒濤女士的神像，也並不在那個突然變得陰暗的洞穴神殿之中。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位於雲朵之中的聖殿，它通體使用的白色的大理石結構，且大部分都被水流覆蓋。
我知道這個描述有些問題，但這是最真實的寫照。
那些或寬或窄的水流就像是能無視自然法則一樣，不僅能如同凝膠一樣在任意建築物的表面上流淌，甚至能倒着從下往上流淌。
清澈的水流掀起白色的浪花，猶如華美的絲帶般纏繞在這個巨大的大理石建築羣之上，內部的噴泉和水道更是多不勝數。
不過除了建築物比較奇怪外，林天賜現在的視角也感覺很奇怪。
他像是正好立於這個建築羣的正上方，但彷彿能看到360°任意所有方向的景物，能把所有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嗚！
此時，低沉的號角聲響起，林天賜看到一個身穿深藍色服飾的人站在建築羣一側的塔樓上，他的面孔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楚，但那身服飾跟之前在港口上見過的怒濤女士的牧師一模一樣。
他賣力的吹響了塔樓上一隻金色的大號角，這就像是個信號，無數人從建築羣的各個角落裡走出來，他們的打扮都差不多，男女都有，只是也都看不清面孔。
這些人像是生活在這裡，他們在水流中嬉戲，在廣場上起舞。
烤的金黃的烤肉，鮮嫩猶如新摘下來的水果，大桶大桶散發着濃郁香味兒的美酒都被他們帶到了室外，像是正在開狂歡派對，但林天賜看不明白他們這是在慶祝什麼。
“果然中獎了，這是神域，應該說是神域的影像。”
處於現在的這個狀態，林天賜雖然能看見360°各個方向的景物，但他看不見自己的身體，儘管手腳的感覺依舊存在，卻無法被目視。
這種感覺並不算陌生，當初在龍珠幻境也差不多，林天賜以爲這也就是個‘過場CG’沒想到能看見的不止有他，賽麗也能清楚的看到。
“每個神的神域都不一樣，畫風什麼德行主要取決於神的喜好，你看那些人，他們其實是虔誠的信徒，現在叫做祈並者，與自己信奉的神明獲得永生，他們是神域的衛士有資格也有義務參與神戰。”
以前提到過人死以後的去處，儘管東神州的畫風不太對勁兒居然有自己獨立的冥界，但多元宇宙世界的其他位面可不是這樣。
人死後靈魂脫離身體，這個過程中無信者會墜入冥界，進入洗魂池洗去身前種種，等需要的時候再重入輪迴。
而有信仰的，則會被他信仰的神祇接走，前往該神明的神域成爲祈並者。
自然，就是眼前這些面目模糊的傢伙。
極少有神會把神域給非信徒的外人開放，據賽麗所知，只有當年最牛逼的原初龍神虛空萬色龍有時候會邀請實力強大的龍族進入做客。
除此之外，神域到底什麼樣通常只有該神的信徒知道。
由於多元宇宙世界的位面太多，神的數量也非常龐大，賽麗這次不僅收集到了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女神的情報，還親眼見識了一下她的神域。
這對將情報視爲一切的賽麗來說至關重要，林天賜甚至都能清楚的聽見另一邊傳來急促的沙沙聲，估計賽麗在奮筆疾書，而且包括能‘照相和錄像’的魔法在內，所有的記錄手段全開。
賽麗放在林天賜身上的情報投資，光這一次就已經算是回本兒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突然把林天賜拽過來看看自己的神域算幾個意思，就爲了展現一下自己很牛逼？
雖然林天賜確實是就好個口腹之慾，但也不至於被烤肉和水果吸引的走不動道吧。
腦子裡剛剛蹦出這個念頭，情況再度發生改變。
在360°無死角的視野中，林天賜看到一大片閃爍着激烈電光的烏雲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