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維亞拉的社會發展程度很高，這點在林天賜看來是個非常大的優點，最起碼城市環境乾淨整潔，看着就舒心。
反觀多蘇，東神州倒是還好些，也有下水道系統存在，而奧加阿杜特那邊就不一定了，不少城市對於生活污水都是找個不礙事的地方一倒，頗有中世紀風格，或者說簡直跟印度似的，也讓人走在大街上不得不小心留神，不然弄不好就會踩一腳屎。
千里追蹤符帶着兩人沿主幹道走了一段，隨即開始朝河的方向飄過去，兩人很快就跟着下了河堤。
在這裡偶爾能看到前來釣魚或閒逛散步的平民，也有從河面上駛過的小型運貨船，即使不如主幹道上面熱鬧繁華，倒也不算什麼僻靜的地方。
又順着河堤走了快半小時，千里追蹤符的光球一轉，像是帶着他們轉了個彎。
兩人朝光球飄走的方向一看，就看到兩個巨大的簡直跟隧道差不多的排水管。
這個管道主要連接着諾爾德哈蘭的雨水井，因爲該城的地勢較低，如果沒有優秀的排水設施，等到下暴雨的時候很容易讓全城三分之一的面積都被淹沒。
所以對這座城市來說，這根主排水管以及連接到它的河流還是挺重要的。
同時爲了防止有人誤入或是有乞丐之類的把排水管道當成臨時住所，排水管道的出口當然有阻攔網並且也上着鎖。
兩人踩着斜坡上去，看到隧道邊上的小柵欄門上結結實實的捆了好幾圈鎖鏈，並用一個巴掌大的鎖頭鎖死。
“就在這裡面嗎？”
林小哥兒看了看還想繼續往裡面飄的光球，點頭道：
“應該沒錯了。”
梅麗拽了拽鎖鏈，這事最好找城管的人說說，讓他們拿鑰匙打開纔好進去。
但就這麼一拽，那隻巴掌大的鎖頭直接掉在了地上，捆住大門的鎖鏈也嘩啦啦的散了一地。
林天賜撿起鎖頭，能看到鎖眼兒的位置如同被強酸腐蝕過一樣到處都是氣泡和空洞，這鎖頭與其說是鎖頭，不如說就是個裝飾，完全沒了鎖的作用，只是卡住鎖鏈，看起來像鎖着一樣。
梅麗則把手放在新打造的劍柄上：
“這不尋常，這種地方的鎖頭都是用耐腐蝕的魔法合金製作，不可能僅憑風吹雨淋就變成這樣。”
不過這也說明他們很可能確實找對了地方。
“當心一些，我感覺那鎖頭像是被鬼氣……也就是負能量侵蝕才變成那副德行的。”
梅麗正中的點頭同意，隨即推開柵欄門，第一個進去探查。
即使林小哥兒已經跟她說過，甚至是並肩作戰時也看見過，修士並不等於魔法師，身體能力要好得多。
但梅麗還是習慣性的走在最前面，畢竟她那身盔甲顯得皮糙肉厚，林小哥兒一看就是不抗揍的類型。
千里追蹤符的光球並不能照明，那玩意兒就是這個指示物，相當於任務引導的‘箭頭’，所以林小哥兒用了個舞光術，操控着真正的照明法術照亮前路。
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下雨，所以這個與雨水井相連的排水管道顯得很乾燥，同時也因爲在地下隔絕了平日裡逐漸惡毒的陽光，也讓裡面的氣溫乾冷舒適，也難怪必須在門口上鎖，不然這種好地方肯定會被流浪漢之類的人住進去。
而且也正因爲是主要的排水管道，兩人一路朝深處走並未碰到岔路，頂多就是偶爾能看見一個個圓滾滾的洞口出現在隧道兩側，那是城市內巨大排水網絡的一部分，從其他地方來的水最終都會到這裡統一排除。
不用走堪比迷宮的下水道確實是好事，而且他們也並沒有走太遠。
直線前進大約五六分鐘後，千里追蹤符的光球伴隨着啪的輕響而消失無蹤，這說明已經到了目標附近。
梅麗警惕的環顧四周，林小哥兒則操控舞光術在周圍轉了個圈。
隧道中太大了，即使是舞光術也不可能完全都照出來，只能用這種笨辦法擴大照明面積。
幾隻被驚擾到的老鼠吱吱着逃走，而舞光術的光源也掃出緊靠左側排水口的暗影。
看上去像是一個側靠着牆壁的人，衣着雖然滿是塵土，但也看得出用料很高檔，不是什麼便宜貨。
林天賜先運氣於眼，查看了一下週圍有沒有陷阱一類的東西，隨後他衝梅麗點點頭。
後者則握着劍柄，一步步靠近那人，用腳將背對的人翻過來。
“天賜，這是一具屍體，看來是新的被害者。”
那是個大約四五十歲的男子，中等身材略矮一下，因爲被施了保鮮魔法的關係，屍體並未腐臭，除了一些被老鼠什麼啃咬的痕跡外，能看到他的心口插着一把宴會時用於割肉的小刀。
這種小刀很常見，普及程度基本跟水果刀差不多。
但重點在於他的身份。
皮膚白皙，手指無老繭，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人物，並不是幹體力活的勞動者，衣服用料高檔，尋常老百姓頂多也就有一兩件這種衣服用來撐門面，拿來當常服穿，對普通人的財力要求較高。
最重要的是，梅麗在死者腰部的小布袋上發現了紋章。
而紋章，是隻有貴族才被允許使用的徽記，是代表一個貴族標誌。
這次死的，是個貴族。
事兒好像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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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警方明面上說配合實際上出工不出力，但發現屍體這事兒還是要聯繫他們才能處理的。
梅麗從懷裡摸出個類似於翻蓋手機的摺疊話筒，這就是魔法版的電話，一通聯繫之後，沒多久警察便急吼吼的殺過來。
死平民跟死貴族完全是兩個概念，別說什麼生命沒有高低貴賤，這可是封建社會。
梅麗作爲騎士階層，也屬於貴族的一員，辨認紋章算是基本功，不過對於眼前這具屍體到底是誰，梅麗還是沒轍的，因爲貴族實在是太多，再加上不能世襲的名譽貴族，紋章數量多到懶得記的程度。
不過警察在調查方面還是很牛逼的，他們趕來以後只用了不到半小時就查明死者的底細。
這人原本是個混的還行的商人，但人脈很廣，與不少大貴族都有聯繫，跪舔了半輩子好不容易混上了個勳爵的頭銜。
不過警方也查到，這人不怎麼幹淨。
他是商人沒錯，但販賣的商品並不全合法。
名貴的藝術品他會賣，稀奇的詛咒物品或管制品也會賣，甚至還會販賣人口，做權色交易。
以前沒查他，主要是因爲跟他交往的客戶都是大貴族，上面有人壓着沒辦法查，現在人都死了，以前那點破事兒也就都抖了出來。
這人算是死有餘辜，可下一步該怎麼走……
那就是另一個難題。
根據林小哥兒的判斷，潛入諾爾德哈蘭的使徒靠‘掉包計’的方式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目標，所以只要查明被發現的屍體生前到底跟誰經常聯繫或單獨見面，自然就能順藤摸瓜找到。
說是這麼說，哪有這麼容易。
前一個被發現的死者是首飾店的大堂經理，他每天要親自接待的貴客可不少，而這次則乾脆就是個大貴族的狗腿子，他的主子很多，而且因爲做的買賣不怎麼能見光，很多會面都是秘密進行。
而且得到消息的貴族也開始從上面給警方試壓，讓他們不要繼續追查死者的事情，畢竟他們屁股下面也全都是屎，真抖出來大白於天下，即使是貴族也會被一擼到底。
本來就不好查，結果上面還有人施壓不讓查。
警方憋屈，梅麗也憋屈。
所以說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可謂牽一髮動全身，即便梅麗屬於‘奉旨查案’，對她的支持也十分有限。
更臥槽的是，現在發現的死者就已經是經常跟大貴族級別交往的狗腿子了，如果使徒利用這人的身份跟真正的實權派暗地裡見面，併成功取而代之……
藥丸！
梅麗當然第一時間叫警方去查這次的死者有沒有目擊證言，若是有人在別的地方看到他，說明那就是使徒。
但不得不說他們剛好晚了一步，根據警方的記錄，前天這個死者的僕人來警局報案，說自家老爺一整天沒有回家，也沒有任何消息。
至於其他的情報和頭緒則完全沒有，也就是說線索到這裡就又斷了。
梅麗和林天賜兩人站在河岸上，看下面的警察拉起封鎖線，將屍體擡出來，甚至都沒有對案發現場做太多的調查工作。
這就是上面施壓的結果。
其實也不用特別着急，畢竟林天賜估計除了梅麗外，肯定還有其他更隱秘的人再查這件事，他們可不會受到貴族的施壓影響。
但梅麗這姑娘比較要強，這事兒變成了騎士團交給她的任務，也是刁難她的材料，她絕不會向任何刁難屈服。
而林小哥兒就顯得淡定多了，不管怎麼說這事兒跟他的關係也不大，主要就是爲了幫梅麗的忙。
他現在的注意力幾乎都被馬路對面，剛開門營業的蛋糕店吸引了。
東神州可沒有蛋糕，上次吃蛋糕還是和雷迪希婭他們一起的時候，在諾爾德哈蘭發現有蛋糕以後，幾乎每天林小哥兒都會買一些。
梅麗看了兩眼下面的警察，輕哼了聲轉頭道：
“天賜，現在該怎麼辦？”
突然意識到林小哥兒腦子好用，梅麗便開始向他求助。
“我在想，馬路對面那櫥窗裡的淡奶油加黑提子的黑白蛋糕可能不錯。”
梅麗也看了看店家擺在櫥窗裡的樣品，確實挺誘人，她嘆了口氣：
“實在不行就算了，我再想想辦法，天賜你還是去找極藍輝星體的碎片吧。”
“不，這個蛋糕給了我一點啓發，我知道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走了。”
蛋糕有什麼啓發？甜食有助於大腦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