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和家航出去喝點，你們不用等我了。”
李家航除了背鍋，還有一個作用，就是魏老闆出門的藉口。
男人嘛，幾個月沒見，同哥們聚一聚，喝點酒，理由還算是正當。
至於劉施施娘倆信不信，說穿了就沒意思了。
魏老闆在金陵規規矩矩了幾個月，已經表現很好了，上億的新家剛住着，很多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晚上知道回來就行。
出了門，魏陽下意識的鬆了鬆領口，感慨一聲：“可算是自由了。”
“爸，你不冷啊。”
“咱們父子相疑到這個程度了嗎？”
“很簡單，到時幫我圓場說話，我媽要揍我的話，您也得攔着點。”
“爸，父親、爹，說好的父愛如山呢，一生要強的爸爸，我是你的驕傲嗎？你還在爲我擔心嗎……”
提起這個李家航就氣得咬牙，莫名其妙他閨女就沒了：“你就不怕你生個閨女，給我當兒媳婦。”
他要是能辦，這錢他就拿着，不能辦，父子之間還是明算賬的好，免得他被連累。
老魏忍不住踹了魏陽一腳，後者這才住嘴，收起了嬉皮笑臉，神情變得凝重。
“行……等等。”
關鍵是劉施施在她前面先懷了孩子，這纔是最要命的事！
“行行行，聽你的。”
魏陽兩人來到一個私人高檔會所，先去泡了個澡，然後按了按，最後來了個火鍋+汾酒。
李家航很有經驗，顯然沒少被魏陽當工具人放鴿子。
“你接着說。”
“別嚎了，說事。”
氣歸氣，親兒子和親孫子在這，老魏也不可能抽身事外，相比於趙麗影，他再愧疚，還是要站在兒子這一邊。
“我今天沒見過你。”
“得，我又成你情緒垃圾桶了。”
嗯，至少王運萍肯定是要給趙麗影個說法的，老魏還能商量。
人心都是肉長的，幾年積累，趙麗影把老兩口拿捏的死死的，真不是誰生個孩子就能一下子把人籠絡過去的。
魏陽一般也不管，只要不涉及違法犯罪和影響身體健康，老兩口愛擺弄啥擺弄啥，省得向他要孫子。
吃了兩片毛肚，又幹了一口杯汾酒，魏陽愜意喊了一聲。
老魏同志樂的語無倫次，哆嗦着往口袋裡摸手機：“不行，我得趕緊給你媽打電話，你媽知道肯定樂瘋了，哈哈哈，我有孫子了。”
老魏拿着卡有些猶豫，但還是把卡放在石桌上，用兩根手指搭着，謹慎表示。
魏陽這回也不全是拿李家航當工具人，起碼確實想和哥們聊聊天，主要是發發牢騷。舒緩一下壓力。
“還有一個小忙，回頭我媽要問，我就說施施懷孕這事先給您彙報了，您幫我兜着，所以她不知道，麗影那您要是方便，幫我掩護一下更好。”
李家航的一通分析，聽得魏老闆忍不住搖頭：“你小子要是哪天變渣了，得比我還不是東西。”
“老魏，你現在就是當局者迷，或者說，你能看出來，但顧慮太多，所以總是東想西想，躊躇不定，干擾了你的判斷。”
別的鍋能甩，劉施施肚子大了魏陽怎麼甩鍋。
炸死了玩蛋，炸不死就接着扛！
“沒用，把你捨出去也就分些火力，大頭還是得我自己面對。”
“那敢情好。”
“實際上，這事咱們往深了挖，施施懷孕了，慌的不是你，而是嫂子。”
一方面是當局者迷，心生猶豫，另一方面就是覺得這麼幹太卑鄙，不想這麼算計趙麗影。
玩菸斗雖然不利於健康，但也不是什麼大事，魏陽自己還抽雪茄呢。
李家航都想提着面前的火鍋潑這王八蛋一臉，特麼的欺人太甚。
“您這是什麼話。”
李家航都覺得他有點過了：“施施懷孕，你不喝酒就算了，吃個火鍋你至於嗎。”
“爸，你得幫我啊。”
“咱倆是真去喝點？還是你另有約，有約趕緊走，別上回似的喝到一半把我撂了。”
李家航這話算是揭開了魏老闆的內心，魏陽沒有就這個話題多聊，反而催起了李家航。
“我就知道你小子沒憋好屁，連你親爹都算計，又是古董又是銀行卡，你到底闖了多大簍子？”
魏陽琢磨過味來了：“我媽不讓您在屋裡抽菸。”
老魏一屁股坐在另一個石凳上，幽幽嘆了口氣：“麻煩了。”
李家航抿了一口酒：“這種事越拖越麻煩，要我說你直接交代了唄，無非是受點皮肉之苦和冷臉子，嫂子還真能因爲這事和你掰了，那豈不是白白便宜施施。”
嘴上罵罵咧咧，但真該背黑鍋的時候，李家航也從來沒含糊過，魏陽什麼好事都想着他，替兄弟扛個雷算什麼。
但私下裡，李家航以此爲稱呼的，基本只有趙麗影一個人，劉施施偶爾有這個待遇。
“爸，我朋友還說給我留了一個康熙的官窯，哪天帶您看看，您要是喜歡，咱就留下。”
“行，還有嗎？”
“您先彆着急。”
“爸，不能光看錢啊，咱爺倆小三十年的父子情誼，啊，我的老父親，我最疼愛的人，人間的甘甜……”
李家航馬上滑跪：“哥，我錯了。”
有人給魏陽送禮的時候，想着他抽雪茄，便試探性的送了一兩個鬥，零零散散也積累了點存貨。
魏陽感激涕零，把銀行卡放到老魏同志的兜裡，表示古董隨後到賬，然後不在意的加了句話。
“一個朋友好這個，我覺得有派頭，便跟着學了學，怎麼樣？有沒有腔調。”
魏陽對火鍋觀感其實還好，喜歡吃，但也談不上特別熱愛，但架不住劉施施天天唸叨想吃火鍋，愣是把他給弄饞了。
“……”
老魏同志談起趙麗影，雖沒有到王運萍那種將其當親閨女的地步，但也能看出來，對這個兒媳婦很滿意。
一想到趙麗影知道這事的反應，以及家裡爲此引起的一系列變化，老兩口夾在中間如何爲難，老魏血壓都有點高。
李家航瞥他一眼，打趣道：“孩子爹不好當吧。”
“不怕，我閨女不嫁人，到時候我給她招贅，你兒子到時要是成功，還是進我家門。”
魏陽傷心欲絕：“我這不是想着好幾個月沒回來，咱爺倆好好親近親近嘛，我媽管你管的嚴，你手上不富裕，我當兒子能眼巴巴的看着嗎？”
“別扯淡，誰特麼上回和媳婦吵架喝多了拽着我嘟囔了一個多小時，當時我說啥了。”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魏陽失笑，或許是因爲沒孫子，老兩口閒着沒事，只能自己開發愛好。老魏同志來魔都這幾年，種菜、養花、釣魚、收藏、旅遊、文玩什麼都嘗試，有的三分鐘熱度，有的還真成了喜好。
老魏像燙手似的把卡扔到涼亭的石桌上，整個人一下站起身來，退後兩步，破口大罵。
“謝謝爸，還得是您。”
一句話，就把老魏給弄醒了，他剛纔光顧着高興了，沒反應過來，本能以爲是趙麗影懷孕，現在明白了，要是小趙，應該是小兩口一起來報喜，魏陽也不用求他辦事。
“知道還問。”
嘴仗是贏了，但好心情沒有了，魏陽咬了一口牛肉丸：“航兒啊，你說這事我怎麼給麗影和我爸媽說啊。”
“爸，您要當爺爺了。”
魏陽可不想聽他們老兩口的恩怨，連忙轉移話題：“你不是不愛抽菸嗎？怎麼玩上這個了。”
就算老兩口要緊孫子，愛屋及烏之下，最喜歡的大概率還是趙麗影的孩子。
“舒坦。”
老魏根本坐不住，整個人在涼亭轉圈，恨不得拿着大喇叭，向整個小區召開了自家的大喜事。
“施施。”
“……”
“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只要人在魔都，最起碼每週來一次，有時候一週來幾次，這還不算單獨約你媽出去，就上個星期，娘倆還出去逛街了呢，我這身羽絨服就是她們買的。”
果然，一聽兒子問這個，老魏拿着菸斗顯擺上了。
“伱信不信我給你媳婦發微信說你帶我來會所洗澡按摩。”
老魏同志很高興，他撿兒子的“破爛”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次次都是好東西，拿出去在朋友那輕鬆裝逼。
“孩子她媽是誰？”
李家航夾了一片藕，宛若諸葛附體：“你們家這點情況，我自認還算了解，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
魏陽有時候自己都鄙視自己，腳踩幾條船的渣男都當了，還腆着臉拿自己當好男人。
“麗影最近來家了嗎？”
老魏一屁股把石凳都撅倒了，整個人踉蹌了一下，扶着桌子，不顧魏陽得攙扶，振奮的催問。
“找個會所，連吃帶喝，再泡泡澡按按摩，解解乏。”
魏陽：“……”
老魏高興的不行，然後突然神情一變，微微給魏陽拉開了距離，面帶警惕。
“是嗎，太好了……”
什麼李家航出主意先瞞着其實不重要，趙麗影早點知道晚點知道也無所謂。
“孩子他媽不是麗影。”
“我知道，但我就受一回罪啊，某人不知道得受幾回。”
“你小子今天怎麼無緣無故對我這麼好？”
況且，趙麗影也不是不能生。
“你想想，她得知施施懷孕，怕不怕施施拿孩子做點什麼，就算不能逼你結婚，藉此和叔叔阿姨打好關係，她也受不了。”
“你先說什麼事。”
“該，誰讓人家懷你孩子呢。”
魏陽本來就當是個手工玩意放着，現在老頭喜歡，就孝敬給他吧。
老魏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吐槽：“你說你媽是不是更年期又犯了，那麼大的別墅，我抽菸哪就薰着她了，老孃們一點不講理……”
魏陽求救，老魏氣得捶了他幾下：“平時怎麼跟你說的，管住那二兩肉，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魏陽的幾個女人裡，李家航叫嫂子的不少，特別是當人面，都是往高裡喊，大家高興。
“不是說讓我給你背黑鍋嗎？甩唄，我又不是沒背過。”
魏陽攔住了興奮的老爹，哭笑不得道：“我話還沒說完呢。”
雪茄和菸斗雖是兩個派別，但有些人兩個都抽，魏陽也抽過菸斗，但覺得這玩意太麻煩，試過幾回就撂了。
所以趙麗影或許會慌，但也不是毫無底氣，魏老闆非常相信，她要是哭着找老兩口給她做主，老魏和王運萍真抽他。
王運萍沒在家，據說和鄰居一起去美容院了，老魏同志大冬天叼着個菸斗在涼亭喝茶逗狗。
“不好當。”
老魏沉默片刻，從兜裡掏出銀行卡，摔到魏陽臉上，轉頭就走。
老魏答應的很爽快，甚至覺得要求有些簡單，就算魏陽不給他打招呼，到時他也會這麼做的。
“屋裡悶，我抽口煙就進去。”
懷孕的媳婦得哄着捧着，家裡還有一個丈母孃，方方面面都得顧忌一二，壓抑憋屈不至於，人家娘倆挺善解人意的，但肯定沒有以前那麼自在。
“我這都計劃“二胎”了，你也得努努力，我還等着你閨女給我當兒媳婦呢。”
“你說你說。”
“施施懷孕多久了？”
老魏本以爲是今天這碼子事，他比王運萍更早知道，但很快品出不對勁，皺着眉頭問了一句。
李家航幸災樂禍，魏陽看了其一眼：“甭高興的太早，你早晚也有這天。”
…
“我記得別人還送我幾個菸斗，您要喜歡，回頭給你拿來。”
魏陽是不懂這個道理嗎，李家航都能想明白的事，他怎麼可能不明白。
“沒多大事，您先坐。”
然而他不願那麼想，但潛意識卻是這麼幹的，他的倚仗和佈局也大致是這個路數。
“說吧，你想我怎麼幫你。”
“不到四個月。”
“真的假的，什麼時候的事？你小子別騙我，哈哈，我終於要當爺爺了，哈哈哈哈。”
“是你淘換的不假，但我總覺得你這次有點過於殷勤，又是菸斗，又是古董的，我總覺得不踏實。”
魏老闆一臉冤枉：“我孝順您的東西還少啊，之前的文玩古董漁具種子什麼的，不都是我給您淘換的。”
後者憨憨一笑：“你少糟蹋我，我纔不會對不起我老婆。”
魏陽從李家航這話聽出了情況，眼前一亮，親自起身給李家航倒了酒。
但再怎麼偏向，也只是偏向，如果魏老闆有需要，李家航永遠站在他這邊。
魏陽扶着老魏坐下，拿着卡往老魏手裡塞：“這真是我孝敬您的，您先拿着，咱爺倆別這麼外道。”
“真的！！！”
一邊說，魏陽還摸出一張銀行卡，塞到老魏手裡：“裡面有個一二百萬，我媽不知道，您先拿着花，花完我再往裡面打。”
“怎麼不至於，施施懷孕，她媽管着她不讓多吃火鍋，她不吃，我也不能吃，聞到味了又得鬧，我想這口都快一冬天了。”
他這個兄弟表面憨厚，可不是蠢，有些時候，也能出一些大智若愚的好主意。
“所以這事她知道了，會怒會氣更會慌，表面上是你犯錯，但主動權卻在你手裡。”
吃完了飯，李家航回家打遊戲，魏陽則發了兩條微信，坐車來到雲華府。
這點之前也說過，以此爲例也能看出來，李家航更偏向於誰。
一個菸斗狠狠摔在魏陽腳下，眼看着老魏同志已經開始摸腰帶了，哼哼着《父親》的魏陽閉上了嘴，心裡記小賬。
“讓你狂，回頭我兒子出生，你排最後一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