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主任被我的樣子嚇了一跳,我連忙向他笑了笑開口問道:“主任,我想問一下,死者頭部釘進了東西,一直不拔出來最長有可能能活多久?”
主任可能是覺得我在懷疑他,之前有些緊張。這會兒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皺着眉,考慮了很久後纔開口道:“那需要看傷的程度。”
“如果傷得太深,直接破壞了大腦的話也會讓人直接死亡。但如果控制的好,死亡的過程可能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在這個過程中,受害者應該會處在昏厥的過程中。”
“最長能夠持續多長?”我又問道。
張主任沉吟了一會兒接着開口這:“這個有很多可能性,甚至在某種極端的情況下,受害者有被搶救過來的可能。”
“也就是說,受到了這種傷勢,是有可能堅持三到四個小時的,對吧?”
張主任沒有再說話了,只是點了點頭。
我笑了笑轉頭看向了楊開,“現在就很明顯了。”
“兇手,先是把死者弄到了這裡,然後用冰柱刺入了死者頭部,但卻控制了力道,只讓死者受傷昏厥。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在五點左右。”說着,我又看向了慕容潔。“還記得對面包子鋪的老闆說自己在做包子的時候,見到過頭上長角的鬼嗎?”
慕容潔嗯了一聲。
“他所謂見到的鬼,應該正好就是看到兇手把受害者搬回去。所謂頭上的角,就是死者額頭上的冰柱。”
“兇手把死者運回去之後,把兇手吊起來便離開了。直到冰柱化開兇手才正式死亡,這時的時間點則正好到了七點左右。”
我環視着這個屋子,“也就是說,這裡纔是死者的第一受害現場!”
楊開已經認同了我的說法,但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按你所說,兇手後來把死者搬了回去,可他是怎麼把死者吊上去的?死者的周圍沒有任何腳印。其他痕跡的取證也說明除了死者之外再也沒人了。”
我嘆了口氣,苦笑着開口,“關於這點我還沒有想明白,但肯定能解釋通,只不過我們現在還有掌握足夠的證據。”
楊開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好了。
“行了,能想到殺人手法已經不容易了。”慕容潔瞪了他一眼,而後又向我問道:“不過你是怎麼知道這裡就是第一現場?”
“你說過,剛出製冰廠的冰很硬,我就在想是不是代表隔了一段時間後冰的硬度就不會有這麼高了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兇手動手的地方肯定不能離製冰廠太遠。”
“另外,死者的鞋底有泥,但身上卻相對乾淨。說明死者肯定是親自走過了一段有泥的地方,但這個地方的主體應該會乾淨。”
“最後!”我走到了門口,指向了門栓,“這裡是不鎖門的,也就是說門栓是沒有被人動過的。”
“事實也是如此!你們看,門栓的橫杆上都還有灰,肯定是長年沒有人碰過。但是!”我把門栓的手把處擡了起來,衝着所有人一笑,“這手把卻是乾淨的,而且還有一塊很明顯的油印!”
所有的人都湊了過來,仔細地觀察起了那手把。
“真有!”很快,一聲又一聲的驚呼傳出。
我笑了笑,自信地接着說道:“這塊油印不用我說,我想大家也明白代表了什麼吧?”
“畢竟是殺人,所以兇手多少還是擔心,所以在動手的時候把門栓栓上了!”楊開冷聲呢喃着。
“真是沒想到啊,兇手能夠想出用冰殺人,而且也使現場沒有留下什麼腳印,卻偏偏留下了這麼大的破綻!”慕容潔呢喃着。
“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許成哈哈一笑。
我則把眉頭皺了起來,“兇手之所以會這麼大意留下這個破綻,我想還可能和兇手作案時候發生的事有關吧?”
“兇手作案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所有的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們在死者的姑父家沒有看到多餘的腳印,而且死者身上也沒有多餘的傷,就都以爲死者在死前是在配合兇手。”
“但既然那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這條假設就不能成立。死者有掙扎的可能性,只不過兇手實力很強,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制服了死者。”
“很有可能,兇手是打算在更早的時間把死者搬回死者家,但因爲死者死前的反抗讓他耽誤了時間。等真的把死者弄得昏死過去的時候,時間快要來不及了,他很着急,所以才留下了這個痕跡。畢竟他把死者搬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這個油印,可能是在兇手搬着死者離開的時候留下的。”
“如果死者真的掙扎過,反抗過,那這裡是有可能留下兇手或者死者的痕跡?”楊開立馬朝着四周看去。
慕容潔和許成也開始打量起四周。
我環視了一眼,苦笑着搖了搖頭。我之前已經檢查過來,什麼都沒有看到。
不過我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我找不到什麼並不意味着其他人也找不到什麼。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三人都想要在這裡尋找痕跡之類的東西時,張主任向我問出了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
“可是死者是死於窒息,從驗的傷口來看是被勒死的。這點和你推測,死者是死於冰化掉的那一刻不符啊!”
頓時,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我。
“窒息倒應該沒錯,但可能不是勒的。”我看向了慕容潔,“是不是隻要有什麼東西保住冰的溫度,他就不會那麼輕易化開?”
慕容潔點了點頭。
我又接着問道:“這裡離死者姑父家有多遠?”
“不近!”慕容潔立馬回答。
“嗯,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兇手爲了確保冰沒有提前化開,可能拿什麼東西把冰和死者的頭一起矇住了。雖然最後扯掉了,但死者已經處在瀕死的邊緣,所以嘴脣和手指上的紫色沒有來得及退去。”
“對了!”我連忙看向了張主任,“如果是矇頭窒息而死,耳朵內部會有出血的情況。雖然模不到,但解剖的話應該能驗出來。”
“你還懂這個?”慕容潔好奇地看向了我。
我當時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麼吃驚,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她以爲這些是法醫上的知識,其實這些在《麻衣相術》中是有過記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