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可那年我才15歲
“賜生……”
“你爹，從工地上掉下來了！”
一個有點富雍的中年女人痛哭着對陳賜生說。
林間肅殺，脊地而荒涼，那頓時傳來的噩耗使陳賜生驚詫不已。
陳賜生的雙眸中，緊張的鋒利中流露出點點的晶瑩。
這個深秋的風，好似掛得比以往都要猛烈。
那個有點富雍的中年女人挽着陳賜生的胳膊。
“姑……”
女人摸了摸陳賜生的頭，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是好。
在這個荒無的鄉下，
母親難產之死
父親如今的爲生計而苦死。
這個深秋，對於陳賜生來說該有多寒冷？
凜風掛過，
二人走到陳賜生父親的靈前，
哪怕只是短短的三四個小時，作爲妹妹的姑母也早已幫忙安排妥當。
女人放下了攙扶陳賜生的手，示意讓他跪下。
開始的陳賜生，在靈前長跪不起，過了會，喉嚨的沙啞下要有股勁兒猛地竄上來了。
他本想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可這個世界上，這種東西，如果從口中擁不出，便會化作爲淚，從眼睛中 更洶涌地流出來。
陳賜生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的嘩嘩地往下流，心中那沉重的悲傷，終於掙脫了束縛，淚流成河，與這個世界慢慢釋懷。
女人還微微轉頭看了眼，
多麼白皙的一張臉，卻已哭紅了臉頰，水靈靈的臉上印出些許的淺紅色。
“我未曾見你最後一眼，你就匆匆至去……”
“憑什麼？！”
“憑什麼是我！？爲什麼我的人生要這麼荒涼！”
“可今年我才十五歲啊……！”
陳賜生的心裡有多少苦說不出，有多少念傳不到父母的耳邊，實則念念不忘，可問神明，迴響又何在？
此深之秋，
也並無那束耀眼的光，
可日子即使黯淡無光，
不必總說，
詩的潦草，
前途的暗淡，
請自己務必要滿懷詩和遠方。
可憐的陳賜生只能跟隨家中剩餘的唯一親戚，也就是那個富雍的中年女人。
姑母幫陳賜生敞開了車門，示意讓陳賜生坐進去。
陳賜生做到了車的後座。
剎時，父母的雙亡像殼罪惡的子彈，狠狠地刺穿了陳賜生的心。
車內的空氣有些壓抑，
顛簸的一路上，二人也並沒怎麼說過話，只有些許的寒暄。
說實話，
陳賜生一點也不想隨着姑母去那個離家500km，所謂的
“平原邊上的莊園”。
一開始，陳賜生也搞不懂那是個什麼地方，他只知道那是在平原上。
當然，誰也不想。
陳賜生也不想死在這個淒涼的是非之地。
是是非非，
生活了15年，又怎麼能輕易忘卻，
陳賜生有些許的念舊，轉頭回望車窗的風景，
已經將近黃昏時分，車的速度好似飛快般，小鎮縣城簡陋的景象突起在地平線上，陳賜生的眼中流露出可不是一般的念舊。
“暮色漸濃時”
“她帶我乘了一個像馬又像馬車的交通工具”
“我不知爲何物 我也並不好奇”
“待她帶我駛進一個黑壓壓，滿是枯樹藤的山谷”
快要乾枯的樹木伸出了無數的觸手籠罩了整個山谷。
“有幾隻烏鴉好似在我的頭上，在天的另一邊，若隱若現地**着。”
“暮午”
“有些許的陰涼”
“光線漸漸暗了下來，淒涼的下午正在變爲陰涼的黃昏”
“我有些許的害怕”
——
陳賜生下意識地抱住了女人，
待女人轉過頭，用一雙犀利的雙眸狠狠地看了看陳賜生一眼。
女人射出一道飢餓的黑豹尋覓獵物似的目光，但好像看來並不是對陳賜生的。
陳賜生微微擡起頭，他纔將將發現，並迅速將手發了下去。
這道目光像一把鋥亮的銀劍，能直穿心臟。
但隱隱約約之中，無比的鋒利之中總總覺得有些寵溺的感覺。
他一點也不敢看姑母的眼神，是溫柔入骨也好，還是厭惡至極也罷。
他不敢看，
看不見，
也不該去如何而形容。
月亮的面貌已經漸漸顯現出來了，天越來越黑大約又概是走了一公里左右，很明顯我，已經到了平原，路開始變得有點兒顫顫巍巍，使陳賜生有點想吐，穿過一團灌木叢之後，有點霧濛濛的，月色微微籠罩了整個世界。
可能因爲時間過得太久了，以至於陳賜生的身體變得有些許的僵硬了，但在一路顛簸之下，
潛意識的冥冥之中，陳賜生感覺到好像到了。
不知不覺之中，陳賜生已經又睡了一覺，恍然醒來時，只可見一側的窗戶外的萬物是被黑暗籠罩下的，一切也摸索不到。
姑母在一旁把車停了下來，她先下了車，陳賜生有點不知爲何的不知所措，也迷迷糊糊地下了車。
下了車之後，還沒等陳賜生好好地摸索下週圍的事物，就在轉頭之際，就被姑母的那張側臉吸引住了。
這是陳賜生第一次離這麼近、認真看清姑母的模樣。
————
“那一幀畫面”
“是我的姑母”
“純黑色的短髮颯颯且練乾地搭在耳邊”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她”
“那隻鋒利的眼 雖說沒有在看我 但我仍然能感到那些許的肅殺”
“她牽起了我的手 那是我第一次離家之後的溫暖”
走過一條小路，我能感覺到有些許的泥巴，但並非泥濘，泥巴之外的東西，好似是一片迎着風而搖曳、婆娑起舞的花兒。
“我終於看清了”
“不遠處有座富麗堂皇的法式的房子 大概有三層、三十八九高的樣子”
“再往前走走
好似也不是黑夜 我能感到萬物的存在”
“能遠遠地看到
那座法式的小洋樓門前站着兩個男人”
我們快要走到了，姑母握着的我得手好像更緊了，那一刻，好像有什麼力量涌入我赤紅色的血液中。
“其中有一個最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不是他有多麼眉清目秀”
“而是他那賊眉鼠眼、猥瑣的樣子使我渾身懼怕而隨之抖動”
—————陳賜生獨白
17k——新人作者阿魚不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