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找回了2016年的完整記憶，也在現實中接觸過金秘書。
但直到此時，身處馨香華麗的衣帽間，看着一件件衣服她穿過的衣服，存在過的痕跡。
唐宋才終於將腦海中的一些虛幻感祛除。
將手上的絲襪放下。
唐宋又在屋子裡轉悠了好一陣，這才重新回到了主臥。
看得出來，這套海景房只是金秘書偶爾的居所。
雖然生活配套齊全，但並沒有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
坐在角落的辦公區，打開電腦試着輸入了一下密碼，都是錯誤的。
唐宋也沒有繼續嘗試，握住質感出衆的鋼筆。
接着又拿起桌子上的一個厚厚的黑色筆記本。
想要驗證一下這件道具的效果。
翻開筆記本的第一頁，唐宋的目光微怔，看到了幾行清婉娟秀的文字。
「青檸科技CEO，葉翰文，133……青檸科技CHO，樑明哲，187………」
上面列了青檸科技主要高管層的聯繫方式，都是金秘書手寫的。
畢竟他已經在明面上擁有了青檸科技3%的股權，這個持股比例對於一家大企業來說已經不算少了。
擁有參與公司管理、監督、提案的權利。
甚至也可以提名候選人蔘與董事選舉。
翻開第二頁，在中間位置也有兩行字。
「從生理健康角度來看，過度頻繁的性行爲並不是一件好事。我們應該注意節制，避免影響到正常的生活、工作和社交關係。」
唐宋看的有些臉熱。
雖然她用的是“我們”，好像是在平靜的陳述生理知識，但他還是能感覺到她的“提醒”。
不過在這方面自己顯然是被誤解了。
擁有那麼多系統道具的加持，他性能可太強了。
目前這種程度，根本算不上過度，也絕對不會影響到他的正常生活。
不過這些東西金秘書肯定不懂，等未來有機會了，自己一定要當面和她解釋清楚。
唐宋也終於確定了，金秘書很明顯知道自己要來深城，知道自己會住在她這裡。
而且得到消息的時候，她就住在這裡。
也就是說【角色周邊盲盒】，抽取的真的是當時這個角色的周邊物品。
如果當時金秘書在帝都，可能就抽到了她在帝都的房產。
又往後翻了翻日記本，都是空白的。
金色的筆尖劃過乾淨的紙張，留下了一行行文字。
唐宋握着鋼筆，書寫着自己在飛機上閱讀那本人物傳記的感悟。
思維變得異常活躍，迅速進入了專注狀態。
天色漸漸變暗。
落地窗外，深城灣的廣闊海景一覽無餘。
……
科興科學園，世紀智學。
“咚咚咚——”
“請進！”
柳青檸推開一間辦公室的玻璃門，笑道：“王老師，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坐吧青檸。”王暢拍了拍自己旁邊的辦公椅，“我聽趙總說了，你已經提交離職申請了對吧？”
“今天上午剛剛面試了一個候選人，公司感覺挺合適的，所以就通過了我的申請。”柳青檸輕輕點頭。
如果可能的話，公司自然不願意放走她。
畢竟以她的技術和學歷，年薪卻只有30萬，性價比極高。
不過沒了股權，她也不可能再留在這裡。
“行吧，那你接下來的打算是直接去燕城買房？”
“嗯，之前向公司借那150萬，就是爲了買房子，這個您是知道的。”
王暢關心了幾句她的工作交接。
突然拉着柳青檸的手，溫言軟語道：“青檸，咱們認識也有6年多了，我一直都很欣賞你、喜歡你。在你離開之前，有些話想跟你說一下。”
“王老師您說。”柳青檸連忙坐直身子，有些動容的看着這位大學老師。
王暢對她的幫助真的太大了，可以說是手把手帶她走上了人工智能這個方向。
又拉着她進了研究生組，參加“互聯網+創業大賽”，之後又成功創業。
如今從世紀智學離開後，她和王暢的聯繫大概就會變得很少了。
說實話，還是挺捨不得的。
“你應該從來沒和唐宋坦白過吧？”
柳青檸愣了愣，輕輕點頭道：“嗯，沒有，王老師您之前也說過，當時的我還不適合談感情。”
除了父母感情的影響，以及理性成熟的思維外。
這位王老師也對她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事實證明，當初王老師說的是有道理的。
在25歲這年，能夠擁有將近400萬的存款，還有深厚的履歷和項目經驗，她已經領先了絕大部分同學。
也基本實現了經濟自由的目標，可以無所顧忌的談一場純粹安全的戀愛。
聽到柳青檸的話，王暢的眼裡閃過一絲尷尬。
“我確實說過，所以現在看到你要走出這一步，想再給你一些建議。”
“您說。”
“你們雖然認識很多年，但畢竟沒有真正開展過一段感情，又分開了這麼久，接下來必然會面臨很多問題。比如，他對你的感情沒有那麼純粹，或者喜歡上了其他人，畢竟人是複雜的。”
“這個您之前說過，我知道。”柳青檸目光微微低垂，“我也有心理準備。”
最近這幾年她實在太忙了，爲了工作和事業，付出了大部分精力和時間。
那種狀態下的她，根本沒有能力和唐宋談戀愛。
自從王老師跟她聊過這件事後，她心裡就忍不住開始忐忑起來。
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從離開帝都後，自己開始997工作制，他們之間的交流甚至比普通朋友還要少。
唐宋現在有沒有關係好的異性朋友，每天和哪些人接觸，她一概不知。
這些天對自己容貌、身材的焦慮，歸根到底都是因爲這個原因。
即便她再理智、再成熟、再自信，可在面對愛情時，仍然會忍不住心慌意亂。
王暢輕聲道：“那假如他對你的感情有了瑕疵，你還會選擇和他在一起嗎？”
“我…我尊重他的選擇。”柳青檸飽滿的胸脯一陣起伏，貝齒緊咬下嘴脣。
“問你個問題，對於唐宋，你最大的期盼是什麼？”
柳青檸沉默了好一陣，說道：“我希望他能過得開心幸福，不用爲錢煩惱，過自己喜歡的生活。他大學一直想考帝都大學的研究生，而且準備了很久，後來因爲錢的問題，被迫停了下來。”
“嗯，你跟我說過，他想考我的研究生。”王暢點點頭。
當時柳青檸特意找過她，目的自然是增加唐宋被錄取的機會。
王暢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道：“我想說的是，無論接下來你在感情裡發生任何事，都不要衝動，要認真思考後再做決定。
你爲他默默付出了這麼多，努力了這麼久，無論如何都不要輕易放手。
我相信你們之間的感情，也相信你們會幸福，加油青檸！”
“謝謝王老師！”
…
回到工位，看着窗外陰沉的天色。
柳青檸深吸口氣，心裡默默道：“我不會輕易放手的。”
她很清楚自己對唐宋的感情，這麼多年的累積，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放下呢？
從高中畢業開始，她就在規劃他們的未來，並且爲之付出了全部的努力。
她也無法想象，自己未來會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結婚、生子、共度餘生。
而且王老師所說的這些都只能算是預防針，並不等於真的會這樣。
“青檸！”肩膀被人拍了拍，熟悉的聲音從身側響起，“現在不忙吧？”
柳青檸迅速收斂心神，轉頭道：“不忙，怎麼了曉妮？”
張曉妮低聲道：“我聽HR說，你這邊的崗位已經確定候選人了是嗎？”
“嗯，是德聚仁合推薦過來的，綜合素質非常厲害，我這邊應該很快就能離職了。”
“唉，好吧，這麼多年了，真捨不得你們的。”張曉妮臉上露出淡淡的悲傷，“等你確定離職那天，咱們幾個老朋友聚一聚。”
她也是當初的初創團隊一員，主要負責教育內容板塊，算是核心業務崗。
所以這次並沒有被波及，而且爲了穩定公司，她的薪資還得到了小幅提升，股權也保留下來了。
不過畢竟一起奮鬥了這麼長時間，總歸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OK，沒問題。”
目送張曉妮的身影消失，柳青檸無奈的搖搖頭。
當初的創業，他們5個人以技術合夥人的方式，和帝都一家企業聯合創辦了世紀智學。
從一開始就無法完全控制公司。
後來的兩次融資，也讓他們的股權繼續被稀釋。
隨着公司業務的發展，必然要引進更多的資源和資金。
柳青檸其實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所以纔會跟着團隊跑到深城，後來又主動提出借款150萬買房。
這對於她來說其實並不算壞事。
不過，畢竟是努力了這麼多年的成果，心裡總歸有些不捨。
“嗡嗡嗡——”手機震了震。
【唐宋：“今天週六，你應該不加班吧？”】
看到他的消息，柳青檸快速打字回覆道：“嗯，6點半準時下班。你呢，現在在幹嘛？”
【唐宋：“我啊，在想你呢，非常想。”】
“貧嘴！”柳青檸嘀咕了一句，忍不住嘴角上揚，回覆道：“我也想你了，非常想。”
想了想，又發了個抱抱的表情包。
這和她以往的風格完全不同。
以前她最多會發個害羞的表情包，然後和他開玩笑打趣。
不過既然已經決定和他攤牌，柳青檸也不願意再壓抑自己的情感。
【唐宋：“擁抱還是當面給最有誠意。”】
柳青檸莞爾一笑，嘟着嘴回覆道：“有本事你就飛到我面前，我當面給你一個抱抱（#捂嘴笑）。”
【唐宋：“好啊！你等我，現在就起飛。”】
【唐宋：小飛機來咯.gif】
又和唐宋聊了一陣，柳青檸的心情漸漸明媚起來。
之前王老師的談話，以及即將離職的失落，似乎統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柳青檸：“好啦，我處理一下手頭的工作，等下班後再和你聊。”
【唐宋：“嗯，我等你（#親吻）。”】
柳青檸低呼一聲，臉紅的看着那個嘴脣的圖標。
這種程度的聊天，已經超過了他們原本的親密度。
以前他可從來不敢給自己發這種消息的。
今天的唐宋似乎格外大膽。
動了動鼠標，電腦屏幕被點亮。
看着上面的一行行代碼，柳青檸的目光卻怎麼都無法聚焦。
思緒漸漸飄到了2016年的那個夏天。
高考通知書下來後，他和幾個高中男同學一起喝了很多酒。
晚上8點突然給自己打電話，讓她來縣城的一家KTV唱歌，說話大着舌頭。
因爲擔心，她只好瞞着父母偷偷溜了過去。
等她到了後，另外幾個男同學就直接離開了。
在那個不大的KTV包廂裡，唐宋一邊喝酒，一邊恭喜她考上了帝都大學，還說讓她以後發達了不要忘了他。
還拿着話筒給她唱了好幾首歌。
柳青檸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和他說了很多自己對於未來的打算。
不過當時的唐宋已經喝醉了，根本聽不進去。
在自己攙扶他離開的時候，他直接抱住了她，哭的特別傷心。
然後，在那個狹小的KTV包廂裡，一時激動之下，她堵住了他的嘴。
兩人嘴脣對着嘴脣，一動不動持續了足足兩分鐘。
那是她的初吻，至今記憶猶新。
再然後，唐宋就躺在KTV的沙發上睡着了。
不過第二天，當他打電話支支吾吾問起來的時候，她並沒有解釋。
只是笑他是不是做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夢。
有時候柳青檸也忍不住會想，如果大學沒有那麼忙，如果工作沒有那麼忙，或許他們早就在一起了吧。
……
黑色的奔馳商務車在科興科技園停了下來。
唐宋下了車，擡頭看向高聳的寫字樓。
這就是遠近聞名的深城加班最恐怖的園區之一。
不過因爲今天是週六，寫字樓裡只有部分區域亮着燈光，周圍有些空曠，只有一些底商裡有來往的人流。
看了看時間，柳青檸還有20分鐘才下班。
唐宋吐了口氣，沿着園區的石板路在裡面轉了起來。
自從白月光搬到這裡工作後，他還是第一次過來。
路上，不時有迎面碰到的女生偷偷看他，目光相觸後，又會紅着臉移開視線。
在裡面饒了一陣後，唐宋站到了B棟樓下，安靜的等待着即將出現的白月光。
上次見面還是農曆新年的時候。
柳青檸也只是在老家停留了3天就匆匆回深城上班了。
兩人總共也就見了兩面，一起吃了一頓飯。
當時已經能從她身上看到深深的疲憊。
後來只是聽她說長胖了、變醜了，就再也不跟他視頻了。
隨着時間越過6:30，唐宋的心跳突然開始加速。
想象着待會兒見面的場景，默默排練着自己要說的話、做的動作。
…
辦公室裡。
“我先走了，拜拜。”
“感覺快下雨了，我也先撤了。”
“等我一下，咱們一起。”
…
由於是週六，加上外面天色陰沉的可怕，同事們都沒有留下加班的意思。
電梯裡。
感受到周圍同事複雜的目光，柳青檸抿了抿嘴脣，從兜裡掏出藍牙耳機戴了上去。
關於她即將離職的事，公司裡已經傳開了。
大家雖然當着她的面什麼都不說，但背地裡肯定都在討論。
世紀智學是來到深城後纔開始擴招的，大部分都是新員工。
作爲公司的股東和領導，她和這些員工的關係並不算親密，頂多就是普通同事。
聽霍麗麗說，大部分人都很關心她的股權套現了多少錢，傳的非常邪乎，也引起了不少人的羨慕嫉妒。
打開手機，隨機播放音樂。
電梯在一層緩緩停下。
「BGM：聽見冬天的離開，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
伴隨着孫燕姿的歌聲，她的情緒漸漸被平復。
走出寫字樓的大門，一股潮溼悶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擡起頭。
天空被鉛灰色的雲層嚴嚴實實地覆蓋着，遠處不時還閃爍着雷光。
雷雨將至，柳青檸加快了腳步，朝着園區出口走去。
由於這裡沒有地鐵，大部分同事都是去共享單車投放點，騎行到地鐵站。
「BGM：陰天、傍晚、車窗外，未來有一個人在等待…」
“誒，剛剛大門右邊站着的那個小哥哥超級帥。”一個女同事回頭看了一眼，興奮道：“他也在看我，你們說我要不要去要個微信？”
“衣品也很棒。”
“哇塞，身材也很好，這寬肩窄腰太棒了。”
“我說，你們這些女同志能不能矜持點，搞得好像沒見過男人似的。”
“切，輝哥你平常可沒少偷看美女吧？還不興我們偷看帥哥？”
聽着同事們的議論聲，柳青檸並沒有回頭，甚至還加快了些腳步。
「BGM：向左向右向前看，愛要拐幾個彎纔來，我遇見誰會有怎樣的對白…」
……
有些人只要一出現，就能奪走你全部的視線。
大概這就是白月光。
唐宋嘴脣緊抿，目光呆呆的看着那道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背影。
白色的純棉T恤，灰色的運動褲，白色運動鞋，黑色雙肩包。
她確實有了很多變化。
儀態、眼神、衣着、髮型、體型、皮膚…
和記憶裡的她有很多不同。
最直觀的就是氣質，成熟了很多很多。
她屬於典型的童顏巨乳型美女，稍微有些圓的鵝蛋臉很可愛，只要笑起來眼睛就像兩個月牙。
不過這次見面，她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笑容，也沒有了記憶中2016年的神采飛揚，更多的是平淡和疲憊。
但即便有再多的不同，在唐宋的眼裡都被自動略過。
他看到的只是她。
無論曾經離開時再怎麼釋懷，都模糊不了他內心的渴望和熾熱。
整個高三，整個大學，都是爲了她。
在他的整個青春裡，充滿了這張可愛的鵝蛋臉。
或喜悅，或難過，或安靜，或跳脫…
在這段青春裡，在白月光的照耀下。
他收穫了臉紅心跳、刻骨銘心、念念不忘。
看着她的身影，回憶着2016年記憶裡的她。
積聚的情感在心中勃發，唐宋的眼眶漸漸溼潤。
周圍的一切都模糊成了背景。
說到底，白月光也是爲了他們的未來纔會跑到深城。
她承受的壓力，付出的努力，可能要遠超過他的想象。
吸了吸鼻子，唐宋大踏步朝她走去。
……
天色越來越陰暗。
走在空曠的人行道上，柳青檸看了看不遠處的共享單車停放點。
從兜裡掏出手機，提前摘掉了一隻耳機，打開APP的掃碼界面。
爲了交通安全，她自然不會在騎車的時候把雙耳堵上。
緊接着，身後同事們的議論聲再次傳入耳朵裡。
“那帥哥好像真是衝着我們來的誒！”
“他好像在看柳總。”
…
看我？什麼意思？
柳青檸微微蹙眉，並沒有想太多。
因爲身材長相的原因，生活中她也經歷過不少搭訕。
對這些也算是習以爲常了。
耳機裡孫燕姿的歌聲剛好步入尾聲。
「BGM：我看着路，夢的入口有點窄，我遇見你是最美麗的意外，總有一天我的謎底會揭開」
就在這時。
一道身影直接從人羣中穿行而過，語氣急促的呼喚道：“青檸！”
熟悉的聲音和稱呼，瞬間把柳青檸的腳步釘在原地。
不過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幻聽。
迅速轉過身，就看到了活生生的他。
呆呆的掃視了他幾眼，看着那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
柳青檸的眼睛變得溼潤、溫熱，緊接着，臉上傳來淡淡的涼意。
耳機裡的音樂聲、車流的鳴笛聲、交談聲，通通變得低不可聞。
唐宋踱步站到她面前，自上而下看着自己的白月光，用力抱住了她。
“唐宋，你…”
清脆悅耳的聲音，熟悉的氣味，柔軟飽滿的身體。
對於此刻熾熱的他來說，都不過是揚湯止沸。
感受着他真實的擁抱，柳青檸所有的情緒通通被拋之腦後，下意識伸手環住他結實的腰肢。
“噗通噗通——”
此時此刻的他。
是心跳不止，是無所代替，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