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叮鈴鈴一一」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熱鬧的交談聲立刻停了下來。
李菁蓉看了眼來電顯示，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了甜蜜的笑容。
迅速接通：「喂，親愛的。」「哦哦，你到啦？這麼快啊！行行行，你就在樓下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下來。」
「嗯吶，拜拜。」
掛了電話，李菁蓉站起身朝兩個舍友道：「我男朋友到樓下了，我先出去陪陪他。樂樂，你那個‘哥哥」呢？大概還要多久呀？」
錢樂樂看了看手機道：「路上有點堵車，大概還得十多分鐘。」
約定的是6點前到，不過李菁蓉的男朋友提前了很多。
吳思琪立刻主動提議道：「那要不我們先一起去食堂一層吧？那邊離校門口也近，今天天這麼冷，別讓菁蓉和她男朋友一直在外面傻等着了。」
「嗯，行。」錢樂樂點點頭，迅速在微信上給唐宋發了條消息。
「GoGoGo！出發咯！」
三人拎起各自的包，說說笑笑地朝外走去。
一路上，煥然一新的錢樂樂吸引了不少同學的注意。
她有些不習慣地拉了拉衣角，但心裡卻又忍不住升起一絲小小的雀躍。
走出宿舍樓，冷冽的夜風夾雜着冬日的蕭瑟撲面而來。
錢樂樂下意識地緊了緊針織衫。
旁邊的李菁蓉起腳尖，用力地朝着不遠處的路燈下招了招手：「親愛的，這邊！」
錢樂樂擡起頭，就看到一道身影走了過來穿着深色商務夾克，打扮得乾淨成熟，頭髮用髮膠梳理得一絲不苟。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暫停留，心裡想起了舍友們之前的八卦。
李菁蓉的這個男朋友叫張明華，燕城本地人，父母都在體制內工作。
他自己畢業後也順利進入了一家效益不錯的大型國企，是李菁蓉暑假實習時認識的。
條件很好，對菁蓉也體貼。
「小蓉、思琪。」張明華的聲音溫和沉穩。
視線在掃過錢樂樂時，明顯微微一愣，眼底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驚豔。
獨屬於青春少女的清新氣息，以及健康性感的身材。
在蕭瑟的夜風中，如同一朵悄然綻放，帶着露珠的百合。
再加上吳思琪和李菁蓉的襯托，愈發顯得楚楚動人。
李菁蓉立刻得意地挽住他的胳膊，炫耀似的介紹道：「怎麼樣？這是我們宿舍的寶貝學妹，錢樂樂，漂亮吧？」
「好漂亮，我說」張明華誇張地感嘆道，「這不會就是你們燕城師範大學的校花吧？」
錢樂樂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擺手：「不是，不是的，我」
李菁蓉嬉笑道：「好了好了，看你這馬屁拍的，我們樂樂可是很害羞的，哈哈。」
張明華文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錢樂樂。
笑着說道：「我這可不是拍馬屁，是實話實說。樂樂這種清純的氣質，在現在這個社會可太難得了。不像外面那些網紅，千篇一律的。一看就是那種家教很好、安安靜靜的好女孩。」
錢樂樂臉有些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侷促的站在那裡。
主要是和對方第一次見面，她有些不習慣這樣直白的「誇讚」。
「走吧，外面怪冷的，咱們去食堂裡坐着等會兒，還差一個人。」
「還有誰嗎？」張明華好奇地問道。
「樂樂的‘哥哥’，嘿嘿，馬上就到。」
聽到「哥哥」這個稱呼，張明華愣了愣，旋即又反應過來，心裡稍微膈應了一下。
畢竟這麼清新漂亮的純情女大學生，有了暖昧對象。
多少會讓他這個「正常男性」感到一絲小小的遺憾。
一行人穿過熙攘的校園小徑，來到了食堂一層，
在靠近門口位置找了處空着的位置坐下。
張明華非常自然地扮演起了這場小聚會的主導角色。
他先是紳士地幫女生們拉開椅子，又主動提出去買飲料，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種成熟男性的穩重和練達。
落座之後，他便打開了話匣子。
滔滔不絕地說着自己在國企單位裡的趣聞軼事，點評着時事熱點。
時不時還從嘴裡蹦出幾個諸如「KPI」、「OKR」、「SOP」之類聽起來很高級的英文縮寫。
李菁蓉眼睛亮晶晶的，有些崇拜的看着自己男朋友。
臨近大四，找工作的壓力撲面而來，張明華這種已經「上岸」並且看起來前途光明的狀態。
對於她來說，充滿了巨大的吸引力和安全感。
這也是她這麼快和對方走在一起的主要原因。
張明華的目光卻總是忍不住在錢樂樂的臉上頻繁掃過。
沒辦法，實在是太漂亮了！
美女嘛，誰不喜歡多看幾眼？
他又看了看身旁滿眼都是自己的女朋友，嘴角上揚。
語氣鬆弛道：「樂樂是計算機系的啊？這個專業挺好的，風口嘛，現在還有AI爆火，就是太累了。
女孩子嘛，還是得求個安穩，可以試試考個編制什麼的。
我們單位那些搞技術的，每個月固定工資加項目獎金，輕輕鬆鬆就過萬了，關鍵是穩定，公積金都是按最高比例交的，以後買房貸款都容易錢樂樂安靜地聽着，不時笑着點點頭。
不過心裡並沒有真的認可對方的觀點。
一個是現在「上岸」都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而且，她當初報考這個專業，就不是奔着安穩和享受來的。
她沒有張明華那麼好的家庭條件，她需要賺錢，需要用自己的技術去改變自己和家人的命運。
哪怕再苦再累也無所謂。
手中的手機突然震了震，錢樂樂低頭看了看。
【哥哥：「我已經到師大了，馬上去食堂。」】
錢樂樂的心突然提了起來，既緊張，又志志。
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洶涌的思念將她淹沒。
在教師公寓的那短短半個多月，是她迄今爲止的人生中，最閃亮的一段色彩。
直到現在，她仍然記得那個沉默的學霸男生。
以及他突然施展魔法，讓她像灰姑娘一樣，換上華麗的衣衫，乘坐南瓜馬車，去參加瑤瑤的生日會。
張明華喝了口飲料，目光又轉向吳思琪。
「思琪，你那個燕南影視基地不錯啊，背後有文旅集團這個正經的央企背景，福利待遇肯定差不了，機會也多。」
吳思琪用力點頭，旋即又有些遲疑道：「單位是很好，就是不知道畢業後能不能順利轉正。」
她現在只是實習生而已，籤的是三方協議，公司並沒有承諾百分百轉正，每年都會淘汰掉一部分實習生，競爭非常激烈。
這也是她抓住機會想要表現自己的原因張明華淡淡的笑了笑，身體微微前傾，以一種過來人的姿態道：「一定要主動跟領導搞好關係，眼力見要活絡，女孩子嘛，嘴甜一點——”
臨近晚飯高峰期，食堂里人聲鼎沸，打飯窗口前排起了長龍。
在三個年輕漂亮的女大學生面前，享受着她們時而專注、時而崇拜的注視，作爲這場談話絕對的「主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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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華越說越起勁，聲音都大了許多。
正在這時。
周圍原本嘈雜的人聲突然降了下來。
一道道目光，不約而同地朝着同一個方向匯聚而去。
伴隨着的是不少女生的低呼聲。
吳思琪和李菁蓉也察覺到了異常，好奇地擡頭張望過去。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闖入視線，
他正緩緩從被夜色浸染的門口走來，俊美的臉上，神情溫淡。
焦糖色的高領毛衣呈現出一種溫暖而深沉的質感，貼合着他近乎寬肩窄腰的身材。
漆黑的碎髮掃過鼻樑上精緻的方框眼鏡。
乾淨、清爽，又帶着一絲慵懶的文藝氣息。
與周圍喧囂的環境格格不入。
吳思琪和李菁蓉看得臉頰發燙，心跳加速，忍不住小聲驚歎：
「我靠這也太帥了吧—.」
「我怎麼不知道咱們學校還有這樣的男神？！」
張明華滔滔不絕的聲音瞬間一頓，他不悅地朝門口掃了一眼，臉色微變。
隨即拍了拍自己女朋友的胳-膊，用一種開玩笑的、故作大度的口吻說道：「不至於吧？成熟點。你看人家樂樂，多淡定。」
話音剛落。
一直安安靜靜坐着的錢樂樂，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漂亮的丹鳳眼直直地盯着前方。
張明華臉上的表情瞬間一滯，無比尷尬，
吳思琪和李菁蓉「噗」一聲笑了出來，剛要說些打趣的話。
卻看到錢樂樂快步走了過去。
三人瞬間一愣。
眼睜睜看着錢樂樂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下，在那位「男神」面前停下。
「你來啦，哥哥。」
聽到清脆悅耳的稱呼，看着面前精心打扮過的灰姑娘。
唐宋臉上露出好看的笑容，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晚上好，樂樂。今天打扮的好漂亮啊，差點沒認出你來。」
雖然有些誇張，但確實有這種感覺。
將近兩個月不見，錢樂樂白了很多，皮膚也變得更加細膩。
再加上化妝的加持，身上那股純情女大的氣息幾乎要溢出來。
感受着唐宋溫暖修長的大手，錢樂樂的臉頰瞬間泛紅，
羞郝道：「沒有·就」
唐宋輕笑一聲，突然像變魔術一樣，將一直拎在背後的牛皮紙袋舉了起來。
「過來之前，我先去了趟學校外的步行街，在文姐那裡買了幾根烤澱粉腸，還有一包你最喜歡的大辣片。」
看着面前的袋子，嗅着裡面熟悉的味道，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錢樂樂的眼圈泛紅。
不過很快就收斂情緒，笑着接過，「謝謝哥哥。」
隨即，她纔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轉過身。
介紹道：「這、這是我哥哥，唐宋。這是我的舍友，吳思琪、李菁蓉，還有菁蓉的男朋友。」
吳思琪和李菁蓉這才如夢初醒，紅着臉站起身。
「你好，感謝·感謝你能來幫忙客串！」
「你—你好——」
看着面前近在尺的男生，她們的眼裡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雖然之前就猜到，能讓錢樂樂這麼上心的男生，肯定不簡單。
但怎麼都沒想到，竟然·長成了這樣！
不說身材和外貌，單說氣質和感覺，簡直就像是她們熬夜追的言情小說裡，直接走出來的男主角！
張明華的臉色則有些僵硬，他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唐宋朝衆人溫和地笑了笑，說道：「剛好烤腸多買了幾根，樂樂，給大家分一下吧。」
錢樂樂立刻從紙袋裡拿出烤腸，一人分了一根。
吳思琪和李菁蓉連忙接過，小聲地說着「謝謝」
張明華看着面前的澱粉腸，故作瀟灑地擺了擺手，「謝謝，我不太愛吃澱粉腸。」
錢樂樂微微一愜，又將澱粉腸放了回去。
張明華擡起手腕，看了看自己那塊天梭表，催促道：「時間差不多了，咱們是不是該過去了？
吳思琪迅速回過神來，「對對對，咱們直接去校門口打出租車就行，我們公司那邊給報銷的。」
「好嘞，那咱們趕緊過去，先佔個好位置。」
說着話，幾人很快就到了校門口。
吳思琪主動安排道：「我們分兩輛車走吧。我和樂樂他們一輛，菁蓉你和明華哥一輛。」
三人上了車。
吳思琪自覺地坐在了副駕駛位，「師傅，到燕南短劇影視基地東門。」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後排的唐宋微微一頓。
隨即反應過來，之前樂樂只說是在Livehouse裡拍短劇，沒想到竟然是在燕南。
不過也正常，如今燕南短劇影視基地發展如火如茶。
隨着短劇市場的爆發式增長，已經發展成爲燕省乃至整個華北地區最炙手可熱的影視產業集聚區。
除了承接各大平臺的短劇拍攝業務，大量傳媒公司、MCN機構旗下的網紅，也都會長期入駐在這裡，拍攝不同場景的短視頻劇本。
巨大的流量和人氣，也帶動了周邊產業的飛速發展。
基地公司順勢擴展了許多配套設施，不僅僅是Livehouse這種酒吧，甚至還有主題咖啡廳、網紅餐廳等。
出租車緩緩起步，匯入了夜晚濃稠的車流，
唐宋微微側頭，就看到了身旁那個正偷偷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自己的「灰姑娘」。
目光相觸。
錢樂樂身體猛地一顫，連忙錯開視線，將目光投向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
臉頰卻不自覺地泛起紅暈。
唐宋笑了笑，呼吸着她身上乾淨清新的香氣，主動關心起了她最近的情況。
從生活到學習，問得非常細緻。
錢樂樂手裡捏着牛皮紙袋子，聲音清晰地回答着，甚至還主動說了一些她最近在學的前端知識她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感覺，也渴望了很久很久。
兩人就這麼輕聲聊着天，氣氛溫馨而自然，
前面的吳思琪透過後視鏡看着兩人，心裡既羨慕又興奮。
不知道爲什麼，只要看到唐宋和樂樂坐在一起。
她就感覺自己彷彿闖入了徐晴小說裡的某個經典場景，有一種「磕到了CP」的、巨大的滿足感。
燕南短劇影視基地，東南角。
阿斯頓·馬丁在新建成的Livehouse門口緩緩停下，立刻吸引l了不少人的目光。
車門開啓，徐晴踩着一雙精緻的細高跟，優雅地從車上走了下來。
小掛件酥酥緊隨其後。
「哇——·晴晴大佬，這裡好酷啊！」
「呵，還行吧。走吧酥酥，咱們進去。」
這家名爲「光軌（LightRail）」的Livehouse是整個影視基地最新的配套設施，甚至還沒有正式對外營業。
今晚，是它第一次正式亮起燈光，而這一切都是爲了她徐晴大小姐的劇本。
這就是牌面！這就是實力！
徐晴雙手抱胸，不知道什麼是對手。
()
Livehouse內部。
燈光已經調試到位，迷離的光束在空氣中交錯，營造出一種慵懶而躁動的氛圍。
現場的工作人員並不算多，大多是Livehouse自己的員工在幫忙維持秩序，真正的劇組核心成員，導演、攝影、燈光等加起來也不過十幾個人。
這就是短劇拍攝的特點，高效、精簡、快節奏。
「晴姐來了！」
「徐總晚上好！」
看到徐晴，現場的工作人員立刻熱情地圍了上來。
「怎麼樣？都準備好了嗎？」徐晴點了點頭，立刻切換到了工作模式。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隨着凡夫俗子的擴張，法務部單獨拎了出來。
徐晴憑藉着和唐宋、郭麗媛的關係，順利成爲了法務總監。
再加上她擁有2%的股權，儼然已經成爲了公司的「小霸王」。
「設備都調試完畢，接下來就是羣衆演員進場。」
巡視完片場。
徐晴這才領着已經有些暈乎乎的酥酥，來到了二層靜謐的VIP卡座。
這裡也是視野最佳的地方。
桌上早已擺好了精緻的果盤和各式酒水。
「晴晴大佬·你太厲害了！」酥酥滿臉崇拜。
今天這一天，她可真是漲了見識了。
中午吃完飯，她就直接被安排到了攬峰國際五星級酒店的行政套房裡，而且，還不用自己出一分錢。
是大佬晴的那個閨蜜林沐雪安排的，甚至還送了她一張免費的頂級spa體驗券。
如今到了劇組，大佬晴身上那股氣勢更加明顯。
自信、強大、彷彿無所不能，
簡直就是動漫裡走出來的女王大人！
「呵呵，還好吧。」徐晴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以後如果你還想客串的話，儘管開口。」
「謝謝晴晴大佬！您就是我的神！」
酥酥激動得兩眼放光，直接在柔軟的沙發卡座上跪坐起來。
雙手合十，朝徐晴鄭重地拜了拜。
「瞎，這麼客氣幹嘛。」
(()
空氣中，開始播放起輕柔舒緩的爵士樂。
兩人喝了幾口酒，吃了點精緻的水果零食。
酥酥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熊熊八卦之火，身體微微前傾，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那個-晴晴姐，我能問個比較私人的問題嗎？」
「說吧。」徐晴優雅地晃了晃杯中的雞尾酒，姿態慵懶而從容，像一位正準備接受訪談的女明星。
「就是我—-我一直在羣裡追你的‘連載」。我真的太好奇了，你那個前男友、超級霸道總裁，最後真的徹底分手了嗎？」
最開始的時候，其實酥酥是男一的粉絲，極度迷戀晴晴口中那個冷酷、霸道卻又深情的總裁。
以前只以爲是晴晴虛構的故事，這次見面才發現，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也就是說，那位霸總應該也是真實存在的。
有種追的番劇變成現實的感覺，
還有那個讓她後來徹底「倒戈」的、堪稱人間理想的「男二」！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現實中的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
徐晴大小姐聽到這話，微微一證。
她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幽幽地嘆了口氣，目光望向酒吧裡璀璨的夜景，彷彿陷入了某種複雜而傷感的回憶之中。
許久，她才緩緩說道：「小孩子才談分手，我們成年人的世界裡，只有‘暫時的別離」和‘剪不斷的糾葛——」
她再次達成了一個coser的最高境界，完全的代入了徐言晴的角色中。
與此同時。
兩輛出租車在光軌Livehouse門口停下。
唐宋等人陸續走了出來。
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前來「客串」的年輕人，大多是附近大學的學生。
個個打扮得新潮時髦，充滿了活力。
吳思琪顯然對這裡的流程非常熟悉，熟門熟路地領着四人來到入口處一個臨時搭建的簽到處。
「你好，我是影視基地的實習生吳思琪，這是我帶來的朋友。」
負責簽到的工作人員覈對了一下名單，笑着遞過來四個熒光手環和幾張酒水券。
「歡迎歡迎！手環戴在手腕上，這是你們今晚的‘通行證」，可以憑券在吧檯無限續杯軟飲和小吃。7點20開始，還會有專門的自助餐點提供。」
「好嘞，謝謝！」
一行人戴上手環，走進了Livehouse內部。
現場早已人頭贊動。
舞臺上，樂隊正在進行着設備調試，偶爾傳出一兩聲失真的吉他riff，引得臺下發出陣陣興奮的口哨聲。
因爲來得不算早，靠近舞臺中央的位置早已被佔滿。
吳思琪領着他們，好不容易纔在偏角落的一個卡座坐下。
錢樂樂明顯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場合，她有些侷促地坐在沙發邊緣。
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帶着幾分好奇和緊張，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李菁蓉由衷地讚歎道：「這裡的環境也太好了吧！感覺比市裡那些要Livehouse都專業！你們影視基地真厲害！」
吳思琪「嘿嘿」笑了笑，「確實很牛逼呀。」
張明華淡笑着接過了話頭，用一種內部人士的口吻道：「這家影視基地的來頭，可比你們想的還要複雜。」
他頓了頓，享受着女生們投來的好奇目光，「之前是瀚鼎集團和文旅集團聯合創辦的，涉及到整個南部片區的文旅規劃，是政府的重點項目！
不過後來因爲房地產下行，瀚鼎集團資金鍊出了問題，就把手裡的股權給賣了。
我聽我們單位一個領導說，接盤的那個新老闆，是位頂級富豪，直接掏了一個多億的現金」
聽到這話，幾個女生都發出了小小的驚呼。
吳思琪瞪大眼晴道：「真的假的？原來我們幕後老闆這麼厲害？！」
她只是個實習生，接觸到的最大的領導就是自己的主管，對公司深層的背景完全不瞭解。
「當然是真的，而且二期和三期也將會在明年動工，據說那位富豪還會繼續投資，包含攝影棚、酒店.」
張明華放鬆地靠在沙發背上，侃侃而談，姿態間透着一種閱歷豐富的從容。
他的視線不經意的掃過唐宋。
然而讓他遺憾的是，對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只是安靜地聽着，偶爾側過頭，和身邊的錢樂樂低聲談笑兩句，似乎對這些「重磅內幕」不以爲意。
其實這些也都是他從各種酒局飯桌上聽來的、一知半解的「內幕消息」。
此刻被他添油加醋地講出來，更多的是想成爲衆人的焦點。
幾人坐在卡座裡聊了一陣。
livehouse里人羣開始贊動。
吳思琪指着斜前方的位置，興奮道：「吧檯那邊酒水和吃的都準備好了，咱們過去拿點吧，邊喝邊吃邊聊！」
「Go！出發！咱們多拿點！」李菁蓉立刻響應，親暱地拉着張明華站起身。
唐宋看着身邊略顯侷促的灰姑娘，注意到周圍若有若無的視線。
笑了笑，主動伸出手，輕輕地將她微涼的手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
錢樂樂心頭猛然一跳。
低下頭，將滾燙的臉頰藏在垂落的髮絲之後，任由他牽引着。
在Livehouse那交錯閃爍的、五光十色的燈光和人羣中穿行。
默默感受着那份被包裹、被引領、被保護的感覺。
五人在吧檯前排隊等候。
唐宋的目光掃視四周，好奇的打量着正在準備拍攝的劇組。
雖然已經投資凡夫俗子很久，但他還是第一次來這種拍攝現場，感覺挺新奇的。
隨即，他的目光猛然一頓，臉上露出愣然的神色。
光軌Livehouse的二樓，是一個半開放式的環形迴廊，用深色的金屬欄杆與一樓的舞池隔開。
與樓下擁擠熱鬧的氛圍不同，那裡燈光更暗，也更安靜，零星地散落着幾張Vip卡座。
而就在其中一個視野最佳的卡座裡，一個女人正斜倚在沙發上，手裡端着一杯顏色絢麗的雞尾酒，姿態優雅而慵懶。
雖然隔着一段距離，光線又有些昏暗。
但佩戴着【唐宋的眼鏡】的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coser女友。
大傻晴！
唐宋挑了挑眉，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說起來，這次回燕城都兩三天了，一直說要去看看她，結果根本沒顧得上。
沒想到會在這裡偶遇，正好過去給她個驚喜。
他輕輕捏了捏錢樂樂的手，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樂樂，我有點事離開一下。很快就回來，你們先玩。」
「哦，好的。」錢樂樂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感受到唐宋的手鬆開，心裡莫名地空了一下。
視線不受控制地，追隨着他的身影，穿過人羣，沿着樓梯一步步向上。
昏暗的光影中，二樓VIP卡座裡。
「晴晴姐，我看你在羣裡說，你前男友後來還開着法拉利在雨夜的高架橋上追你，他他後來怎麼樣了？」
酥酥捧着臉，滿眼都是對「霸總文學照進現實」的嚮往。
「他啊」徐晴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彷彿陷入了某種複雜傷感的回憶中，「他現在-大概正一個人，守着那棟空蕩蕩的、曾經屬於我們的別墅。喝着悶酒，等着我回心轉意吧。」
「畢竟。」她伸出一根纖長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自己的紅脣，「有些東西，一旦嘗過了，就再也戒不掉了。」
「哇感覺他好苦情啊！」酥酥聽得心都揪起來了，「就因爲自己的強勢和霸道，失去了晴晴姐你這麼優秀的女人，他肯定後悔死了吧！」
「呵！」徐晴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帶着三分譏消、三分薄涼和四分漫不經心的笑意，「男人的後悔就像過期的罐頭，除了能證明他當初眼瞎之外，一文不值！」
正在這時。
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突然從旁邊響起：「什麼前男友？什麼嘗過了？」
徐晴渾身猛地一僵，幾乎是機械的、一幀一幀的擡起頭。
接着便看到了那道熟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完蛋！被當場抓包了！
「大女主」的從容瞬間崩塌，取而代之的是純粹的驚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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