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明白他的感受。
兩年來第一起竊牛案件就發生在自己身上，賴斯當然會很鬱悶。他至少損失了一千五百美元。如果養大了再出售的話，他會損失將近三千美元。那看似不多，但相當於他兩週的收入。當然，最讓他鬱悶的恐怕是遭到了損失。
林克安慰了他幾句，就談到這兩年的乾旱。
賴斯對乾旱也很無奈：“雖然我們這些小農場合資打井，但水只夠牲畜和人的飲用。蛇穀雨水本來就少。自乾旱開始以來，已經有連續十三個月沒有下一滴雨。現在幾乎所有的牧場都在減少牛的數量。”因爲牧場的沒有那麼多草供牛羣食用。他說着突然笑了。“當然，除了你的漢克農場之外。前些日子我還和漢克通過電話，他再三表示後悔賣掉了農場。當然，也許那個奧斯克奧拉的主人會後悔的想自殺。”
貝克農場鑽出了自流井，而奧斯克奧拉更是鑽出了已經自噴了將近兩年的超級油井。如果是他的話，他也許會悔恨得想被牛撞死。
林克笑着說：“他不應該後悔。他們漢克家擁有漢克山谷已經幾十年了，可是他們從沒想過要在那裡鑽井。”
“我也是那麼想的。任誰也不會想到要在山上鑽井。”賴斯也笑了。“地下水層通常都是大面積的。誰又能想到那竟然是在山上下方纔有。而且還是少數的地方纔有。”
林克和他談乾旱，當然不是想賣水給這個牧場主。他們就算有錢買水也沒錢鋪設灌溉系統。長久以來，這裡的農場主都是這樣放牧的。在之前，漢克農場的牛羣在牧場和過冬的州屬牧場上轉場還需要拖着水罐車給牛羣飲用。
這是是沙漠。沙漠的放牧方式，長久以來，都沒有發生過太大改變。整個蛇谷也就是漢克農場開闢了耕地，可見這裡要想鑽取足夠的地下水，如果沒有足夠的資本是很難做到的。
但是他有足夠的水，這些水他可以讓整個貝克農場變成沙漠中最肥沃的綠洲。
他笑着說：“如果你們想要保持牛的數量，也許可以從貝克農場購買一些牧草。不管是鮮草還是乾草。我都可以比市場更低的價格出售給你。我記得你的牧場有五千多英畝，如果有足夠的草料，應該能養殖兩千頭牛以上，而不是現在的不足五百頭。”
“你沒開玩笑？”賴斯對他的話動心了。“我是會認真的。”
林克笑着說：“我記得現在已經很少牧場只讓牛隻食用牧草了。”
“之前蛇谷的牧場基本都是。不過漢農場開始種植玉米之後，就開始使用玉米喂牛。其他的農場主也有仿效。只是投喂玉米的牛據說不好，而且成本也不見得地低。現在蛇谷，包括猶他州的農場，還在使用玉米喂牛的牧場不會超過十家。不過現在他們也在考慮放棄投喂玉米了。如果牧草不夠的，我們寧願減少牛羣數量。”
林克點了點頭：“我想你也注意到現在的玉米都是轉基因食品。市場上對使用轉基因玉米的牛表現出相當的擔憂。”
“那也是那些農場打算放棄用玉米喂牛的主要原因。”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德州新成立的無公害食品協會？”
“無公害食品？這是什麼時候設立的食品標準？我沒聽說過？”
林克笑着說：“無公害食品是指不使用有可能危害公衆健康，或者嚴重危害自然環境的種養殖方法生產出來的食品。什麼是有可能危害公衆健康？就是那些已經被證實不會對人體有害的品種。而不是還沒證明對人體有害的。那個協會是全美第一家無公害食品協會，是一週纔在德州的阿瑪利洛成立。他們希望能制定各種食品的無公害標準生產規範。”
“你打算在蛇谷也成立那樣的協會？”
林克當然不會想着組織那樣的協會。這樣的協會他也根本無需想着要控制。
他笑着說：“我只是想和你談談這個新聞。如果你也又興趣那樣做。我的農場大概可以出售牧草給你。”
賴斯心底暗自盤算了一會，說：“那個無公害標準我不瞭解。不過我確實想養殖更多的牛。”不管一頭牛最終能賺多少，但是多一頭牛，也就多一頭的利潤。他的牧場出產的牧草數量基本固定，不管養多少牛，都是那麼多的牧草，可以養殖的牛數量都是基本固定的。如果能用比較低的價格買到足夠的牧草養更多的牛，不僅可以保護他的草場，還能增加他的收入。
“我正計劃建造自己的屠宰場。如果是無公害標準下的牛，我當然願意收購。如果這裡的牛羣大部分實行無公害標準養殖，我還可以在蛇谷附近設立一個專門的牛收購站。”
賴斯看着他的眼睛，說。“你是想讓我說服其他人？”
“賴斯，我知道你在蛇谷有威望。”
“我需要想一想。”一種新的養殖標準，想讓蛇谷這些相對保守的農場主接受不是容易的事。
“如果計劃以無公害標準養牛，我可以爲附近的牧場提供牧草。”
他們正說着，韋特來了。他走進來的一路上，不停地和那些牛仔打招呼說笑。不過他很快來到賴斯的這張桌子坐下：“很抱歉打擾你們了。”他說着又對賴斯說。“我在你的牛羣柵欄之外發現了小卡車的車轍。還有兩個人的腳印。”
聽說找到了頭牛賊的線索，賴斯急聲問：“對破案有幫助嗎？”
“賴斯，你知道。在捉到嫌疑犯之前，那些證據只是線索。”
賴斯有些失望，說：“真希望那些頭牛賊全都都死光！”
“我會照會其他轄區的火印管理員，只要發現你的火印，我們就能找到更多的線索。但是現在，我只能在自己的轄區內進行檢查。”
“我明白了。謝謝你，韋特。”賴斯雖然很失望，但他知道這不能怪韋特。
韋特站起來，聲音放大了一些，這是在對餐館內所有的人說的：“我剛收到消息，聯邦警察正在追捕兩個非常危險的嫌疑人。他們在羅德島綁架了一個有錢的農場主勒索贖金，但收到贖金後他們撕票了。我估計今天的新聞會報道這個消息。如果看到可疑的人，請大家在自我保護好的前提下，儘快通知我。”
“韋特你是說他們會來我們蛇谷？”有牛仔大聲說。“我想他們會後悔來到這裡的。我們的孩子從小就會玩槍，他們是打兔子長大的。如果他們來了，他們會發現自己變成兩隻大兔子。”
蛇谷沒有什麼娛樂，孩子們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玩槍了。他們會在山上或者是牧場裡打野兔當作消遣娛樂。
其他人都齊聲笑了。韋特也笑了。他說：“我的意思是說，他們可能出現在美國任何地方。我們蛇谷當然也不會例外。他們持有槍械，所以我不希望他們逃竄到蛇谷，因爲有人可能會因此受到傷害。當然，如果他們來了。我們也只好讓受傷的是他們。”
他的話得到牛仔們的轟然叫好。
韋特在臨走之前，對林克說：“林克，我猜那兩個疑犯是專門針對有錢人下手。所以你不管在任何地方都要特別注意。當然，出行時，最好身邊都有保鏢。”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的注意的。”
綁匪的目標通常會是那些容易得手的人。而他身邊總是有保鏢。而且他不怎麼喜歡在外面浪蕩，綁匪的機會不多。而且不容易成事。至少只有兩個綁匪的情況下，不貿然對有好幾個保鏢保護的人下手。
林克雖然不認爲那些綁匪會以他爲目標。不過這也提醒了他。他現在一家人雖然有八個保鏢，如果都在家裡，應該不成問題。但他和傑西卡出行，通常只會帶兩個到四個出門。如果遇到人數衆多的綁匪，這點保鏢也不能確保安全。
而且漢娜去上學也需要保護。現在八個保鏢，人手顯得有些緊張了。雖然不一定會有人動綁架他們的念頭，但他不能認爲可能性不大就不防備。
所以他對韋特的感謝是很真誠的。
“那我先走了。賴斯，我會回去對比那兩個可能是偷牛賊留下的腳印。看他們是不是留下有案底。”
被他這麼打算了剛纔的話題，林克也不好在提起。而且他該說的都說了。在和賴斯又說了幾句話之後，他就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坐下。
他正想和卡里克說話，卻發現對方手放在酒杯把上卻什麼動作，視線似乎也失去了焦點。他知道這傢伙又在腦子裡推演着什麼。
不過這次他沒等多久，只兩分鐘後，卡里克突然壓低了聲音說：“你說那兩個頭牛賊和兩個綁匪會不會有聯繫？”
林克先是愣了一下，但馬上想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卡里克。兩者之間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是兩個人。我想如果那兩個人知道自己在被追捕，最有可能的就是找個地方躲起來，而不是出來惹事。”
“正常是那樣。但是，你看你就算被我提醒了也不相信是他們偷的牛。”
林克也不和他辯論這個話題，只是笑着說：“你怎麼突然對這個事感興趣了。”
“只是剛纔聽那個警官說要回去對比腳印，讓我有了一個靈感。也許我可以編制一個程序，讓它能幫助警察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