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到來的時刻，梅林被一輛豪車送到了布魯克林區的一間別墅入口。
他穿着自己那套永遠不會髒的灰色休閒西裝，手裡提着一些禮物。那是皮爾斯爲他準備好的，聽說最近卡特女士的情況不太好，所以這一次，梅林也算是代替皮爾斯長官來探望以前的老上司。
在梅林抵達的時候，一位年輕的，有些熟悉的女士，已經在別墅入口處等待他了。
“你好，梅林先生。”
那位年輕的，可能只有20歲的小姐爲梅林在前方領路，她很有禮貌。
“上次見面的時候，都沒來及問。”
梅林輕聲說：
“你和卡特女士，是？”
“我是卡特姑姑的侄女。”
這和卡特女士有6分相似的小姐轉頭看着梅林，她微笑着說：
“叫我莎倫就行。”
她爲梅林打開門，輕聲說：
“去吧，梅林先生，姑姑在等你呢。”
“嗯，謝謝。”
梅林低聲對莎倫小姐表示感謝，然後將手裡的禮物遞給她，便走入了別墅的客廳中。
在進入客廳後，他注意到，這別墅的牆壁上，懸掛着很多照片。
有年輕時，英姿颯爽的卡特女士和英俊帥氣的霍華德.斯塔克的合照，也有卡特女士抱着年幼時的託尼.斯塔克的照片，還有卡特女士一人在辦公室時拍下的照片。
這些照片以某種順序排列着，照片中的卡特女士越來越成熟，越來越老邁，而且顯得越發孤獨，總是孤身一人。
但是在照片牆的最後，那最後的一張裡，卡特女士又恢復了年輕，就像是一個突兀的轉折，又像是被封存起來的，最美好的回憶。
在那照片中，她笑顏如花的擁抱着一位同樣開懷大笑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穿着二戰時的戰士制服，他手裡握着一面繪製着五角星的圓盾。
他有一頭金髮，眼睛很大，面容英俊。
這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的背景好像身處戰場之上。
梅林站在那照片之前，他大概能猜到這個戰士的身份，歷史上最傳奇的超級英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
也是卡特女士摯愛一生的男人。
可惜，他在1945年就失蹤了，直到現在，還渺無音訊。
“史蒂夫其實不喜歡這張照片...”
卡特女士的聲音從客廳中傳來，她虛弱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擦拭不去的懷念，她說：
“他總認爲，照相師沒把他的頭髮照好。但我挺喜歡，其實我的選擇也不多，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都在戰場上度過，也沒留下幾張照片。我就只能從其中選一張最好的。”
“它其實很完美。”
梅林又看了那照片一眼，他說：
“就像是最美好的回憶，深藏心底，永不退色。”
“呵呵，你這小年輕人，真會說話。”
卡特女士笑了笑，她說:
“進來吧，梅林。”
梅林安靜的走入客廳，他坐在卡特女士對面的沙發上，並不顯得拘束。
在幾年前的奧克蘭，他見過卡特女士，那時候的女士是黑髮中混雜着一些白髮，但現在，她的頭髮已經全白了，臉上也有了皺紋。
看上去，就像是一夜之間蒼老了十幾歲一樣。
她很虛弱，她靠在沙發上，手臂上還有輸液管，鼻孔裡插着呼吸器。但那雙眼睛卻依然溫和，依然明亮，就和幾年前一模一樣。
卡特女士看着梅林，她露出一絲笑容，幽默的說：
“醫生說我不能長時間會客，所以我們時間緊迫。你知道嗎？以前總是弗瑞來看我，他會帶很多很多壞消息來，尋求我的建議，這讓我很煩惱。他們就不是不能讓一位已經退休的老人安度晚年。”
她嘆了口氣：
“我已經老了，很多時候都力不從心。”
“皮爾斯的遭遇我也聽說了，但現在的時代，畢竟不是我那個時代。和平年歲裡，政治家們把玩弄陰謀當成打擊對手的手段，這讓人不齒，但卻是我們沒辦法改變的。好在，在你們的幫助下，他挺過來了，這就很好。”
“所以，說說吧，梅林。這一次，你又給我帶來了什麼壞消息？”
“是關於外星人。”
梅林如實說到：
“弗瑞在加州遇到了名爲斯科魯人的外星人襲擊，又遇到了一個金髮女孩，她自稱自己是克里人，但她實際上是個地球人，她曾經參與過天馬計劃。而且從她那裡，我們知道，不管是克里人，還是斯科魯人，都是爲了那個計劃的某種產物而來的。”
梅林停了停，他看着眼前的卡特女士，他說：
“所以，我來這裡，是想問問您，天馬計劃...到底是什麼？它又爲什麼會被突然中止？”
“天馬計劃...讓我想想。”
佩吉.卡特閉着眼睛，似乎在回憶腦海中那些秘密，好幾分鐘之後，卡特女士對自己正在廚房忙碌的侄女莎倫喊到：
“小莎倫，我記得霍華德留了一些文件在我的車庫裡。你去幫我找找，關於天馬計劃的文件。”
莎倫應了一聲，走出了房間。
佩吉.卡特扭頭看着梅林，她說：
“天馬計劃，那是霍華德主持的一個能量試驗，他曾經對我說過一些。那個實驗的目的，似乎是旨在發現新能源。他說，如果試驗成功，就相當於給人類文明的科技插上了翅膀，所以他叫它‘天馬’計劃。”
“那溫蒂.勞森，這個名字，您有印象嗎？”
梅林追問道，卡特女士點了點頭：
“有，我記得還挺清楚。”
“勞森博士是霍華德從歐洲請來的一位高能物理學的頂尖科學家，她進入天馬計劃的入職手續，就是我親自給她辦的。我記憶中，那位博士是一個挺健談的人，對一切都充滿好奇...她的年紀和霍華德差不多大，滿頭銀髮，但精力充沛，經常熬夜工作。”
“正是因爲她的加入，讓天馬計劃的實驗過程得到了非常快速的推進。”
卡特女士對梅林說：
“我記得，在1988年的時候，勞森博士就製作出了新型能量引擎的原型體。霍華德用自己工廠的設備，完成了原型體的組裝...他們把它裝在一架設計的很漂亮，很前衛的銀色飛機上，他們還給飛機給了個很酷的名字...”
“他們叫它‘艾西斯’，我親眼見過那飛機，真的很漂亮，就像是銀梭一樣。”
佩吉.卡特對梅林笑了笑，她有些遺憾的說：
“但很可惜，那家飛機在試飛的時候墜毀了。勞森博士和試飛員死在了災難裡，我記得那一段時間，霍華德很憤怒，很焦躁，因爲他在檢查飛機殘骸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他交給勞森博士的能量源...他認爲就是那東西導致了艾西斯的墜毀。”
“他認爲那一切都是他太過迫切造成的錯誤。失去了能量源，天馬計劃就失去了根源的素材，自然也無法推進，在1989年的時候，就宣告終結了。”
卡特關於天馬計劃的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但梅林的表情卻並沒有明悟，相反，他眼神中充滿了嚴肅，他看着卡特女士，他說：
“但根據我得到的消息...女士，溫蒂.勞森，她的真正身份，是克里人派到地球的間諜，她的真名叫瑪.威爾。”
梅林回憶着自己聽到的，關於弗斯和外星人“勇”的對話，將這一切都告訴給了卡特女士，他說：
“據說她發現了地球上出現了一股特殊的能量波動，她認爲那能量能幫助克里人戰勝斯科魯人，所以她纔來了地球。”
“嗯？”
卡特女士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她看着梅林，她說：
“你可以確定這消息的真實性嗎？”
“是的！我可以。”
梅林點頭說：
“這是我親口聽一個克里軍人說的。”
“啊...如果是這樣的話。”
佩吉.卡特眯起眼睛，這位上個時代的特工女王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她低聲說：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一切就能解釋通了。”
“霍華德當時的沮喪，不是在責怪自己害死了勞森博士和那個女飛行員，他應該是從殘骸中發現了勞森的真實身份。他急於關停天馬計劃也不只是因爲能量源被摧毀，而是因爲...霍華德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如果勞森真的是個外星人，而且還因爲能量源而來，那就代表着...能量源，也許並不是被摧毀了。”
卡特女士的手指握緊，她看着梅林，她說：
“那個能量源應該是被帶走了！被克里人！”
“您一直在說‘能量源’，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梅林好奇的問到：
“天馬計劃就是從那個‘能量源’裡得到的靈感嗎？”
“這個問題是你不該問的。”
佩吉.卡特看了一眼梅林，她慢悠悠的，又帶着一絲嚴厲的說：
“因爲這是絕密情報。但既然事出突然，而且確定了溫蒂.勞森的身份，那麼身爲戰略科學軍團的一員，梅林，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
“你應該知道，1945年，我的愛人史蒂夫.羅傑斯失蹤的事情吧？”
卡特女士嘆了口氣，她低下頭，對梅林說：
“當時失蹤的並不只是史蒂夫，還有一個被**的瘋子科學家得到的超級能量源，那羣瘋子的首領紅骷髏施密特叫它‘宇宙魔方’，那是一個正方體的藍色能量聚合物，其中蘊含的能量，可以輕易的撕毀我們的世界，但它很穩定，就像是永固平靜一樣。”
“史蒂夫駕駛着**用於炸燬西海岸的戰略飛機，墜入了北冰洋。”
“當時還年輕的霍華德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好朋友就這麼死了，他自己出資組建了一支考察隊，在北極圈裡尋找着失蹤的史蒂夫。也許是天意弄人，他沒能找到自己的朋友，卻找到了那個宇宙魔方。”
佩吉.卡特打開手邊的相冊，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了梅林。
後者接在手中，那照片上是年輕時的霍華德，手裡用某種機械造物，捧着一顆散發着熒光的正方體物品。
“從霍華德得到宇宙魔方之後，他就一直在試圖研究它。霍華德認爲，那是某種更高級文明的科技造物，通過研究它，能讓世界科技水平快速提升。”
“但那東西太過危險，因爲我們將它存放在戰略科學軍團的倉庫裡，一直到1980年...霍華德依靠科技的不斷進步，終於製作出了可以平穩抽取宇宙魔方力量的設備。”
卡特女士搖了搖頭：
“也是在那一年，他找來了溫蒂.勞森幫助他。現在看來，簡直是引狼入室！”
“但如果那個勞森真的就是爲了宇宙魔方而來，那麼她肯定沒有在1989年死去，說不定，她只是假死脫身，帶着宇宙魔方離開了地球...”
“不！女士，我基本上可以肯定，她沒有帶走它！”
梅林對卡特女士說：
“那個克里人從沒有說過勞森完成任務返航了，而且如果她真的已經回去了哈拉，那麼作爲那場事件旁觀者的弗斯就不可能留着一條命。最重要的是，斯科魯人來地球就是爲了尋找勞森留在地球上的東西。”
“這說明，她可能確實帶走了魔方，但她卻將那東西藏在了某個地方，而且我懷疑，瑪.威爾可能真的已經死在了那墜機事故里。”
“弗斯？那是誰？”
卡特女士點了點託，她認可了梅林的分析，她又注意到了另一個細節：
“這個名字聽上去挺奇怪的。”
“弗斯就是那個自認爲是克里人的地球妞，弗瑞正帶着她去尋找以前的線索，試圖讓她回憶起自己的身份。”
梅林解釋到：
“弗斯已經記起來她是天馬計劃的參與者，她認識溫蒂.勞森，而且參與過那場試飛。在1989年的飛機墜毀後，她就被帶去了克里人的首都，直到現在纔回來。”
“時間和事件確實都對的上。”
卡特女士點了點頭，她對梅林說：
“我看過那份飛機墜毀的報告，因爲當時那架‘艾西斯’飛機的兩個試飛員都是女人，所以我記得很清楚。那幾年，女飛行員還是比較稀有的，所以我還記得一個叫瑪利亞。另一個，好像叫...”
佩吉.卡特揉着額頭，她說：
“卡羅爾？”
“是的，姑姑，你沒記錯。”
就在兩人說話間，卡特女士的侄女莎倫的聲音響起，這個年輕的女孩拿着一個落滿了灰塵的盒子，放在了梅林眼前的茶几上，
然後從盒子裡取出一份文件，遞給了他。
梅林接過文件，翻開第一頁，就看到了一張穿着飛行服的金髮女人，登上戰鬥機的照片。而那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失去記憶的弗斯！
莎倫小姐指着文件上飛行員的名字，對梅林說：
“那個已經被判定死亡的女飛行員，叫卡羅爾.丹弗斯。還有另一個女飛行員叫瑪利亞.蘭博，她是個單親媽媽，在卡羅爾死後，瑪利亞就辭去了工作，帶着女兒回去了老家。”
“她老家在哪？”
梅林一邊看着卡羅爾的資料，一邊問到。
莎倫.卡特拿起另一份文件，她看了看，對梅林說：
“資料記載，應該是在...”
“路易斯安納州，對吧？”
梅林看着莎倫，提前說出了答案，莎倫楞了一下，點了點頭。
梅林將手裡的文件拿起，他對眼前的卡特女士說：
“弗瑞也在那裡，斯科魯人很可能也去了那裡，我不能耽擱時間了，我得立刻動身了，卡特女士。”
“等等，梅林。”
在梅林離開的時候，卡特女士突然喊住了他，梅林回過頭，就聽到卡特女士說：
“有件事情，我需要拜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