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節課是數學課,許雪笙拒絕了和褚書離一起回辦公室拿教材的提議,趁着時間,在上課鈴即將要響起的前一分鐘,踏進了教室,當然,自然是免不了受到教室裡各方人士的注目的。
剛剛坐下,顧想就靠了過來,關切的看着她,“不疼了吧?”
許雪笙搖了搖頭,伸手進課桌裡,拿出許雪笙翻開。
顧想也慢慢的翻開書頁,眼睛卻還是看着許雪笙,很認真的點點頭,“那就好,你都不知道,今早上,你臉白的跟鬼片裡面的女鬼一樣,可嚇人了!”
許雪笙耳朵自動省去顧想這句頗有‘意境’的話,一個擡頭間,褚書離那修長的身影就走進了教室,徑直的走上講臺,將手裡的書一擱,視線掃過全班,許雪笙卻覺得那視線,似乎在看向自己這裡的時候,微微的勾了勾,眉目間盡是芳華,渾身上下卻掩不住那絲絲的疏離淡漠之息。
聽着身邊顧想那嘖嘖有響的聲音,許雪笙是早就已經習慣了。
自從褚書離出現後,這人就不知道在她的耳邊說了多少次像褚書離這樣的人,才能對得起極品之類的話,每次只要是褚書離的課,絕對能聽見的聲音裡面,無一例外的總有她的聲音。
卻不想,這個時候,她卻神秘兮兮的湊了過來,對着許雪笙的小聲的嚼着耳朵,“阿笙啊,你老實告訴我,你和褚老師是不是認識的啊?”
許雪笙拿筆的手一頓,然後轉頭,看着顧想,滿眼疑惑的看着她,“怎麼這麼問?”
顧想撇撇嘴,下巴奴了奴,看着講臺上那個已經開始講課的修美身影,手指捏了捏自己有點發癢的鼻尖,“沒啊,就感覺今天早上,你暈倒的那一刻,褚老師好像蠻緊張的!”
“呵呵……,你看錯了,我們能有什麼私交啊,眼花了吧你!”
見她的表情認真沒有一點的閃躲,顧想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卻又一時說不上來,看着許雪笙半天,直看得後者背後冷汗都快要冒出來了,這纔將信將疑的點點頭,“好吧,既然你說不是,那就可能真的是我看錯了。”
險險的逃過一劫,許雪笙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對於褚書離,她從來沒有在顧想的面前說些什麼,不是故意隱瞞,而是真的覺得這沒有沒有什麼好說的,可是,現在看顧想的這個樣子,要是知道她和褚書離其實是住在一個小區,並且還是鄰居的話,她一定會被——說教到頭暈的!
褚書離自然是沒有錯過兩個人之間的小動作的,掃了教室一圈,說,“上節課的內容,我們先來回顧一下。”說着就隨手優雅的拿起一隻粉筆,轉身在後面的黑板上寫下一道習題,回過頭來,毫無意外的看到的是一大片低低埋着的腦袋。
記得不知道是誰說過的,小學的時候,生怕老師不抽自己回答問題,手總是舉得高高的,頭也是高高的揚着的;初中的時候,是觀望老師會不會抽自己回答問題,不舉手,只是靜靜的看着;高中的時候,那是一個個的暗中狠狠較勁看誰的頭埋的更低,心底更是拼命的祈禱老師千萬千萬不要抽到自己啊……
這樣的年紀褚書離走過,只是,從來便是天子驕子的他,自然是不能體會到這樣的心情,看着眼前低迷的氣氛,他微微的笑了笑,也不說什麼,粉筆尖輕輕有節奏的扣着講桌,修美的身子閒閒的立着,許雪笙雖然理科這方面強,但是對於這樣能出風頭的事情,她心裡也是能避則避,不能避,也要爭取到最後一刻不放棄,實在避不了的話就……比如眼前的這個情況。
許雪笙在聽到褚書離微微的揚着聲音叫出她的名字時,周圍全是一片鬆了口氣的聲音,她無奈的放下手裡的筆,慢吞吞的起身,就在全班‘解放了’的目光恭送下,走上講臺,接過褚書離遞過來的粉筆,看了看黑板上的題目,略略的思考了一下,便開始寫了起來。
褚書離就站在她的旁邊,靜靜的看着她,不出聲,她卻覺得滿呼吸之間,彷彿都是她清爽的氣息,擾的她連連算錯了幾個數據,待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暗暗惱着的改,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似乎隱約間,好像聽到了那個人低低的笑聲……
好不容易,混混亂亂的寫完了,許雪笙丟下一句,老師,我寫完了,就匆匆的丟下粉筆跑下了講臺。
顧想對着回到座位上的許雪笙豎了大拇指,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外加一句讚美感慨的語言,“阿笙,你真是了不起,姐姐以你爲榮啊!”
“嗯?”許雪笙不解,不過就是她上去解了一道題目下來,怎麼情況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
看她不明所以的眼光,顧想對她勾了勾手指,等她靠了過去,顧想便指了指他們前面的一個男生,說,“他的數學成績你是知道的吧?”
許雪笙點點頭,她們六班數學成績最好的人。
顧想指了指那個男生,又偏指指了指許雪笙,說,“我剛剛看見他看着黑板上褚老師寫的這道題,想了大半天才開始動筆,那個時候,你都已經快要寫到一半了!”
言語間,滿是得意和驕傲!
許雪笙被她那眉開眼笑的模樣逗笑了,剛剛因爲褚書離而起的小心思此刻已經是完全是消失了,她伸手揉了揉冰冷的鼻尖,“人家那是在認真思考,我都是憑着自己的感覺寫的,應該都是錯的!”
見其他同學都還埋着頭在努力奮戰,顧想伸手敲了敲她的頭,“你丫的,怎麼這麼沒自信!姐看好你!”
或許是她們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太大,這個時候,前面那個男生已經學完了,放下筆,回過頭來看着摸着被顧想敲疼腦袋的許雪笙,淺淺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說了一句,“你寫的真快。”
男生叫溫之如,平時爲人就很斯文有禮,再加上xing子儒雅,長的也很清秀,平日裡話也不多,大家坐位隔得這麼近,坐了這麼久,許雪笙愣是沒有同他說過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