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許雪笙剛一打開自己的家門,便看見已經隨意靠在房門上的褚書離了,她連忙小跑了上去,恭恭敬敬的說了一句,“褚老師,早。”
褚書離正把玩着手裡的輕薄手機,看見許雪笙走了過來,慢慢的收起手機放進褲兜裡,勾脣,細長的眉眼挑了挑,“不早了,你再磨蹭一會就遲到了。”
許雪笙有點尷尬的握緊書包的肩帶,嘴裡小聲的嘀咕了句什麼,褚書離沒聽見,微微的彎了身子,靠近她,“嗯?”
下意識的,許雪笙裡面小退了一步,趕緊伸手擺了擺,說,“沒什麼,我們走吧。”
說完就率先的跑去按電梯了。
褚書離慢悠悠的跟在後面,視線卻一直鎖着已經等在電梯裡面的許雪笙了,後者低着頭,手若有似無的蹭着肚子。
第一節是英語課,許雪笙本來平時都是耍着耍着過去的,今天,加上身體的不舒服,整個人更是直接趴在了課桌上。
對於這樣的情景,許雪笙的英語老師早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誰叫她的英語成績那麼好呢?的英語成績,用一句她們英語老師的話來說,那就是,這孩子真的是有語言天分啊!
對於這個,許雪笙自己也不是不納悶的,從小,她對文字什麼的就特別沒有什麼天分,可偏偏卻對英語十分的敏感,很多聽過看多的東西,就那麼輕而易舉的記住了,每次考試下來,英語那科總是紅彩,拉了好大一截因爲語文那些低分而造成的總體差距,就連許老媽都說,這孩子,英語竟然會那麼優秀,真的是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顧想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悄悄的湊了過來,小小聲的問她,“怎麼了?很痛?”
許雪笙一隻手緊緊的按着小腹,聽見顧想的問話,也是極其細微的哼了一聲算是應答,每次大姨媽一來,許雪笙都會覺得自己像是死過一次般,那種疼痛,有時候真的是到了極致的,讓人恨不得下一秒就死過去。
大姨媽是昨天晚上來的,一個晚上沒痛,再加上早上出門的時候,也都只是點點輕微的痛,許雪笙以爲這次應該不會那麼痛了,誰知,這個時候,那痛意竟是鋪天蓋地的席捲了來,似乎連呼吸都痛了起來!她緊緊的趴在桌子上,就連講臺上的老師說了些什麼,她是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全身都被無法言語的痛楚佔據,顧想作爲女生,卻不能體會許雪笙的痛苦,因爲,她每次來都是沒有任何的感覺的,對於她這一點,許雪笙是非常非常羨慕的,可是,再怎麼羨慕,那每月一次的痛,還是不會減輕絲毫。
顧想看她這樣,實在也是沒有任何法子的,只悄悄的低了聲音說,“要不要請假?”
許雪笙微微的搖了搖頭,來都來了,要是早知道的話,就乾脆請假了,只是,現在人已經在學校了,再回去,也沒有那種心情了,只期盼着這痛楚早點過去。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過了一節課,下課的時候,許雪笙意識已經是朦朦朧朧的,只記得期間顧想給她拿了一杯熱水過來,她喝了下去,接着便又趴在了課桌上,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直到整個身子被攬進一個溫熱的懷抱,她才迷迷糊糊的睜了眼,朦朧的視線裡,是褚書離那好看俊美的過分的臉蛋,她動了動嘴脣,剛準備要說什麼,便聽見褚書離輕輕柔柔的聲音響在耳邊,“乖,別動。”
或許是痛的太過,又或許是這聲音裡面那軟軟直抵心扉的溫柔,溫暖和纏綿了呼吸,許雪笙只覺得一直緊繃着的身子,在這一刻竟然漸漸的放鬆了下來,意識也終於進入了黑暗。
再一次醒來,是在瀰漫着濃重消毒水的醫院裡,躺在白色的病牀上,許雪笙只聽見微掩着的門縫裡透進來褚書離淡雅溫潤的嗓音,少了平日裡的淡漠疏離,多了一絲柔和。
掛上電話,褚書離開門走進病房裡,看見她已經醒來,細長的眉眼染上笑意,看着她,“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許雪笙這才記起自己會在這裡的原因,微微的紅了臉頰,很不好意思,這麼私密的事情……
沒聽見她的回答,褚書離走到牀邊,微微的俯身看着她,聲音溫暖,“還是很痛?”
這樣的角度,正好可以完全的看到褚書離整個精緻有型的下巴,線條清明,棱角有致,怎麼看都是極品中的上上選,真的是……致命的吸引人——
慌忙的移了眼,許雪笙趕忙搖了搖頭,聲音低低的,“沒有,好很多了——”
褚書離直起身子,點點頭。
“剛剛我已經給你媽媽打過電話了,說了你的情況,叫她不用擔心也不用過來。”
許雪笙聽着他的話,只能訥訥的點頭,擡眼看了看還掛着的大半瓶點滴,一想到要和褚書離單獨相處很久,況且還是因爲這件事,心裡就尷尬的不行,整個人都有些坐立不安。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褚書離雙手環着胸靠在她的病牀邊,鳳眸微睨,有心的逗弄她,“許雪笙。”
一聽他這麼正經的叫她,許雪笙連忙擡了頭,看向褚書離,卻看見他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笑意,她怔了怔,還來不及反應,就聽他完全含笑的聲音響在耳邊,“你是在不好意思嗎?”
畢竟是比她大了六載,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雖然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不過,早已就處變不驚的沉穩,讓褚書離整個人看起來,比許雪笙這個當事人更加的隨意和大方。
許雪笙看他笑意氾濫的桃花眼,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是比你不好意思!”
她還是一個女兒家,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麼赤裸luo的知道自己最私密的事情,怎麼也會害羞、不知所措和尷尬的吧!哪像他,早就經歷過風花雪月的人,是不可能體會的!
聽出她意有所指,褚書離還是那樣淺淺笑着,薄潤的脣勾出的弧度也是恰到好處,聲音也彷彿還是那樣的清淡悠悠,“不好意思比起緊張擔憂來說,確實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