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店小二商量過後,二人先付了定金,將馬車寄存到客棧,便起身前往衙門。
袁飛再次開始嘟囔:“師傅啊,你看看,咱們錢也花了,結果進來之後還要去衙門辦名牌,這不是更浪費時間嘛。”
姬大東略顯尷尬,卻也要挽留住自己的面子,他輕咳一聲,義正嚴詞地說:“你看啊,外面辦名牌的人那麼多,咱們要排着隊辦,辦完還要重新排隊進城,說不定不等咱們排完隊,那城門就已經關閉了。你我就只能在城外睡覺了。”
“而那食人的野獸一到晚上就出來了,其實就算遇上了,你我倒也不怕,但是一夜來上幾次真的能睡好嗎?別忘了咱們還要抓緊趕路呢。”
姬大東一襲看似有道理的話瞬間將袁飛說服了,這也讓他鬆了口氣,好在沒讓自己做師傅的面子丟掉。
路上,姬大東發現袁飛一直盯着那賣糖葫蘆的吞口水,讓他無奈地笑笑,從懷中拿出一大包銀兩,遞給袁飛:“去吧,想吃什麼就買,反正咱們今晚要在這裡過夜,也不着急。”
“謝師傅。”袁飛接過,蹦蹦跳跳的像個孩子一樣。
然而仔細一想,他也的確是個孩子,只不過十六歲。這個世界的十六歲在姬大東的那個世界不過相當於個十二三歲的孩子。
袁飛雖然平日裡表現的還算成熟,遇事也能冷靜,但現在這種情況就像是土娃子進城,看到什麼都稀奇。
而事實的確如此。
“讓開,讓開!”
只聽得一片人仰馬翻之聲,卻見一輛馬車在這種熱鬧的大道上竟然急速飛奔而來,好在人們早就聽到聲音,及時的躲開,但一路行來,卻是掀翻了不少小攤。
聽到聲音,袁飛一手拿着糖葫蘆,一手推開了賣糖葫蘆的小販,面露慍色,但卻瞬間轉爲驚色。
因爲他看到路中間有一個三歲小娃,正一臉疑惑地看着空出來的大道不知道爲什麼。
“停車!!”袁飛朝着車伕大喊,車伕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哪怕是看到了路中間的那個小娃,仍舊是大叫着:“讓開讓開!都讓開!”
“我讓你個頭!”袁飛怒氣橫衝,手中的糖葫蘆串朝着車伕便擲了過去,穿糖葫蘆的木棍直接就插在了車伕的眼睛上。他痛叫一聲捂住眼睛,馬兒沒再聽到身後的皮鞭聲,這才減下速度。
姬大東趁此機會,撲身上前抱住孩童滾到了路邊,而那孩童仍舊是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樣子。
“這是天道府的馬車!”
衆人看清馬車上紋的標識後,紛紛驚駭不已四散而逃,一人路過袁飛身邊時,輕聲道:“少俠快逃吧!天道府的人你惹不起!”
此時怒火中燒的袁飛纔不管什麼天道府還是什麼府的,居然這樣蔑視人命,作爲一個以俠義爲核心的俠道弟子來說,絕對不容饒恕。
從馬車中鑽出一個梳着雙馬尾的黃裙女孩,看了眼受傷的車伕後,怒聲朝四周喊道:“是哪裡來的混蛋!敢傷我天道府的人,是嫌命長嗎!?”
很快她就知道是誰了,因爲在場的人全部散去,最後只剩下兩個少年,一人面容清秀如同女孩,一人星眉劍目面容英朗。
“就是你們兩個雜種想跟我天道府作對?”這黃裙女孩年齡不過十四五歲,一開口確是一副居高臨下的口吻讓袁飛更氣。
袁飛指着她怒斥道:“你這奴才!竟在這大道上急速行車,也不怕傷了性命!就是見了路上有人也不停車,端是禽獸不如!而你身爲他的主人也不管教怕也是和他一樣的貨色!”
“你竟敢罵我禽獸不如!!你!!你!!”黃裙女孩氣的手都在抖。
“小姐!莫要太過氣惱!”那駕車之人忙道,雖然瞎了一隻眼睛,卻強忍劇痛,對二人道:“兩位少俠今日是我失禮了!不知兩位少俠如何稱呼,我們也好改日賜教。”
袁飛轉頭看了眼姬大東,便見他點了點頭。
“吾乃俠道門下大弟子袁飛是也!有什麼事,來找你爺爺便是!”袁飛斥道:“莫讓我再看到你們爲非作歹,否則下次,就不止要你一隻右眼了。”
“好!好!果然少年英雄!有氣魄!”雖然話這麼說,但那駕車之人卻面露陰毒之色:“今日我們還有事在身,就不奉陪了!”說罷,他對黃裙女孩道:“小姐,坐回車中。”
“可是他們……”
“冷靜,小姐,以我看來這二人皆是內功高手,今日與他們作對必然討不到好。來日方長。”駕車的人勸誡道。
“哼!”黃裙女子冷哼一聲,對袁飛道:“算你們今天好運,你姑奶奶我着急趕路,不然定要你等好看!”
“你有那隻眼睛不想要了?”袁飛冷冷的聲音讓黃裙女子臉色發白,忙坐回了車中。
駕車的人一甩鞭子。
“啪!”
“駕!”
待那人離開後,袁飛憤憤地道:“這城裡人心眼可真壞!怪不得我爹常說讓我以後娶個農家女孩就行,而且堅決不讓我進城發展。”
“這些人也屬少數,都是些權勢之人,像是剛纔那個女孩,就是那種從小含着金鑰匙出生,已經被慣壞了,這世界除了她,別的人的生命她都不在意。”
“今日惹了他們,恐怕我們今晚睡的依舊不會安穩了。”雖然這麼說,但姬大東臉上卻毫無懼色,而是饒有興趣的說着。
聽到姬大東的話,袁飛微微一愣:“難道我剛纔是做錯了嗎?”
姬大東不知從哪撿來了一把紙扇,他輕搖紙扇,道:“作爲我俠道之人,救死扶傷怎麼會是錯呢。”
接下來他們去衙門辦名牌十分順利,只要交了錢報上姓名便得到了那所謂的名牌。
仔細一看,那隻不過是一個印有官府標誌的黃銅牌子,刻上了兩人的姓名。
回到客棧,出示名牌之後,店小二客氣的將兩人帶到了樓上的客房。
“爲什麼不開兩個房間呢?”看着房間中的那一張牀,姬大東一臉糾結的說。
“兩個人住兩間也太浪費了。”袁飛認真地說,他坐到牀邊比了比,然後點點頭:“嗯,睡兩個人沒問題,擠一擠還能睡三個。”
姬大東一臉無語,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最後只能道:“咱們不差錢,還是再開一間吧。”
“這一次出門,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去,這錢花一分就少一分。”袁飛道:“還是省着些花吧。師傅若是在意,我便打地鋪便好。”
姬大東最後只能妥協。
“之前你的糖葫蘆也沒吃成,現在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出去轉轉,買些小吃什麼的果腹。”姬大東道。
兩人離開客棧,在小二的指點下來到了城中的一條河岸旁,此刻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下去,而這裡卻是燈火輝煌,甚至比白日裡更盛。
河岸修建的十分精美,由一塊塊岩石鏤刻出來的花紋河堤,每一個柱子上面都有一個可供放置蠟燭的空隙,將整條河照的通亮。
河岸兩旁行人衆多,甚至比白天大道上的都多上一倍。
不時就有人撞在一起,袁飛被撞了整整四五次,一臉愁容。
“小哥,來這裡射兩發不?”
聽到這聲音姬大東還以爲是什麼邪惡的東西,正想要不要讓袁飛這麼早就接觸到這些,卻見竟然是射箭的。
那一塊地方擺放着從近到遠五個靶子,每個靶子的下面都掛着小禮物。
袁飛擺擺手:“我不會!”
“沒關係嘛,你看這麼近,就算閉着眼都能射中了,只要射中,那下面掛的禮物就歸你了。”那攤主巧舌如簧,說的旁邊的其他人都躍躍欲試的樣子。
“我真的不會。”袁飛有些無奈。
“只要五個銅板,射中就是你的,這麼近的靶子,簡直等於白送啊!”
姬大東無奈地笑了笑,看來今天袁飛不射的話這個攤主是不會放過他了。
“試試吧。”姬大東笑道。
“也好。”袁飛在身上掏了掏,發現姬大東分給他的一個錢袋並不在身上。“我好像忘記帶錢了。”
“是忘在客棧裡了嗎?”
“有可能。”
姬大東從懷中的錢袋裡掏出一把銅板,有二十五個,遞給那攤主。
攤主笑着接過,然後把弓箭遞給袁飛,並指導他擺好姿勢。
“對,就是這樣,站直身子,視線聚焦在你的目標上面,對,拉弓。”
此時,在攤主的棚子後面,一個小偷靠在草地的柳樹上樂呵呵的看着自己剛剛的成果,一個大大的錢袋,裡面黃金白銀銅板都有,讓他興奮的嘴巴都快裂開了。不由得興奮地道:“發了發了!”
第一次用弓箭,袁飛有些緊張,竟不禁提出了內力,捻着箭矢的雙指上泛出微微青光。
然後他一鬆手。
“咻!!”一聲破風之聲,然後便聽到棚子後面傳來一聲驚叫。
“啊!!”
攤前的幾人都吃了一驚,他們均爲看到那支箭矢飛行的軌跡,卻只見那靶子,以及靶子後面木質的棚子上都出現了一個圓圓的小洞。
衆人連忙繞到棚子後面,便見一個猥瑣漢子束起來的長髮被一根箭矢釘在他背後的柳樹上,而那支箭矢居然一半的箭身都沒入了柳樹之中。
“咦?那不是我的錢袋嗎?怎麼在你手裡?”袁飛這才發現,那猥瑣漢子手中緊攥着的正是自己的錢袋,他走上前去。
那猥瑣漢子也發覺此人就是被自己偷掉錢袋的人,見他拿着長弓,再看看插在頭上的箭矢,嚇得都失禁了。
“大俠,饒小的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