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小子發狂,是想娶老婆了啊。”曲飛橋沒應聲,黃金古卻先就哈哈大笑,向下面的曲小鳳一指,道:“你小子想要娶她?哈哈哈?”
牛二愣惱了,怒視黃金古道:“你笑什麼笑?咧起嘴跟只烏鴉一樣,你以爲你笑起來好看啊。”
這話到不是戰天風教的,戰天風聽了也自發愣,點頭暗笑:“這兄弟罵人不要我教,呵呵。”
他不知牛二愣打小有些愣勁,常給人捉弄,人家捉弄他他就罵,所以罵人的功夫不比戰天風差。
黃金古給他罵惱了,收了笑,嘿嘿兩聲道:“我不是笑別的,是笑你小子眼光太也差勁,爲這樣一個肥婆送了性命,實在是划不來呢,不如拜本真人爲師,本真人隨便給你娶個媳婦,也要比這肥婆強得多了。”
“呸。”牛二愣對他猛呸一口:“你知道什麼,小姐是這世上最好的女人,在我眼裡,她也是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
他這話讓黃金古再次哈哈大笑,卻把下面的曲小鳳感動得一塌糊塗。
“老爺。”牛二愣再一躬身:“我實在看這金烏怪不順眼了,請你答允,我立即就把這金烏怪捉了來煮了喂狗。”
“你真的只要四招就能打敗金烏怪?”曲飛橋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只要四招。”牛二愣用力點頭。
“好。”曲飛橋一點頭:“只要你真個能四招打敗金烏怪,我就把小鳳許配給你。”
“多謝老爺。”牛二愣狂喜,轉身看向黃金古,道:“金烏怪,你聽到了,四招爲限,我要打得你滿地找牙,爲免事後爭執,我先把這四招說給你聽。”
說着將鍋鏟去菜刀背上一敲,發出錚的一聲脆響,道:“本人因廚入道,借菜練功,所有功夫,都是來自廚房,你聽清了,第一招,乃是煎,名爲煎冬瓜外焦裡嫩。”
“煎冬瓜外焦裡嫩?”曲飛橋情不自禁跟着唸了一遍。
“對。”牛二愣應了一聲,他自己其實也有些發愣,也輕聲唸了一遍:“煎冬瓜外焦裡嫩?”
冬瓜他煎過,煎冬瓜打人,他卻怎麼也不明白。
“煎冬瓜?”黃金古嘿嘿一笑:“第二招呢,不會是煮南瓜吧?”
“啊呀。”牛二愣怪叫,當然,這種做鬼做怪的叫聲是戰天風教他的:“第二招就是煮南瓜,你是怎麼猜到的,這也能猜到,有前途啊有前途。”
“真是煮南瓜?”曲飛橋可就傻眼了。
“是。”牛二愣點頭:“第二招名爲煮南瓜破瓢取瓤。”
“第三招呢?”黃金古嘿嘿冷笑:“又煮什麼?”
“剛剛纔誇你聰明,怎麼一下又傻了?”牛二愣連連搖頭:“第二招煮過了,第三招怎麼還會煮呢,想也想得到,第三招該是炒了啊。”說到這裡他卻轉身看着曲飛橋:“老爺,今晚你想要炒個什麼吃吃?”
“今晚上?”曲飛橋腦子實在有些不轉筋,牛二愣說的這幾招,不但全部是菜名,而且全是做菜的手法,他真的無法想象,煎冬瓜煮南瓜怎麼用來對敵,而現在聽這話,炒什麼竟還是可以由他決定的,那就更怪了,怎麼能不發呆,呆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小嫩黃瓜倒還不錯,晚上炒個黃瓜吃吃吧。”
“好嘞。”牛二愣脆應一聲,看了黃金古道:“我家老爺說了,晚上炒黃瓜,我這第三招,就叫炒黃瓜上拋下翻。”
黃金古冷哼一聲:“那麼第四招呢?”
“煎炒煮都有了是吧。”牛二愣板着手指頭:“接下來該蒸了,第四招是蒸茄子,名叫蒸茄子皮開肉爛。”
牛二愣說的這煎、煮、炒、蒸四招,白雲裳自然知道是戰天風教的,聽了暗笑,忽地卻想:“以後做了他妻子,要給他做飯做菜,可我從來也沒進過廚房,這樣可不行呢,看來得拜風弟爲師,先跟他學起來。”
牛二愣給戰天風教着一通胡謅,黃金古終於不耐煩了,喝道:“愣小子,不必廢話,有本事就放馬過來吧,看是你蒸了道爺,還是道爺炒了你。”
“即然你急不可待,那就拿你下鍋吧。”牛二愣打個哈哈,鍋鏟在菜刀上一敲,猛向黃金古撲過去。
“小子受死。”黃金古長劍舞個劍花,劈面相迎,黃金古這一招,名爲萬點寒鴉勢,乃是他平生絕招之一,招一起,就如寒鴉萬點,撲天蓋地,若論氣勢,比牛二愣的刀鏟不知強了多少倍.
但問題是,牛二愣的刀鏟是抓在壺七公戰天風手裡,但聞叮叮鐺鐺密如細雨的一陣響,黃金古絕招再次破功,而牛二愣的鍋鏟卻從劍雨中穿出來,猛一下就打在了黃金古的道冠上,把他道冠打飛了,剎時間披頭散髮,那烏鴉先前停在道冠上,這一下吃驚不小,急飛起來,在空中鴉鴉怪叫。
壺七公功力與黃金古差不多,戰天風則要高些,但也高不得太多,最主要的,無論是壺七公還是戰天風,所學的武功都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絕學,別說是借牛二愣的手,終有不便,就是戰天風自己撥煮天鍋與黃金古放對,也不可能一招之內打飛黃金古的道冠,除非是換了白雲裳來差不多。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鍋鏟怎麼一下就打掉了黃金古的道冠?這中間,戰天風玩了個障眼法,刀鏟在牛二愣手裡,不能隱形,但到了戰天風手裡,卻可以和身子一起隱形.
戰天風兩個挾了牛二愣撲過來時是刀鏟齊上,但真正到擋開黃金古劍招時,戰天風卻把煮天鍋撥了出來,本該鍋鏟來擋的劍招,戰天風都用煮天鍋擋了,同時卻把鍋鏟抓到了手裡,鍋鏟一到他手裡就隱了形,隱了形黃金古看不見.
戰天風一鍋鏟打向他道冠,他自然也就看不見了,到一鍋鏟打飛道冠,戰天風再又把鏟子塞到牛二愣手裡,造成一個就是牛二愣一鍋鏟打飛了道冠的假象.
他手腳賊快,這中間能看清鍋鏟曾神秘消失的,只有白雲裳一個,便是黃金古這個捱打的,也沒看清鍋鏟消失過,還只以爲自己眼花了一下呢。
這一鍋鏟,不但嚇壞了烏鴉,也驚着了黃金古,更讓曲飛橋目瞪口呆,撟舌難下。
其實就是戰天風自己,也有兩分意外,他看過了黃金古的劍法,知道就是自己平手與鬥,百招內也不一定佔得到上風,雖然借了隱形的便利,但終是要借牛二愣的手,可沒有一招就打倒黃金古的把握,所以纔有先前的四招之說,卻沒想到這一鍋鏟的偷樑換柱,竟就是一鏟建功。
不過這一鏟,戰天風又留了手,能打到道冠,當然也能打到黃金古腦袋,打到道冠上停留的烏鴉也不成問題,但戰天風多了個心眼,先留着黃金古和他的烏鴉再說,所以只打飛了道冠。
道冠打飛,黃金古魂飛魄散,翻身急退,牛二愣張嘴愣叫:“這是第一招煎冬瓜外焦裡嫩。”
往前一撲,狂追上去:“第二招來了,煮南瓜破瓢取瓤。”
雖然一招給打飛了道冠,事實擺在眼前,但黃金古心中始終不服,眼見牛二愣追到,一咬牙,劍舞斷樹殘鴉勢,此一勢純爲守勢,一柄長劍在身前樹起一道劍牆,在他想來,無論牛二愣的煮南瓜如何精明法,衝不破他的劍圈也是白搭,他守穩了,看清了牛二愣刀鏟上的奧秘,再還擊不遲。
可惜他算盤還是打錯了,戰天風一看他守得風雨不透,暗哼一聲,刀鏟全轉給壺七公,便趁着刀劍相交,腳下一跨,展開玄天九變,悄無聲息到了黃金古背後,照着他屁股就是狠狠一腳。 щшш▪тt kān▪¢〇
黃金古挨這一腳,往前一栽,差一點撞到牛二愣鍋鏟上,虧得他應變也還算機敏,百忙中往側裡一滾,總算躲了開去,霍地轉身,四面一看,鬼也沒有,再盯着牛二愣,那情形可就象是見了鬼了。
不是嗎?明明人在前面,突然後面捱了一腳,這不是大白天見鬼了嗎?
牛二愣還又一聲叫:“第三招來了,炒黃瓜上拋下翻。”
看見他撲過來,黃金古猛地一聲尖叫,扭頭就跑,那情形,那叫聲,和白日撞鬼,一模一樣,他頭頂的烏鴉也哇哇怪叫,狂撲着翅膀跟着主人逃走了。
“嫩炒小黃瓜還沒上桌呢,你跑什麼跑啊。”牛二愣還追着叫,黃金古又哪還敢吃他的嫩黃瓜,撒開腳丫子,只恨爺孃少生了兩條腿,剎時跑了個無影無蹤。
牛二愣回身,曲飛橋張口結舌看着他,生似和牛二愣換了名字,牛二愣不是二愣子,他倒是二愣子了。
“老爺。”牛二愣抱拳躬身:“金烏怪給我打跑了,只可惜沒能拿下他。”
“二---二---愣---愣子---?”他一臉惋惜,曲飛橋卻是滿嘴結巴:“你---你---你真---真---真的是牛---牛---牛二愣?”
“當然是我。”牛二愣點頭:“老爺你怎麼了,怎麼連我也不認得了。”
“可是你-----你怎麼突然之間會功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