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言不發的凌塵，楊清靈的美眸中透着一絲苦澀。
“你……你是不是很恨我？”
“沒有。”凌塵淡淡地回道：“從來沒認識過，又哪來的恨？”話落，不等楊清靈接腔，凌塵繼續說道：“你不用覺得虧欠我什麼，也不用覺得對不起我，說實話，能見到你，我已經很高興了。”
楊清靈苦笑着說道：“如果你真的覺得高興，那你就不會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了。我知道，我虧欠你還有你父親太多太多，可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下，我也是逼不得已才選擇離開你們。身爲一個母親，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付出一切陪在你們的身邊。”
“爲什麼？”凌塵詢問道：“你和我爸的事情我都聽林國棟說過了，林國棟告訴我，當年凌家家主暗中將你關了起來，連我爸都不知道你的下落。後來，我爸誤以爲你死了，因此含怒出手，將凌家的幾個表兄給殺了。因爲這件事情，家主將我和我爸都驅逐出了凌家。我不明白，既然你當年沒有死，而且還逃到了國外，爲什麼不聯繫我跟我爸，好讓我們知道你還活着。”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楊清靈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當年我被暗中關押，凌家家主逼迫我交出楊家的產權，將所有資產全都轉移到凌家的名下。楊家奮鬥多年，幾代人的心血全都在那裡，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希望將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來的基業拱手想讓。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期盼着你父親能夠找到我，將我從凌家救出去。可惜，關了好幾個月，你爸那邊一直沒有動靜。”
“後來，凌家家主告訴我，說你和你爸被趕出了凌家。如果我不想讓你們有危險的話，那就交出楊家的產業，不然的話，他會派人追殺你們父子。被逼無奈，我只能選擇妥協。爲了活命，我跟凌家達成協議，資產轉移完後，我會定居在國外，永遠不會回國找你們。一旦凌家發現我跟你們接觸，就會對你們不利。”
“不僅如此，凌家還派人暗中監視我，監聽我的手機，我的生活在他們的眼中幾乎是透明的，沒有任何秘密。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十多年，後來，我認識了齊厚朝，藉助他的幫忙，再加上我自己的謀劃。終於，我找了個機會擺脫凌家的監視。不過，凌家並沒有就此罷休，一直在尋找我的下落。爲了不被他們找到，我費盡心機，不停地改變名字，更換住址。在這期間，我聯繫了幾個國內的朋友，請他們幫我尋找你們父子的下落。可惜的是，這麼多年過去，始終沒有你們的消息。”
“爲什麼你不回國？”
“我不敢。”楊清靈說道：“凌家的勢力太龐大了，如果我去機場，很有可能被他們發現。這樣做太危險了，我不敢輕易冒險。更何況，我不單要爲自己考慮，還要替我父母考慮。”
“你是說外公外婆？”凌塵關心地問道：“他們在哪？安不安全？”
聽到凌塵以‘外公外婆’稱呼自己的父母，楊清靈的目光頓時多了一絲笑容。
“你放心，他們現在很好，凌家找不到他們。你外公外婆年事已高，經不起折騰了，我必須爲他們的安全着想。如果我離開了，留下他們兩個老人在這座城市，我放心不下。於是，我繼續拜託我的朋友們找尋你們。與此同時，我利用跟齊厚朝的關係，做了一些來錢快的投資。沒幾年，我已經有了不少資產。利用這些資產，我僱傭了貝森，讓他們幫我對付凌家的人，蒐集情報。”
說到這裡，楊清靈滿含歉意的看着凌塵，說道：“對不起。那天在中餐廳的時候，我看到你們張貼的尋人啓事，還有你留下的聯繫方式。因爲你署名是‘凌先生’，所以我誤把你當成凌家派來的人，這才讓齊厚朝幫忙，想秘密將你們解決。幸好，你的本事不小，沒有出事，不然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凌塵摸了摸鼻子，說道：“也怪我，當時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要是我早點報上自己的名字，就不會引起這麼多誤會了。不過還好，雖然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至少我們都很安全。”
“你……你的傷勢怎麼樣？”楊清靈關心地問道：“昨天在停車場的時候，我明明開槍打中了你，爲什麼你……”
“爲什麼我還活着？”凌塵笑了笑，說道：“我也算是練過武的人，身體比普通人要強壯很多，所以那顆子彈只是傷到肌肉，沒有危及到性命。”
“那就好。”楊清靈鬆了口氣。想到停車場發生的那一幕，她到現在都有些心有餘悸。
“凌塵，你這次出國是專程來找我們的嗎？”
凌塵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找到了一些關於外公外婆的資料，所以想過來見見他們，帶他們回國，沒想到會碰到這麼多事情。”
“那……那你爸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我爸他……”凌塵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把老爸的情況說出來。
不過，他越是這樣，楊清靈就越是擔心，催促道：“你爸他怎麼了？”
“他還好，只是……出了點小問題。”當下，凌塵將凌坤目前的狀況說了出來。
楊清靈擔心地問道：“他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有蘇老陪着他，不會有事的。只要老爸的身體自行恢復，他就會醒過來。媽，你別太着急，過段時間我帶你去見見我爸。”
聽到凌塵叫出的這聲‘媽’，楊清靈的美眸中忍不住泛起了晶瑩的淚珠。誰都不會知道，身爲一個母親，她等這聲‘媽’已經等了二十多年了。
看着楊清靈眼眶中閃爍的淚光，凌塵微微怔了怔。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這聲‘媽’竟然叫得這麼順暢。
也許，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渴望着能有機會喊出這個字。
“凌塵，她……她是你媽？”
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一個訝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