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寧可可朝旁邊的決鬥區努努嘴：“要麼阻止，要麼征服，沒有別的道路。”
“那戈斯……”
“放心吧！老頭可是很厲害的，更何況，他們現在已經開始了決鬥，誰過去都沒用！”
寧可可勸了一句，這話聽得洛克生出一股無力感，可對方說得確實沒錯。
洛克按壓下心底的煩躁，看向決鬥區。
寧溪兮身着白色廚師服站在廚臺前，黑色長髮被一根白帶綁成髮髻，半覆蓋在廚帽內，她正不疾不徐地處理着手中的豬骨。
和尤里斯不同，寧溪兮用的是猛火竈，一個竈臺正燒着滾水。
寧溪兮將手中帶血的豬骨入水焯了一遍，隨後放置在砧板上。
尤里斯手裡正扣着一條魚，個頭中等，細密銀鱗中環繞着一圈圈金色紋路，像被一圈圈金色絲線環繞。
洛克不知道這是什麼魚，以他現在的食材辨析沒法分辨大部分中階乃至高階食材。
卡洛琳似乎想到了這一點，主動介紹了一句：“雲濤金絲鱸魚，六階食材。”
洛克點點頭，看着尤里斯處理起手中的金絲鱸魚。
他提魚的手腕外翻呈現一個扭曲的弧度，看起來好似無骨一般。
咚！
尤里斯手腕如橡皮筋般彈回正常，手中的魚砸在了砧板之上，如同果凍落地般，彈彈彈，反常地‘蹦跳’了好幾下，才停了下來。
尤里斯手持廚刀，又是‘咚’一聲，刀柄砸在魚側，手腕一番，細長刀刃帶出詭異的斜度，恰好順着魚身金線切入。
“很棘手。”看了不到十秒，邏累木目光嚴肅，突然評價了一句。
幾人看向他，他想了想，解釋道：“他在干擾對方。”
“想要突破第一道味覺極限，需要行徑一定的靈覺路徑，這樣才能打開食材真正的味覺大門，將味覺發揮到極致，並由此產生通覺特性。”
“尤里斯的戰鬥廚技顯然與靈覺干擾有關，他發出的幾陣聲響，波及到對方食材的靈覺路徑。”
邏累木說着，發現幾人滿臉不解，頓時有些無語。
“仔細感覺，她之前豬腿肉的切片雖然看起來薄度極高，大小均勻，但有個致命的問題，每一片肉內的食之慾能量並不一致，這就是被對方干擾導致的。”
聞言，洛克凝神向寧溪兮砧板上的切片看去，僅論外形實在無可挑剔。
肉片朦朧透明，薄度極佳，不只如此。僅用肉眼看，大小和輪廓都是一模一樣。一片搭一片，呈圓圈圍在餐盤內。
想到邏累木的話，洛克想要仔細感知，然而幾秒過後，洛克什麼也沒感覺到……
話說，自己一名二階廚師，去感知六階食材的食之慾能量，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洛克無語看向邏累木。。
邏累木一見洛克這幅表情，頓時眼皮下闔，有種對牛彈琴的錯覺。
倒是奎恩聽得津津有味，突然插話解釋道：“沒理解錯的話，每片肉內的能量需要保持一致性，就好比……唔……”
奎恩沉思一秒：“就好比引針穿線，一根線同時穿過多根針，針眼保持在一致位置，線才能一穿到底？”
奎恩說完，朝洛克咧嘴一笑。
邏累木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比喻可以接受，你離高階應該不遠了吧。”
洛克很明顯注意到，邏累木語氣是肯定而非疑問。
對於邏累木的話，奎恩嬉笑着不作解釋，似乎對高階廚師持無所謂態度。
就在這一會兒的功夫，寧溪兮開始活起了面，而對面的尤里斯竟是將整張魚皮給剝了下來，就連魚肉也弄得‘一團糟’。
之所以說遭，是因爲洛克一眼看去，魚身已殘缺不全，部分位置猩紅的暴露在外，一些地方則露出骨架，上面沾着雜亂的肉沫……
整隻魚如同被一股殘暴力量碾壓過般，第一印象極具衝擊力。
然而，洛克仔細打量幾眼，卻又感受到了另一番截然不同的狀態。
魚身看似殘破，魚骨、內臟破損肌肉組織皆經過細緻處理，將感覺放在每個部分，會獲得一股參差美的反饋，不僅如此，魚身的金線得到完美的凸顯。
魚肉、殘破與混亂裡，金線顯眼無比，一圈圈有序排列，成爲整隻魚身唯一保持秩序的部分，一股莫名神聖感在觀看者心底油然而生。
“魚身處理似乎有些門道？”洛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話剛問出，邏累木便點了點頭。
他面色微冷道：“神聖感對吧？不出意外的話，這股神聖感馬上會成爲污穢和無序的反襯，這是部分黑暗廚師最慣用的伎倆。”
洛克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再仔細看去，感覺頓時有些變化。
那一絲金線透出的神聖感，似乎正在整個魚身的殘暴感中搖搖欲墜。
還真如邏累木所說，洛克有種認知被刷新的衝擊感。
邏累木這傢伙好像對付過不少黑暗廚師，只看了不到三分鐘就能分辨出這麼多東西，確實很厲害。
洛克之後又問了不少問題，眼前高階廚師決鬥是一次很好的觀摩機會，更何況還有一名新銳在旁講解。
整個烹飪過程中，尤里斯一直在利用戰鬥廚技對寧溪兮施加影響。
寧可可在外面轉來轉去，可以看出，她表面大大咧咧，心裡應該對寧溪兮很擔憂。
然而，和外面的看客不同，寧溪兮本人臉色顯得很沉靜。
她不疾不徐地進行着自己的操作，偶爾眼睛一亮，做出一些連邏累木都看不懂的奇怪操作。
洛克看着寧溪兮往湯鍋內撒入一些碎起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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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她第四次‘眼睛發亮’了，每次發亮，她都會做出一些令人出乎預料的行爲。
比如第一次，在和麪時，她突然加了一匙花椒油……
洛克還以爲是什麼高深的操作，想要詢問邏累木，結果迎來對方同樣莫名其妙的表情。
之後她又在醃製肉片的醬汁內加入了牛奶……
在玉米番茄丁內加入了汽水……
總之，每一次都是很奇怪和不搭邊的混合，而且看不出太多具體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