瀉、火、藥?
齊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張紙條,恨不得盯出一個窟窿來!
“肝火旺盛?”他說出來有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安雅努力憋着笑,她把保溫盒裡推到他面前,打趣道:“齊總,看來這補藥我是用不到了,還是你自己喝吧。”
某人的額間青筋凸起,看得出,他在很努力地忍着。
難得看他吃癟,安雅的心情大好特好,十分誠懇地勸道:“快趁熱喝吧,齊總年紀輕輕的,肝火就這麼旺盛,這可不是小事,得重視啊!”
嘣。他的那根名爲隱忍的神經一下崩斷了。
忽然他微微揚起嘴角,狹長的眼眸饒有意味地眯起,壓低聲音道:“安小姐,你知道,一個男人解決肝火旺盛的最好辦法是什麼嗎?”
他緩緩地彎腰,薄薄的嘴脣吐出了低沉性感的聲音:“就是女人啊!”
安雅愣了下,這傢伙該不會是想。。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得盯着她,人也慢慢地靠過來。
兩人的呼吸可聞。
就在他們的脣快要貼近時,突然他撤離了,用他慣有的欠扁的口吻淡淡說道:“嗯,還是算了吧。”
“嗯?”安雅還沒回過神來。
“雖然本少爺肝火旺盛,但是也不能飢不擇食,還是算了吧。”他微揚起下巴,揚長而去。
安雅呆坐在牀上,整個人都囧囧的。
所以紀敘生進來的時候,見她這幅表情,還以爲她是怎麼了,忙上前關切地問:“寶貝,你怎麼了?”
她回神道:“沒什麼。”
“咦,這是誰送來的?”
安雅忙收起了保溫盒,說:“是外公給我做的。”
她擔心,要是說出來是某人送來的,憑着紀敘生的性子,估計就要鬧翻天了。
好在紀敘生也沒有多在意這個。
他一拍腦袋,恍然道:“原來中國人病了還有這個講究啊!那我記住了,寶貝,明天開始,我就每天讓阿姨給你燉大補藥!讓你快點恢復!”
安雅嘴角一抽:“是你打算餵豬嗎?我只是扭了一下腳踝,沒事的。過幾天馬上就能出院了。”
“那怎麼行?寶貝你的安危最重要!”
“我真的沒事。”安雅爲了讓他相信,還下地走了幾步。
紀敘生盯着她,突然沉默了。
難得見他不聒噪,安雅都覺得很奇怪:“你怎麼了?”
他的眼底漆黑一片:“寶貝,那天,那個姓齊的那傢伙救了你,當時你是不是很感動?”
“你怎麼突然這樣問?”
其實這個問題,安雅自己都沒想細細想過。
“那天我從高臺上墜落時,真的是命懸一線的感覺,我害怕極了,腦中一片空白。後來他飛奔過來救我,我很驚訝,也很感激,當時我想的就是,我可以不用和安安分開了。”
這是那件事後,她第一次袒露心聲。
只是有一點,當她見到齊修緊張的神色時,她心裡是有所觸動的。
紀敘生靜靜地聽着,良久,他突然鬆了一口氣,笑眯眯地說:“太好了!”
“什麼?”
“寶貝,我最怕的就是你惠因爲感激,就以身相許了!現在我完全放心了!”
“以身。。相許?”
紀敘生一本正經地點點頭:“中國的觀念不就是這樣嗎?一個男人救了一個女人,女人就會莫名其妙,死心塌地地跟了那個男人。我擔心寶貝你要是有那個想法,那就糟糕了。”
安雅呵呵了:“你想多了。”
他皺眉反駁道:“怎麼是我多想呢?我是男人,當然瞭解男人,現在你們的房間離得那麼近,多危險啊!”
他瞄了一眼,繼續說:“你看啊,他什麼醫院不來,偏偏來他自己的醫院,哼哼,就衝這份心思,就足以讓人想歪了。”
安雅伸手一指,指向大門。
紀敘生一時沒明白:“嗯?”
“你可以走了。”
“別啊,寶貝,我可是好不容易抽出時間過來的。就讓我待一會兒唄?”其實待在這裡整晚他都不會介意的。
她眼皮一繃:“你回去吧,我要睡覺了。”
他可憐巴巴地點點頭,活脫脫像只被主人遺棄的小狗:“好吧,那寶貝你早點睡哦,明天我再來看你。”
明天?
安雅有種亞歷山大的感覺,白天光應付一個齊修已經夠累的了,到了晚上,還要應付紀敘生,她還要不要活了啊?
基於此,第二天一早,安雅就去辦理出院手續。
齊修出門的時候,安雅正好要去,一打聽後,他說:“反正我也要散步,一起吧。”
“請便。”
由於她的主治醫生院長出差了,出院手續的就變得複雜了。
首先要和院長溝通,她從院長辦公室的護士那裡得到了院長的號碼:“院長,我想辦理出院手續,他們告訴我,需要你簽字。”
“出院?”某個正在海邊享受陽光的容院長一聽這兩字,人一下從沙灘椅上彈起來,“安小姐,你的傷勢很嚴重,怎麼可以這麼快就出院呢?”
“院長,我的腳踝已經好了。你不是不信的話,我可以讓護士檢查,然後讓她告訴你,我的情況。”安雅耐着性子說。
“額。”突然一個比基尼美女靠了過來,容城的思緒一下子就被轉移了。
“咳咳!”齊修意味深長地咳了下。
容城聽到這聲,腦子一個激靈:“好,你先讓護士檢查檢查。”先拖延時間再說吧。
一個護士走過來,爲安雅檢查,邊檢查邊說;“你的腳恢復得不錯,你動動看,讓我看看恢復情況?”
安雅照做,動起來很靈活,一點也沒有不妥的地方。
齊修意識到了不妙,咳嗽聲越發響了。
安雅問:“齊總,你哪裡不舒服嗎?”
護士忙說:“齊總是感冒了嗎?這樣吧,我等會兒給齊總量下體溫吧。”
他說:“不必。”
護士拿出了醫者的態度來,苦心勸道:“齊總,感冒也不是小事,要是繼續拖下去,回變成炎症,到時候就不好了。”
護士邊說邊打開了一套檢查工具,什麼體溫計,量血壓,抽血針,是一些看了就能讓小孩哭的東西。
安雅是想到了小包子小時候生病的那次,因爲小感冒不重視,差點變成了很嚴重的病,所以她算是有切身體會到。
她在一旁贊同地說:“是啊。”
面對兩邊夾擊,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齊修臉皮狠狠一抽。
他瞥了一眼那個還在通話的電話,響亮了悶哼了聲。
那端,容城止住了悶笑,一本正經地問:“情況怎麼樣?”‘
護士忙轉移了注意力:“院長,那位小姐恢復得很好,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容城打斷了護士的滔滔不絕:“你先等等。我給那位小姐檢查過,她的腳踝受過很嚴重的扭傷,現在她表面上恢復得不錯,但是爲了她落下病根,還是讓她繼續養幾天吧。”
護士慢慢地皺眉,想了下,覺得院長大概是爲了醫院的名聲考慮,所以就點點頭:“我明白了,院長。”
剛掛斷電話後,她和安雅說:“小姐,院長的意思是,再讓你養幾天。你表面上雖然恢復得很好,可傷筋動骨是一百天的功夫,你還是再養幾天吧。”
“可是。”安雅只覺被潑了一盆冷水,有些失望。
先不說要應付這兩個比孩子還要幼稚的大男人,就說兒子那裡,她已經有幾天沒有親親抱抱兒子了,她真的想念得緊。
還有外公,也不知道他身子好些了沒有?
算了,安安會照顧好外公的。
不過也有件事情讓她開懷的,那就是盡職的護士開始苦口婆心地勸着齊修。
“齊總,請你去測一下體溫吧。”
“再順便再去抽個血化驗吧。”
“來,我給你抽血。”
說着。護士拿出了那根亮閃閃,尖銳無比的抽血針,一步步地走近他。
齊修的嘴角狠狠地一抽,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