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不答反問：“那你呢，你爲什麼在聽說我和林霜要去拍婚紗照後，偷偷躲在家裡哭？！”
打不通她的手機，他擔心她，哪有心思再陪林霜和妞妞她們玩？
他急急忙忙趕回家，發現她病倒在牀上，臉上尤其是眼角下，還有哭過後的紅腫和淚痕……
即便不是如此，之前，得知林霜就是他的未婚妻後，她臉上的落寞也難以掩飾。
他知道她心裡的感覺，可他就是要逼她自己說出來。
蘇悠然動了動脣，瞪圓的杏仁眼裡有些泛紅。
“顧塵，你少自以爲是了，你憑什麼認爲，我是因爲和林霜要拍婚紗照，偷偷躲在家裡哭的？我就不能因爲生病難受才哭的？！”
她氣極，氣她的心思輕易就被他看穿。
顧塵搖頭，很篤定地道：“不，你不會，我看過你生病難受的樣子。”
“……”她語塞，更是氣極。
顧塵微微眯起眼睛，湊上前，直視着面前的蘇悠然：“蘇悠然，我知道，你還愛着我，對不對？”
蘇悠然咬着脣，瞪着他，然後再也忍無可忍地擡起手，想要一巴掌劈向他。
誰料，她的手還沒有來得及挨着他，就被他倏然抓住手腕。
“別騙我了，蘇悠然。”
“我沒有，我沒有，你胡說八道，我根本就沒有！”
她激動地說着，說着說着，忽然用手捂住臉，淚水就好像是突然決堤的河水，怎麼都止不住。
她本想着與他各自安好，熬過這三年，把子墨哥哥的藥錢還清，她就跟顧塵分開。
她要徹底忘了他，忘了妞妞，和他們父女倆從此再也不見。
她以爲她能做得很好，能做到心若止水，可她還是高估了自己。
和顧塵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她總是會回憶起以前他們曾經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然後會一遍遍發現，自己還是愛着他。
於是，又在‘愛’與‘不能愛’之間反覆躊躇徘徊。
直到林霜的突然出現，他們之間的安寧被徹底打破。
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居然崩潰了。
崩潰到無法承受，最後竟然病倒……
這太不像她自己了。
蘇悠然被轉過身去，捂着臉痛哭出聲，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見她哭得像是個孩子，顧塵心裡又軟了下來，不似之前冷硬剖析的態度，而是極其輕柔地道。
“告訴我，爲什麼不願意承認？還有五年前，你爲什麼要把我和女兒狠心拋下？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說實話，他不相信她真的是爲了錢，而選擇拋下他和妞妞。
有了父母給她的那筆錢，她完全可以開一個小小的診所，可她沒有，生活依舊如此拮据。
她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直到不久前，他讓私家偵探查到，她這些年來，都有定期匯入一個固定的賬戶。
至於那個賬戶的信息，他暫時還沒有查清楚是誰。
蘇悠然聽着他的質問，心頭震顫不已。
一直以來隱藏許久的心事就快被揭露，心間抑制不住的難看與難受，在一瞬間全數化成淚水。
她哭得稀里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