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與她的婚約，是因爲他想要所以纔會有?
這算獨孤漠然的解釋嗎？
他還是希望獨孤永夜好起來的是不是？
獨孤漠然說道：“你若有解藥，太子妃的位置便是你的。如若沒有，這個位置，你讓！”
“我不可能會讓。”杜秋想也不想地應道，“先不說燼國帶來的解藥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好了，他的選擇也只會是我。”
杜秋心裡是真的這樣認爲的，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句話剛剛說完，外面就傳來了大聲喧譁。
“呀，東宮的人出城接燼國公主去了。”
“不會吧，你聽誰說的？”
“看來，燼國公主真的會成爲我們的太子妃了……”
屋裡的氣氛頓時變得很尷尬，從不會將別人的目光放在眼裡的人，第一次感覺到有些沒面子。
臉突然脹得通紅，杜秋端着茶杯，指尖都忍不住輕輕顫動起來。
明明就不是愛說大話的人，怎麼偏偏今天就在人前大言不慚了。而且才說完，就被人揭穿的感覺，真的好丟臉……
獨孤漠然並沒有笑話她，反而還淡淡道：“眼見才爲實！”
杜秋一愣，驀地擡起頭來。
難堪的感覺沒有了，她忽而揚脣一笑，執杯朝他敬了下，道：“你且瞧好了，這太子妃的位置，我看誰敢搶我的！”
說罷，一口飲盡了茶，即刻起身也不告辭，就走了。
“好個無禮的臭丫頭！”房門被帶上，秦歌自房樑上落下，臉色不太好看。
獨孤漠然輕咳了聲，沒說話，只是仰面飲盡了杯中酒。
秦歌道：“子初，你要是不喜歡這丫頭，換一個便是。反正解藥已經出現了，我們可以多挑幾個好的。”
“知己一人足矣！他的事他們自己知道分寸，我們就不……咳咳……不要摻合……”獨孤漠然執壺給自己倒酒倒到一半忽而掩脣輕咳起來，面容很快變得蒼白。
秦歌連忙上前，接過了酒壺放到一邊：“行了行了行了，不選就不選。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喝個沒完……”
“上京城很多年沒這麼熱鬧過了。”獨孤漠然任他拉起來，戴上了幕籬，視線掃過窗外的喧鬧，眼裡流露出些許的懷念。
秦歌沒好氣地說道：“熱鬧是熱鬧，接下來你可有得忙了。也不知道那個拿出九洲令的閒人藏哪裡去了，點了火就跑，實在可惡……”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本是大勢所趨！沒有九洲令，也會有別的……”
“是是是，就你淡定！你什麼都不怕好了吧……”
二人互相念叨着從十里飄香樓離開，尋常的，就像是兩個再普通不過的遊人。
而杜秋離開了十里飄香樓後，立刻就回了東宮，但卻被玄靈攔在了映月殿書房門口：“太子妃，主子交代過，你不能進去。”
“我不進去。”杜秋道，“你跟他說我有事找他，讓他出來一下行嗎？”
“這個……”玄靈還來不及說話，一旁憋着火的青籬已經不爽地開口了：“以前殿下可沒有攔過我家小姐，這是有了更好的選擇，姿態也擡高了是吧！”
“你瞎說什麼呀？”玄靈瞪大眼睛，“主子怎麼說也是個大男人，難道都不能有點自己的空間了，有你這麼挑撥離間的嗎？”
杜秋同樣也是黑線連連：“你這死丫頭，什麼叫更好的選擇？你確定你是在幫我說話，而不是插我刀？”
這腦子不長褶的小白癡，要不是知道她是爲自己抱不平，真想敲她兩記。
青籬皺着臉，不悅道：“那還不都怪他們，殿下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肯見小姐了？還有啊！你說……”
她氣急地指着玄靈，問道：“外面傳言說東宮的人出城接燼國的公主了是怎麼回事？敢耍我們小姐，當我們好稀罕是不是？”
因爲外面有傳言說東宮的人出城接了，現在外面的人都把小姐說的一文不值了。
想到回來時連路受到的那些指指點點，她都想跳起來打人了。
玄靈愣了下：“有這回事？我不知道啊！”
“你少裝蒜，東宮的事，還能有你不知道的？”這麼大的事，青籬是壓根兒不信玄靈不知的，但玄靈這回還真就什麼也不知道。
怕杜秋也跟着多想了，他連忙安撫道：“太子妃您千萬別多想，主子正在爲了給你準備的禮物而忙碌呢！接人的事，我們真不知道，您等等，屬下進去請示一個主子。”
說罷，匆匆進了屋，沒一會兒哭笑不得地拿着東宮的令牌出來了：“太子妃，主子讓屬下帶人過去關城門，說是讓燼國公主滾蛋。”
杜秋一直都堅信獨孤永夜會選她，可這會兒見他當真是半點面子也不給燼國公主留，心情仍是不要太美。
她笑着對玄靈說道：“兩國相交，豈能失禮？他就是孩子脾氣，不理他就是了。”
“誰說不能失禮？”青籬伸手搶過玄靈手中的令牌，不爽道：“故意當着小姐的面這樣把太子殿下的命令說出來，你不就是想讓小姐攔住你，不讓你去趕人嗎？有我看着，你們休想左右逢源。走，我們一起關城門去，讓那個不要臉的公主帶着她的嫁妝，滾蛋！”
玄靈尷尬地笑了笑，道：“屬下的確是有意當着太子妃的面說的，屬下沒想左右逢源。可是太子妃，萬一那燼國公主真的有解藥……”
“我明白。”杜秋頜首，從青籬手中將令牌拿了回來還給玄靈，“一會兒你去看看，外面說東宮的人去接了是怎麼回事？至於關城門的傻事，就不要做了。”
“小姐……”青籬不滿，被杜秋瞪了眼，才怏怏不快地住了嘴。
分明是還不服着。
玄靈在旁邊看得咋舌，太子妃這樣聰慧的人竟然會選了這麼個腦子都不會拐彎的婢女，關鍵時刻還得反過來安慰她，想想都累人啊！
“行了，你們忙去吧！”
杜秋揮揮手，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推開門進了書房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