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康佩芸自己不再要水了，侍衛才停下來，說道：“太子妃說你幹了太久，一下子喝水太快，會傷到脾胃。”
康佩芸微微一怔，眼睛當即就紅了。
雖然明知道自己之所以被折騰成這樣，都是杜秋乾的。但這時候，卻仍然感動地紅了眼睛。
因爲她深知，憑着夜月對杜秋做的那些事情，自己以夜月的身份受的這些折磨，真的一點兒也不冤。
她揉了下泛酸的眼睛，回頭對杜秋道：“想知道什麼？你問吧！”
態度，卻是分外誠懇。
杜秋略略有些訝異，但沒有表現出來，她說道：“告訴我屍蠱和連命蠱的解法，昨天我看着趙紅蓮給雲舒婷解的，除了用她的血以外，解屍蠱還需要些什麼？”
雖然她有很多事情想問，但是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將獨孤傾歌身上的蠱毒解掉。
康佩芸猶豫一下，還是將解蠱方法都說了出來，末了又道：“趙紅蓮命格極貴，幾可與帝王抗衡。她還天賦異稟，她培養出來的蠱蟲，普通的解法不一定能解掉，因此你們還是小心爲妙。”
趙紅蓮那種心思陰暗的女人，居然有着能與帝王抗衡的極貴命格，老天爺還真是不長眼。
杜秋略皺了下眉頭，問康佩芸：“我父皇腹中被種下許多厲鬼，按理來說，父皇是帝君，尋常怨鬼是不敢靠近的。你說趙紅蓮命格能與帝王抗衡，莫非這件事是她做的？”
康佩芸已經知道趙紅蓮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開始算計她，要拿她當替罪羊了。再加上這段時間，替她受過的那些罪，她心中自也是不甘心的。既然前面都說了一些，這會兒杜秋問起來她便也不再隱瞞。
“不錯，尋常鬼魅靠近皇上就會灰飛煙滅。那些能夠喂進去的，全都是趙紅蓮親自餵養的，因此受她命格庇偌，才能夠接近皇上而不滅。趙紅蓮將這些怨魂摺疊，藏進食物裡面，讓人給皇上喂進去。但即使這樣，也不是所有怨鬼都能在帝王腹中存活。她因爲天賦驚人，一個人就能控養無數怨鬼，但她養出來的稍有氣侯的怨鬼，幾乎都拿去餵給皇上吃了。”
從吃食裡送去的，但是她讓獨孤傾歌查過，確定負責父皇膳食的人，是沒有可疑的。
杜秋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問道：“秦歌跟趙紅蓮是什麼關係？那些怨鬼是他餵給父皇的嗎？”
雖然她開始懷疑秦歌后就去查他，查出來的資料沒問題，而他人也已經自裁了。
但她總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那天自己雖然訓了秦歌兩句，但算不上有多嚴苛吧！
身爲帝王首席暗衛，他怎麼可能連那麼點兒承受能力都沒有，直接就自裁謝罪了？
暗衛的忠詣，是以主人之命爲第一準則。父皇病這麼重，他若是當真忠於父皇關於父皇，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去死，不再管父皇死活了？
康佩芸眸光微微閃了下，不肯答了。
杜秋說道：“你剛剛還說，本宮問什麼你就答什麼的？看來，這肉粥你是不想要了？”
二人談話間，康佩芸肚子都響個不停的，眼睛不時的就望向侍衛手中的粥。
這會兒聽杜秋說要將粥拿走，而她自己也準備走了，頓時也顧不上了，連忙道：“我只知道秦歌仰慕趙紅蓮，對她言聽計從。”
反正前面已經說了那麼多，趙紅蓮若是知道的話絕對不會原諒她，現在她再隱瞞下去，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康佩芸想清楚了，因此不止回答了杜秋的話，還說道：“還有，明珠是趙紅蓮生的。以前我有生過一個兒子，但是落水死了，趙紅蓮就將明珠給了我當女兒。”
難怪，趙紅蓮對趙明珠一百個心疼。
杜秋恍然大悟，她問康佩芸：“你的意思是，秦歌是趙明珠的生父？”
“我不知道，她沒跟我說過，也許我夫君知道。”康佩芸沒有確定的說是，但卻沒有否認杜秋的猜測，等於也有一半是承認了。
杜秋又問道：“你說你有過一個兒子，但是小時候就落水死了。但是趙明珠說她有一個哥哥，她這個哥哥是不是假冒皇子的獨孤長天。這個人，是什麼人？”
見康佩芸遲疑不答，杜秋說道：“你若是說了，我可以讓你在這裡過得跟自己家一樣，並且保證，事情完結後不找你麻煩。而且你應該清楚，這時候我放你出去，趙家的人對你殺人滅口的可能性非常大。我留你在這裡，等於是保護了你的安全。”
康佩芸咬住嘴脣，仍然還在猶豫。
但杜秋這人找人弱點的本事，那還真不是蓋的，她說道：“你兒子早死了，女兒也不是親的，趙紅蓮還那樣算計你。現在你唯一擁有的，就是你的丈夫。但是你丈夫若真的關心你的死活，不會同意讓你來代替趙紅蓮認罪。上一次替趙紅蓮認罪的趙藍櫻已經死了，你丈夫不會不知道，夜月對東宮做下那些事情，若夜月落到我手上，會受到怎樣殘酷的懲罰。但他還是讓你來了……”
康佩芸被她說得淚水漣漣，她抹着眼睛說道：“你說得對，因爲趙紅蓮出生時，趙家老太爺說過，她命格貴不可言，將帶上趙家走向全新的輝煌。因此，老爺拿趙紅蓮當寶一樣捧在手心裡，趙紅蓮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心裡眼裡，都只有他的宏偉藍圖，何曾有過我？”
說話間，已經打了無數的膈，因爲太傷心了，再加上餓得太狠了，幾乎連話都沒法說了。
杜秋同情地看着她，對侍衛道：“把粥給她吧！”
侍衛將粥放到康佩芸面前，這回，她雖然也餓得很，卻沒有像之前喝水那樣迫不及待。她邊吃邊哭，等到把一碗粥吃完，情緒也基本平復了。
她抹淨脣，回頭對杜秋道：“我知道你醫術很好，你幫我一個忙，我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不用丈夫，我就要一個我自己生下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