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夜清歡一瞬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夜蘭陵……喜歡她？
她第一反應是覺得好笑——夜蘭陵從西涼和她相殺到古老之境，又從古老之境與她相殺到東楚，這叫喜歡她？
但很快，她就覺得這事兒一點都不好笑了。
因爲，她從慕容九的眼神裡看出：他是認真的。
“九叔，你真的這麼認爲？”夜清歡一臉平靜，走上前去，很是認真地看着慕容九：“你真認爲夜蘭陵喜歡我，所以纔給我下鎖命血蠱，所以纔想當闌煙的乾爹，所以……他沒有存着害我和闌煙的心思？”
所以……他纔會同意，讓女兒認夜蘭陵做乾爹？
“不錯。”慕容九淡淡頷首，“既然他並未存心害你母子三人，那麼爲了煙兒，我們只能讓煙兒認下他這個乾爹。”
否則的話，夜蘭陵出事，煙兒也會性命不保。
對於兒子和女兒，慕容九從不否認自己是偏向於女兒的。
既然夜蘭陵只想認煙兒爲女兒，並不曾想着害煙兒，那麼他也用不着跟夜蘭陵撕破臉，使煙兒發生任何意外。
夜清歡再走近了幾步，面無表情地看着慕容九，問道：“所以，即便他真的喜歡我，對九叔來說也無所謂，是嗎？”
明知道這個九叔不是以前的九叔啊……可爲什麼心臟深處還是會隱隱抽痛呢？
這種感覺真是討厭啊！
所以，她九叔可以爲了女兒，無視她被夜蘭陵這麼個大變-態所謂的‘喜歡’着，無所謂她的名聲，是嗎？
慕容九這回倒沒有立刻回答，他當然知道自己內心深處是介意的，夜清歡畢竟是他名義上的妻子，縱使他忘了前事，她仍舊是他一雙兒女的娘。
“並不是。”慕容九看着夜清歡面無表情的小臉半晌，才選擇了一個很中立的回答：“但在煙兒的安全面前，我們只能妥協。”
是的，只能妥協。
夜清歡當然知道，就算是她百般糾結，可能最終在沒有其他解決辦法的情況下，也會爲了女兒的性命選擇妥協。
但，這個妥協不能由他來做。
‘啪’！
夜清歡看着那張清冷高貴的男性臉龐，脣角微微一勾，一甩手便一個耳光扇上了慕容九的臉。
這一記耳光又響又亮，而夜清歡早已經走到與慕容九相當近的距離，甚至慕容九壓根沒想過她會突然出手，以至於沒有來得及躲開。
“你竟敢打我？”慕容九一瞬間的窒息怔神之後，暴怒地起身，狠狠地捉住了夜清歡還未落下去的手腕。
他抓得又狠又猛，夜清歡感到手腕幾乎被他捏斷了，但她卻毫不呼痛，也毫無畏懼地迎視他。
“打你又怎麼了？”她冷笑：“若是我的九叔永遠回不來了，我殺了你都有可能！”
還記得他曾對她說過，他的愛又炙又猛，她這輩子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他懷裡。
那麼反過來說，如果他不能給她好好的待她，最後他也要死在她夜清歡手裡的！
慕容九目光陰鷙盯着夜清歡許久許久，才冷冷地甩開她的手腕，丟下一句‘不可理喻’，然後與她錯身，揚長而去。